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赵敏每隔五个时辰便来取出银针,再过一个时辰又给扎上,到第二日,那朱文羽已是有苏醒的模样,微微睁开眼,但全身扎满银针,却是丝毫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坐在床边守着的唐韵,眼珠子随着她的身子转来转去,弄得唐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脸通红,低声斥道:“看什么看?贼溜溜的!”却见朱文羽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弄得唐韵脸更红了。
玛雅不放心,隔得一阵子便到房中来看看,眼看着朱文羽脸色慢慢红润,还微微睁开了眼睛,高兴得屋里屋外地窜个不停,结果惹得明昭也是前前后后跟着跑,就好象玛雅的小尾巴似的。
到得第三日,赵敏把最后一根针拨出,微微抹了抹汗,唐韵才总算松了口气。朱文羽睁开眼,看着唐韵,笑了笑,轻声道:“辛苦你了,瘦了。”
听到这话,唐韵鼻子一酸,憋了几天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一下扑在朱文羽盖的被子上痛哭起来。
玛雅在一边讶道:“唐姐姐,哭什么呀,朱哥哥好多了,你该高兴才对啊。”
赵敏暗暗扯了扯玛雅的衣襟,丢了个脸色,示意她出去。玛雅虽关心朱文羽的伤势,不想出去,却不由自主地被赵敏拖出门外。
感觉到赵敏将门关好,唐韵趴在被子上哭得更厉害了,朱文羽从被中探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唐韵的头发,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阎王老儿又没收留我,你哭什么?”
“我好怕……”唐韵一边哭一边说。
“呵呵,怕什么?我命硬,阎王老儿也怕我在阴间捣乱,不敢叫我去。”
“你还说你还说!”唐韵一边敲打着被子一边哭。
“好了好了,不说了。对了,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救我的这位大姐是谁?”
“现在我们是在丹棱县境的群山之中,那天你拖着我和玛雅逃到山里来的。救你的叫赵敏,我们该叫她赵姨。隐居在这深山之中二十年了。”
“二十年?一个人?”朱文羽讶道。
“不是,是和她相公,还有三个儿女。一对双胎儿子,叫张明武和张明逊,还有个八九岁的女儿,叫张明昭,特别可爱。”
“哦,是这样,那真得多谢赵姨了。”朱文羽曾听南宫雷说起过张无忌之名,可说是如雷贯耳,但却并未听说过赵敏这个名字,唐韵没在意,也没提起张无忌之名,因此朱文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在张无忌的家中养伤。
“那你好些没有?”唐韵心中仍只是惦记着朱文羽的伤势。
“没事了,毒已被赵姨用药物迫到伤口,我自己就可以运力逼出体外,别的是些皮肉伤,不碍事。再养得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朱文羽显然心情极好。
“那就好。前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的,我……”唐韵总算是松了口气。
“呵呵,不是昏迷不醒,除了睡觉,我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因为毒入经脉,我须得以内力压制,极是耗神,没法分散精力,所以才不能乱动乱说话。”朱文羽一边说一边看着唐韵,眼神中透出一股狡黠的神情。
“那……那你都知道?”唐韵的脸噌的一下又红了。
“是啊,你抱着我几天,我都知道。”朱文羽狡黠的笑意更浓。
“你……你坏死了……”唐韵一听这话,羞地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那怎么舍得?”朱文羽哈哈大笑,从被子中伸出一只光膀子一把将唐韵抱住。“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杜风那混蛋呢,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韵儿的心意?”
“杜风?对了,羽哥,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还没明白,那些人为啥要致你死地?是张家命案的那些人吗?”
“是啊,就是黑狼帮的人,他们自己叫天衣盟,不但张家命案,连各地的十数起灭门大案都是他们干的,还想致我们于死地,领头的叫‘血刀绝命’杜风。”
“天衣盟?那以往我们的猜想都是对的?”
“恐怕是了,这次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证实了天衣盟的存在,而且了解到一些他们的实力。”
“他们都有些什么人?究竟想干啥?”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恐怕应该和谋反或者称霸武林有关。至于势力,至少我们知道了‘血刀绝命’杜风,‘九曲香’黄金蝶,死了的‘南海叟’刘海琪,云南五仙教的‘飘渺仙姝’何红花,对了,还有‘黑白剑’南宫智……”
“南宫智?南宫世家的人?”唐韵惊道。
“是啊,目前极有可能,怎么了?”
“那南宫灵知道吗?”
“以前只是猜疑,现在……现在恐怕是知道了。”朱文羽突然想到杜风说的南宫灵很可能被南宫智截住,不由有点担心起来,怔怔地看着屋顶,不说话。
“没事的,南宫世家会处理好的。羽哥,你别费神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伤要紧。”唐韵安慰道。
“嗯,韵儿你先出去一下,我先把衣服穿上。”朱文羽仍是在怔怔地想,随口道。
“嗯。”唐韵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不敢再多说,掩门出去了。
接下来几日,朱文羽便安心在赵敏家养伤,唐韵仍是每日细心地将饭菜端进屋,朱文羽还偶尔恶作剧地假装全身无力非得要唐韵喂,喂得几口唐韵发现朱文羽眼中狡黠的笑意,知道上当了,笑着拍打几下,把饭菜放在床边,自己出去了,弄得朱文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自己端起来吃。
玛雅也是天天过来看朱文羽的伤势,但不知为何,朱文羽慢慢发现玛雅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很难看到原来那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无忧无虑灿烂的笑,在朱文羽面前话也似乎少了许多。
“玛雅,最近你好象总是不太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朱文羽问道。
“没……没有啊,很好啊,没什么事。”
“是不是想师父了?”
“不……不是,没有啊。”
“哦,那就行。等我这伤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山,你就回师父那儿去,好吧?”
“不……你的伤先养好再说,我……我不回去,没……没事,真的没事。朱哥哥。”
玛雅越是这么说朱文羽越是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但她不肯说,朱文羽也不好再细问,只是觉得玛雅似乎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再过得几天,朱文羽终于发现,玛雅似乎在有意地回避着唐韵,只要唐韵在屋里,玛雅便极少进屋来,总是在唐韵出去的时候才到屋里来看他。
“玛雅这小丫头究竟搞什么鬼?”饶是朱文羽聪明,也实在是猜不透玛雅这小姑娘的心思,只是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