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腥夜晚
作者:华魂王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05

徐岚开始以她的美貌左右逢源驰骋在上流社会。对她来说,打开男性慷慨的大门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不过,她从不用**支付。她只想从他们身上获取一些不属于他们自己劳动所得的财富。她拿这些东西,一方面用来继续“物品交换”,建立“关系网”,另一方面为集团增加财富,还有一方面是聊以解嘲。她感慨:一个魅力无比的美女,能把男人搞得团团转,以至失去理智、道德、原则,甚至官位。这天她又搞来三张内部电影票,约郦红、闵毓一道去看。

市委礼堂门前,散散落落游逛着一些年轻人。他们偶尔交头接耳,偶尔询问行人,又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有几个大胆的青年,企图想跟随从轿车里下来的人混进大门,但被严密戒备的门卫抓住了。这种场面,徐岚非常熟悉,她曾经那么引以为荣地跨进过别人望尘莫及的“礼堂”;而那些可怜巴巴的人,却只能厮混着,乞求别人的施舍,甚至不惜出卖尊严。徐岚对那些朝她投过神秘眼光的人嗤之以鼻。一位漂亮的姑娘盯住了闵毓,他一身军装的打扮引起她的兴趣。她猜出他有两位漂亮姑娘陪同,定是位**。于是,她也凭着自己时髦的打扮接近闵毓,同时扬过一个风骚的微笑;这微笑象是献媚,又象是交换。闵毓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冷酷的眼睛投过贬低的嘲讽;郦红毫不在乎;徐岚却刻薄地白了她一眼。

说军师,你可别太潇洒了,引得那么多的蝴蝶围着你转。”

徐岚抿着嘴笑。不过,闵毓今天的服饰与气质确实不凡。他虽不算漂亮,但有一种洒脱而又飘逸、浪漫而又神秘的风度,仿佛夜色中的一只朦胧的白帆,不知不觉地驶进了别人的心海。

“你放心,我有你们这两位绝世佳人陪伴左右,心里充满了诗情画意,还在乎几只水性扬花的蝴蝶吗?”

“蝴蝶见花就盯。你看,穿短裙幽荡的女人可越来越多了,她们就等着夜晚粉墨登场。”郦红说。

近来,郦红得知在公共场合,常有穿短裙不穿内裤的女阿飞出现,她们不仅搞流氓活动,还与同伙设计陷阱诱骗男人,敲竹杠。

三人说笑着走向剪票处。门卫查看了票,撕掉一角,放他们进去。

离开影时间还早,他们把自行车放进车棚,然后兴致勃勃地欣赏起礼堂精致的建筑。这是一座椭圆形的带有西方特色的礼堂,推开玻璃门,是一个宽阔的休息厅,一座古式楼梯呈螺旋形升上二楼,楼梯的橡木扶手打磨得铮亮;地面是花纹精致的大理石,头顶是图案巧妙的天花板,悬挂着几盏耀眼的枝形吊灯。礼堂内,座位并不多,但极为豪华,象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礼堂正面是一座精心设计的庭园,在五彩缤纷的灯光的辉映下,花坛上的水池几道明灿灿的水柱直喷夜空,汇集交融于一点,然后水星飞溅,薄雾蒙蒙,变幻出依稀可见的彩虹,宛如雨后桃花,飘摇飞舞,落入水池,铿锵有力,余音不绝如缕。

“真美!”郦红叹道。

这时。一辆乳白色轿车驶到礼堂台阶前停住。从车里走出一个六十不到地男子和一个漂亮地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一对青年。

两位早已等侯地中年干部。迎接了市委褚副书记和他地夫人。他们殷勤地恭维一阵之后。陪他们欣赏夜景。

“你瞧。军师。拥有权力地人都争先恐后、千方百计来观看内部电影。”

“是呀。我也感到奇怪。这些口口声声说铲除资产阶级地谈情说爱。挖掘埋葬一切黄色流毒地口头革命派。怎么对欣赏黄色电影这么感兴趣呢?”

“如果不是口是心非地高叫一通。那他们还能立足于革命派吗?他们就象披着伪装地宗教外衣地神父一样侈谈道义、贞洁。却把娼妓藏进自己地忏悔室。”

郦红辛辣地讽刺逗得徐岚、闵毓两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象不,他们的感觉器官比一般人更具有淫念的刺激感。”

闵毓总是毫不容情地一点为快。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朝他们走来的市委副书记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惊异地打量着他们放诞的、目中无人的轻视,一阵愤怒油然而生,但开影的铃响了,他瞪了他们一眼,走进礼堂。

观众相继入座。郦红环视四周,惊讶地现:观众中大多是市里的显赫人物和他们的至爱亲朋。

突然,郦红透过电影机镜头的光源,现劳动局长后面的一个人头倏地升起,拉开手中的皮包,一道蓝焰喷射而出。

“伏下!”郦红一声惊叫,两手按下身边的闵毓、徐岚。只听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后是破碎的余音,混杂的嘶喊,痛苦的哀嚎……惊心悼胆的观众拼命朝太平门蜂拥,一些大腹便便的人被人踩在脚下,但他们还是努力挣扎起,逃命的**正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郦红揉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拉起闵毓、徐岚。他们周围的观众都已倒在血泊之中,其中包括劳动局长和褚副书记。

“受伤了吗?”当闵毓从爆炸声中清醒过来后,问郦红。

“没有。”郦红闻了闻浓重的火药味,庆幸自己及时现,避免了这场厄运的毁灭。

“快逃吧。”栗栗危惧的徐岚拉住郦红的手,看着令人指的场面催促道。

“用不着,爆炸之后,不会再有危险。”郦红清醒地说。

她观察着公安人员把混乱的观众止住,拦回礼堂。几分钟后,市公安局,市委、医院的车子相继开到。

爆炸使劳动局长等人当场死亡,十几个人重伤,轻伤数十人。郦红三人走出礼堂,已是深夜十二点。

他们默默地推着自行车,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走在偏僻的公园路上。郦红象是眼前弥漫着一层迷雾,爆炸的惨象与复员军人模糊的形象怎么也不能从她的脑海消失。

这多么可怕!多么残酷!一个复员军人何要这样丧心病狂呢?即使社会或官僚有某些弊病,也用不着这么残酷地进行复仇。一星期前,一群复员军人围住市委、劳动局示威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社会,是啊,还没有切实地落实一些政策,一些官僚也太可憎了,他们老是哼哼“考虑,考虑”,而对那些有门道之人却不声不响地安排了工作。

突然,郦红脚一滑,闵毓赶忙扶住郦红么啦,美神?”他从郦红神色迷茫的脸上现她走神了。

红没有回答闵毓,而是竖起耳朵,“有声音,呼救声!”

闵毓、徐岚也听到了,声音是从前面不远的树林里传出的。

看看。”郦红说。

“别去了,美神。树林里凶多吉少,我现在的五脏六腑都凉透了。”徐岚惊魂甫定,胆寒地劝阻郦红,在她的心灵里黑暗总是和害人的魔鬼野兽联系在一起。

夜,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像有一种无形的恐怖在迅扩展、漫延,使人不寒而栗。

“别怕,徐岚,虽然黑暗酿造和产生各种各样的阴谋和罪恶,但黑暗也酿造行侠仗义。我们喜欢骑士的冒险生活。”郦红毫无惧色安慰道。

三人放下自行车,摸近树林,透过朦胧的月光,看见草地上四个男人正按住两个被剥得一丝不挂、极力挣扎的娇小女子施暴。

“住手!”郦红不由怒火填膺,大喝一声。

四个流氓吃了一惊,赶忙跳起。两个少女趁机拉过衣服遮住身体,瑟缩成一团。

流氓迅穿好衣服,瞧着眼前的一男二女,露出莫解的神色。

“***!”突然,一个凶神恶煞的流氓向闵毓扑来。闵毓抽出腰中的软鞭,给他的脖子一鞭,一道冲血的紫血印就深深地留在他的脖子上。

四个流氓大怒,相视一眼,狂叫一声,朝郦红、徐岚扑来。徐岚吓得连忙躲在闵毓身后。闵毓并不出鞭,轻蔑地看着四个无耻之极的流氓朝郦红扑去。

一个流氓伸出鹰爪般的手,朝郦红胸部抓来。郦红待他手到时,上身往左一侧,抬起右膝盖,对准他的裆部一击;随后在右脚落地时,又弹起左脚向右一撩,脚后跟正踢中从后向她进攻的流氓的裆部。二个流氓瞬间倒下。另二个流氓刚一愣,郦红又腾空飞起,一脚扫中一个流氓的脖子;在她身子落地时,又一个倒地勾脚,踢中最后一个流氓的额部。

四个流氓挣扎了好一会,才互相搀扶着站起。闵毓扬起鞭,对准四个流氓的脸各人抽一鞭。

四个流氓惊诧地看着闵毓:只见他那如同柳树一般柔韧强健的身躯横溢着一股所向无敌的勇猛精神,他那平静如潭的略含讥讽的面孔也放射出一种瘆人的冷气,令人不寒而栗;他的非凡技艺和冷漠高傲的气质使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

“有种的,星期天,在此决一雌雄!”受了闵毓侮辱的流氓在逃跑时扔过一句。

“一定奉陪!”闵毓鄙夷地回敬道。

郦红与徐岚扶起两位吓呆了的少女。这是两位不到十七岁的少女,她们的脸上露出羞耻的窘迫,又含着感激的泪花。

“别怕,你们干吗到这僻静的地方来?”郦红问。两位少女低着头不响,“是跟他们一起的?”郦红看出了她们的心思。

远处的海关大钟响了,钟声悠远,如泣如诉。两位少女曾经幻想过的幸福,好似那被北风卷起的败叶,飘入黑黢黢的江水。她们有的是侮辱、失望、悔恨,看来陷入泥淖的双脚,这世界是不会宽恕的,迎接她们的只有残酷的事实。于是,两位少女“扑通”一声跪在郦红跟前,用一种十分虔诚的忏悔口吻说:

“是的,大姐。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闵毓看着两位少女的心扉被打开了,深深感到郦红对那些因受环境所迫而误入歧途的人们具有的磁铁般的感染力和说教力,她能使这些人的精神恢复平静,暂时忘却可怕的现实。

郦红扶起两个眼睛濡湿指天誓日重新做人的女中学生,询问她们是怎样走上堕落道路的。两个少女滑向堕落的灵魂被今晚这幕惨无人道的兽性行为惊醒了,吐出了她们的遭遇。

这是两个被家庭抛弃的少女,起初一直受到父母的溺爱,但当他们现女儿要钱的胃口他们怎么也填不满时,便粗暴地拒绝了,结果导致她们偷窃父母的钱包。父母现后,便把她们毒打一顿。两人在学校里的情况也很糟,因常旷课看电影、闲逛、不交作业,成为老师的眼中钉。老师喟然长叹:“不可救药!不可救药!流氓阿飞!”就没有考虑过帮助她们,只一味到家长处告状。父母一听到女儿已堕落成流氓阿飞,便一气之下把她们赶出家门。两个少女就在这样的遭遇中结为姐妹,走投无路中望门投止,被几个流氓收留。当无所不用其极的撖曜要索取她们**的愿望不能得到满足时,便把她们哄骗到这寂静的树林里来**她们,以索回他们供养的费用。

郦红从两个少女口中得知了那几个企图毁灭她们贞操的叫撖曜团伙的十恶不赦的罪犯的情况和地址后,送两个少女回到了家。

送别两个少女后,已是凌晨二点。他们蹬着车,哼着歌,昨夜那骇人见闻的惨景早已无影无踪。闵毓平时冷静深沉的面,此时也陶醉于拯救别人之后的快乐中。

过了一会儿,徐岚感到倦意袭身,昏昏欲睡。她骑着车,摇摇晃晃,眼前老是浮现出恐怖的爆炸声,血肉横飞的场景……

天的东边漫过黑压压的乌云,压得很低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拧出水来。

郦红见徐岚在车上昏昏欲睡,便招呼徐岚停下,在她的肩胛上捏了一下。徐岚出一声尖叫,感到一股**辣酸溜溜的电流涌遍全身,睡意顿时消失了。

郦红刚想跨上车,现不远处防研究院的高墙上闪过几个黑影。

“咋办?”闵毓、郦红异口同声转向对方。

“我去瞧瞧。”郦红说着一蹲身,倏地爆出一股力量,猛跑几步,借着惯性,在墙上走二步,抓住墙沿,一个倒立,转身,两手轻轻一托,两腿往下一打,越过电网,跳进院内。

徐岚望着这迅的翻越动作,惊呆了。耳闻是虚眼见是实。徐岚久久地回味着这幕精彩极了的紧扣心弦、激起她强烈向往的镜头,誓要跟郦红学爬越障碍技巧。

一刻钟后,郦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们身边。闵毓朝惊讶之中的徐岚淡淡一笑,问郦红:“怎么样?”

红说着,跳上车。“我们又获得了意外的收获,罪犯是我们跟踪想掌握把柄的市委副书记、法院院长、公安局长、还有研究院政委的儿子。”

“他们想偷窃军事情报?”

“是的,但没有得逞,里面有人。他们决定明天再来,我们可以拍下他们作案的照片,同时阻止他们偷窃。”

们又有新式武器了!”闵毓兴奋地喊道。

三辆自行车穿行在夜色中。

徐岚总算体验到了一个高明罪犯的可怕。她不无感慨地说:

“一旦和魔鬼打上了交道,就再也别想抽身。”

“说得对,岚妹。”郦红表示赞同。“我们想生存,就得有资本——这资本,就是手段。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