话犹未落,已听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身手好的,堪堪逃过一劫。
“诸位自命清高,侠义之辈,竟然出动火药来对待一个弱质女流,众位可真给小女子面子啊!”珞瑶望着四周涌出的人群,朗声道。
“对付这个妖女,大伙儿不用顾忌江湖规矩,并肩子上啊!”四周人群中有人发喊。
“殿下快走,这儿就交给我们了!”唐门子弟高喊道。
“多保重!”珞瑶一顿足,飞身而去。
“哪里走!”有一人影直追珞瑶而去。
“阁下若再苦苦相逼,休怪本姑娘无情!”珞瑶不识路途,慌乱中已到断壁,无路可走,只得回身道。
“你还有情么?”那人摘下蒙面。
“你是华青锋!”珞瑶认出来人。
“你囚父、弑母、屠弟!你心中还有情么?如今你又害了青城红叶道长,今日里让我遇上,我要为武林除害。”
“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错!只是我未想到你如此丧心病狂,早知今日,那日里我就不应该轻易让你走脱。”
“慢着,一则本宫并非武林中人,休以江湖规矩来论是非,本宫所为皆依国法而行,又有何错?二则,红叶道长之死,却非我所害,你应先查清端倪,方可兴师问罪。枉你号称‘笑傲乾坤’,竟也是非不分!”
“休得砌词狡辩!接招!”
当得声,华青锋攻向珞瑶一剑被人拦下:“阁下如此狠招攻向一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
“兄台,你可知她知谁!”华青锋质问来人。
“知道,平宁公主黄珞瑶!”
“既然知道,为何阻我?”
“她说的话有道理啊!”
“什么道理?”华青锋强压怒气。
“兄台请想一下,以她的聪慧,能做如此犯众怒之事么?再说,若然她真的要杀红叶,大可做得神知不鬼不觉,众目睽睽之下,置身于险地,这么不划算的事,她会做么?”
“这正是她所布的局,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怀疑她了。”华青锋恨声道,“你又是何人?”
“哦,小弟完颜洪杰!”那人直言。
“原来是金狗!”华青锋大怒,一招“直泻千里”已向完颜洪杰攻去。
“有话好说!”完颜洪杰边打边道。
“想不到公主殿下竟然勾结金狗!”华青锋怒道,手下却丝毫不放松,剑法连绵施展开来,那厢完颜洪杰手忙脚乱,好几次险象环生。
珞瑶无奈,只得上前加入战局中:“我与你素昧平生,更何况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真是莫明其妙,好端端地跳出来做什么?”
完颜洪杰笑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说无关呢?”
“好一对狗男女!”华青锋怒意更甚,一掌击出,“受死!”
唐门花园
“喂,听说殿下也会你们慕容家的家传绝学哦!”唐琳笑嘻嘻地问。
“冤枉,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哪个混蛋说的。”慕容剑荻大呼冤枉,心里已问候了那嚼舌根者的祖宗十八代。
“我三叔!”
“三叔啊,那肯定是他看错了!”
“可是连少林的虚实和尚都这么说啊!”
“唉,实话告诉你罢,沁幽宫武学中确有一门功夫很像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但是两种武功却是形似而不神似。”
“那是什么武功啊?”
“‘移花接玉’,说穿了,不过是种借力打力而已,哪有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的奥妙。”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没有。”
“就是嘛!”
临安皇宫
“皇上,何事如此忧虑啊?”吴贵妃奉上一盅燕窝道。
“爱妃,你可知此次金国提出的议和条件为何?”
“应该不过就是多加些金帛岁贡么?”
“若是如此,倒也好办!”
“怎么?金国还有要求了些什么?能令皇上如此烦恼?”
“唉!此次金国提出,要联将平宁公主许配与金国的七皇子完颜洪杰!”
“什么?竟有此事?”
“不错!他们说若然联答应他们的条件,不但免去三年的岁贡,而且还可将父皇与母后的梓宫送回!”
“啊!你是说父皇和母后已然驾崩!”吴贵妃失声道。
“是啊!我可怜的父皇与母后啊!……”高宗哭道,“是儿臣不孝啊……”
“皇上……”吴贵妃亦陪着痛哭。
断壁
珞瑶与华青锋两掌相交,却惊觉华青锋掌中全无劲道,暗道不妙,想撤掌却已是不及,华青锋的内力如排海之势汹涌而来,一击即中,珞瑶如断线风筝般向崖底坠去。
那完颜洪杰见状,想也不想,飞身而下,只愿能救得了珞瑶。
华青锋哼了一声:“此崖何只千仞,摔落下去,定是尸骨无存,算是便宜你们了!”转身离去。
……
“快放手!”珞瑶道,“否则,我们俩会一起摔下去的。”
“不放,说什么也不不放。”完颜洪杰依旧嘻皮笑脸,“好不容易才抓住你的手,怎能轻易放开?”完颜洪杰左手抓着珞瑶的右手,右手正吃力地攀着山崖间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两人随风而荡,稍有不慎,都将跌落。崖间飘荡着层层云雾,竟看不到底。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珞瑶恼道,忽觉脸上有东西滴落,伸出尚闲着的左手一摸,“呀,是血!”抬头一看,那血正是从完颜洪杰紧抓住石头的右手中淌下。
“你流血了!”
完颜洪杰毫不在意:“喂,你别乱动,不然我们可真可跌下去了。”
“放手啊!”
“不放!”
那石头经不住两人的重量,已出现裂隙。两人仰望了一眼石头上的裂隙,“死定了……”石头应声而断。两人直坠而下……
“殿下,殿下,……”苏君恕赶来了,却是迟一步,只见满地的尸体,原来唐家子弟死战最后一刻,尽拼了性命,与敌人同归于尽。
“殿下……”地上传来微弱的伸吟声。
苏君恕连忙蹲下,扶起伤者:“蹁跹,快醒醒,殿下呢?”
“殿下她……”冷蹁跹努力睁开眼睛,看了苏君恕一眼,又昏厥了过去。
苏君恕无奈,只得抱起她,快步向最近的市镇奔去。
江岸边,波涛声阵阵。
“这是哪儿?”珞瑶睁开眼,却发觉自己正躺在完颜洪杰的怀中,而完颜洪杰依旧在昏迷之中。往旁边一滚,想离开完颜洪杰的身边,却动不了,自己的手被完颜洪杰紧紧能握着,用力去掰,却是白费心,稍微使一点劲儿,不料想牵动脚上的伤,钻心地疼。
正皱着眉,忽听耳边有人说话:“待我身边不好么?”却原来是完颜洪杰已然醒转。
“快点放手!”
完颜洪杰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这是哪儿?”珞瑶问道。
“不知道,现在天这么黑,找路也要等到天明才行啊!”完颜洪杰好暇以整。
“你来我大宋做什么?”
“和议啊!你不知么?”
“今次,你们又想要什么啊?”
“要你!”
珞瑶怒道;“我又不是物品,怎能任人予夺?”
“所以罗,我先来看看你啊!”
珞瑶一掌击去,却由于脚上之伤,一时立足不稳,而又倒在完颜洪杰的怀中。
“不要生气!好不好?”完颜洪杰抱着她道,“你的脚受伤了,让我瞧瞧。”
“你又不是大夫?”珞瑶被江水浸泡了半天,早已有气无力,但却发觉完颜洪杰好似没事一样:“你怎么这么快恢复?”
“你若试过在雪地里,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候猎物的话,你的体力也会像我一样的好!”完颜洪杰正看着珞瑶的脚伤,头也不抬地道,“没事,只是扭伤了筋,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会好了。”
“你……”珞瑶心中暗自疑惑,但却按捺住不说话。
天色已明。
“我们快走罢!”珞瑶催促道。
“好!不过……”
“啊,你干什么?快放下我!”珞瑶已被完颜洪杰抱起。
“你的脚受伤了,如果我不抱着你走,太阳下山也找不到出路。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完颜洪杰望着珞瑶的双眼道,表面上一本正经,心中却暗自欢喜,终于可能抱着她了,“你的眼睛真美!”
珞瑶见抗议无效,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
“起程了!”完颜洪杰抱着她,向市镇方向走去。
“小懒猫,起床了!”珞瑶被叫醒。啊,我怎么竟然睡着了!珞瑶暗自纳闷儿。我怎么可以睡着了,万一……,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正胡思乱想这际,一抬首,却看见完颜洪杰的笑脸。
“这是临安外的小树林,我知你们宋人重礼法,我这抱着你进城,恐怕会有损你的名节。还是我扶着你为好!”
“走罢!”
枫园
“你说什么,你竟然跟着她跳了下去?”别南怒道。
“是啊!”完颜洪杰蛮不在乎。
“你知不知,万一崖底下不是一条大江的话,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当时,我好像没有想那么多,看见她掉了下去,我也就跟着下去了。”
别南瞪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你对她动了真情了!”
“不会吧?我完颜洪杰见过的女子也不少了,应该不会作茧自缚吧?”
“那你如何解释这次不计后果的行为?”
“这……”
“小杰,师父最后一句提醒你,成大事者,必须绝情绝义!若你再纠缠于儿女私情之中,必会一事无成!”
“是……”完颜洪杰目送别南离开后,返身回到书桌前,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画轴来,缓缓展开,工笔仕女画,画中之女子栩栩如生,眼波宛转流动,似有无限话语似要倾诉。竟是珞瑶的画像,那日大都惊鸿一瞥,完颜洪杰凭记忆所绘。“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完颜洪杰望着画像,低吟着。
临安皇宫凤仪宫
“蹁跹,你还好吧?”珞瑶在站冷蹁跹的床前。
“有劳殿下费心了,蹁跹还好!”冷蹁跹挣扎关起身。
“别!还是躺着好好养伤!”珞瑶阻止。
冷蹁跹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蹁跹幸不辱命,这个东西还是好好的。”
“蹁跹,别说那么多话,静养为上。”珞瑶接过东西,转头问苏君恕:“太医怎么说?”
“太医诊治后道,只是损了几条经脉,用过了药后,好好休息,应无大碍。”
“要他们一定要好好治,不能留下什么病根,若是有一丝丝差错,仔细他们的脑袋!”珞瑶吩咐宫中女官。
“是!”
“君恕,你随本宫来,本宫有话要交待。”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