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幽噬！兔子惊呼道。

碧绿的液体摊开在地面上，慢慢地挥散着若有若无的芬芳，直至如胶体凝结粘附于地板上。

你也知道？我缓缓地扯起衣袖，轻轻地擦拭在嘴角上。

是谁逼你服下的？他显得很郑重和震惊。

一个女孩。说出的时候，我的心里泛起了十分复杂的感觉。我杀了她的哥哥。

那个女孩呢？他接着问道。

不知道。我说着，回忆不由自主地如纠缠的网丝般螺旋状地展开，严严实实地罩在我的头上，挡住了天上掉下来的光线，让我身处在一片阴郁里。

二

幽噬原是赤月殿的谜药，但早已失传了。怎么会流传到中原来？

对于兔子来说，这永远是一个谜。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最后的一颗碧绿的幽噬，已经化作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慢慢地，慢慢地捏紧，一直捏到我永远喘不过气来。

你原来咳出的液体是不是有些腥酸？

是的。衣袖换作了兔子递过的白巾，捂在嘴唇上，然后我缓缓地说。

望着地下重新吐出的黏液，兔子呆住了。幽幽如碧镜般的平面上悠然地腾起无形而妖异的清香，似情人柔软地轻抚时带过的气息。

我一时还死不了。我说着，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沉默。

三

平静是一种临死的感觉。这是我现在的想法。不过我更想去完成一些没有完成的事。

兔子救出我的几天后，我就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异了。所谓的魔化后，体内就好像有一种难以挥散去的燥热，强大而密集地沉沉稳稳地淤积着，于是化作了滔天的杀戮，激发出索求无度的欲望。

但这一切似乎是徒劳，体内的能量似乎要求我以一种更猛烈更迅速的方式将其泻出。于是身体好像回到了过去，而面对的环境又是那么的陌生。时空的交错扭曲让我难以喘过气来，在活生生的感觉中看到了自己可笑可悲的变形。

但现在的脑中已经平静了，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归宿，只是有一些别人和自己的愿望将我依旧粘贴在这片我决心搅乱的土地上。

我静静地拿起了残意，看着它已锋芒毕露的血红的刀身，我知道，这也是它最后的迸发了。

四

我原本想和你在武林新秀大会是去看看的，但算了。你能跟我回赤月殿吗？兔子问道。

不了。但我很感激他，虽然我已经知道他绝对是怀着某种特别的目的来接近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欺骗了你？他突然说道。在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他继续下去。

不错，在你击败刀君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也不是逃出来的，我是二十年来赤月殿能够入世的第一人

但以后我再也没有骗过你。他望我的眼睛里满是真挚。

我知道。

我希望你和我回去，也许可以找到医治你的方法。

不用了。我望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做行尸走肉吗？

等他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我接下去，我就是。

五

在兔子明白他无法改变我的想法之后，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回正义盟！我斩钉截铁道。

你认为有奸细？他想了一会儿，问道。

不错。我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