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顾盼做榜样,霍林郭勒关内吏治顿时好了数倍,来往的客商也感觉这霍林郭勒关的官吏脸上笑容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再像以前那般不管看谁都是一脸严苛模样,动则就呵斥之,就连税收也比以往低了一成,经过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关令顾盼被抓了,说是什么渎职被新来的果毅都尉安江顺抓了起来。
一众客商当即拍手称快,这可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于是纷纷称赞起安江顺来,虽然安江顺基本上未在关内出现过,一直在军营内操练士卒,降税那是代理关丞杜俊所为,不过大家还是更乐意将功劳归功于安江顺,毕竟是安江顺将顾盼拉下马的。
一日,安江顺正在临时府邸后院打磨身体练习武艺,王成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听到身旁有脚步声传来,安江顺收手立定转身看向王成安问到:“成安哥,有事吗?”
“安郎,张都尉转来刺史府命令。”王成安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好的公文交给安江顺,安江顺接过公文打开循序浏览一遍而后对王成安说到:“卢刺史让我们做好战争准备,契丹人要搞事情了。”
王成安问到:“不能避免吗?”
安江顺哀叹一声说到:“不是我们要挑起战争而是敌人主动挑衅我们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安江顺一边将甲胄穿戴整齐一边对王成安说到:“立刻召集关内队正以上军官半个时辰后帅帐点卯,同时通知长城沿线所有烽火台提高警惕不要给敌人可趁之机。”
“是,我这就去通知。”
半个时辰后,关外军营安江顺大帐内霍林郭勒关驻军队正以上军官全部集结一处等候安江顺。
哗啦,帐篷帘子被掀开,安江顺走去大帐,所有军官转身面朝安江顺迎接安江顺,待安江顺走到主位前坐下,吕林带着众将拜到安江顺:“我等参见果毅都尉!”
“不必多礼。”安江顺压手让所有人坐下:“都坐下吧。”
“谢果毅。”
“想必此时大家都很奇怪我为何召集你们。”安江顺问到众人。
守关校尉吕林起身走到安江顺下方问到:“请问果毅是否北边有新消息传来?”
“非也,不过也差之不远了。”安江顺摇摇头说到:“是幽州卢刺史传来了命令让我等加强战备,根据刺史府传来之公文,进来营州等地一些契丹人有些不安分,卢刺史推测可能是有人在串联契丹人谋反策应关外契丹人南下。”
“多事之秋啊。”
安江顺地起身占到地图前方对下方众人说到:“现在,我命令!”
“吕林。”
“卑职在。”
“令你率本部所有军士加强霍林郭勒关防务,在关外五十里外草原上设警戒哨。”
“卑职领命。”
“曾贤。”
“卑职在。”
“你部一千骑兵沿霍林郭勒关以南长城沿线巡逻警戒。”
“卑职领命。”
“卢成章。”
“卑职在。”
“你率一千骑兵沿霍林郭勒关以北长城沿线巡逻警戒。”
安江顺看向剩下所有人说到:“其余人随我坐镇中军策应各部随时做好出击准备!”
“是!”
安江顺传达了来自卢齐卿的命令,同时也给众人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事不可为不可力敌,应当与主力汇合再图谋反击!”
“我等谨遵果毅命令。”
“各位,此次威胁不仅来自于关外,关内也有不少敌人。我想大家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等明白。”
“如此便各自下去准备吧,吕林留下。”
“是!我等告退。”
被安江顺单独留下的吕林走到安江顺身旁问到:“果毅。”
“知道我为何单独留下你吗?”
“卑职不知。”
安江顺背着双手对吕林说到:“一旦战事开启,霍林郭勒关定会是核心战场之一,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召集民夫准备充足守关物资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卑职明白,不过霍林郭勒地区只有三个镇地广人稀……”吕林有些为难的说到,安江顺打断吕林说到:“这些我都知晓,你尽力而为便是,若是有什么物资不够直接上报松漠府衙门请张喜成都尉支援。”
“卑职明白。”
安江顺又对吕林嘱咐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让吕林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则转身穿戴整齐走出大帐让王成安将青葱牵来他要亲自去关防视察一番才能够安心,同时安江顺还让王成安给骑兵精锐营下令每日操练暂停,养精蓄锐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
“参见果毅!”
“参见果毅!”
在霍林郭勒关内,现在安江顺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安江顺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有人能够认出他,不是说每个人都认识安江顺,而是安江顺一身行头暴露了他,明晃晃的明光铠加上青葱这匹宝马立刻就能让认出来这是果毅都尉安江顺。
“见过果毅。”
走到关门,霍林郭勒关关门半闭,只留下一辆马车可通行的宽度,每一个过关的人车都要接受最严格的检查,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卑职黄铁牛参见果毅。”
“不必多礼。”安江顺跳下战马走到黄铁牛身前问到:“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回果毅,一切正常。”
安江顺对黄铁牛说到:“从现在开始除了持有公验之人其余人不得放入关内。”
“卑职明白。”黄铁牛拱手领命,他是军人自当接受上级命令,至于那些外族商人怎么办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黄铁牛走到城门口让麾下士卒到关外张贴榜文。
那些没来得及入关的外族商人看到霍林郭勒关城门口张贴的榜文当即大惊失色,所有人心中都知道自己这一趟来遭了,货物没有卖出去,钱也没有挣到,这一次可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一个外族商人问到一旁的人,旁人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有商人企图贿赂黄铁牛想要入关,黄铁牛当即回绝,“扎木和,若不是你还算某之朋友,此次定要将你投入大牢!”
“黄兄,黄雄,某错了,某错了。”扎木和赶紧跟黄铁牛道歉,赶紧问到黄铁牛:“铁牛兄弟,关内这是发生了何事,竟然不让我等入关了?”
黄铁牛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这才对扎木和说到:“兄弟,这事儿我只能对你说战争又要开始了。”
“战争?”听到战争两个字,扎木和便不再在此事上纠结,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还愿意在关内等上几日,可是黄铁牛一番话却立即让扎木和的内心凉了半截,战争短时间内不会结束,“铁牛兄弟,多谢你提醒,战事一开,我这买卖也是做不成了,明日一早我便回部落去。”
“一路小心!”
常年驻扎在边关,黄铁牛认识了不少朋友,扎木和便是其中之一,不过现在是果毅都尉安江顺亲口下令禁止外族商人入关,他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助这些朋友,这能够与扎木和道别目送他们离开,战事一开,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第二日,北方再次传来消息,说是契丹人出动了,契丹单于耶律博在乔巴山集结了超过五万铁骑三日前南下,从契丹人行军路线分析,他们第一个进攻地点便是霍林郭勒关地区!耶律博打算拿下霍林郭勒关一举打开南下的通道。
放下手中情报,安江顺对一旁站定的吕林说到:“收拢关外士卒,只留少量警戒哨游骑。”
“卑职已经在着手进行。”
“守城物资准备得如何?”
“滚石火油等物资准备齐全,足够五天使用。”
安江顺摇头,“五天不够,至少要准备十天以上,耶律博此番南下定是有充足准备,我们要做好准备应对长时间高强度作战。”
“卑职明白。”吕林拱手接下命令当即走出大帐回到关内调集物资。
安江顺又手书两封交给王成安说到:“马上通过驿使将我亲笔信送到都督府刺史府,契丹大军即将南下,我需要张都尉与刺史府增派援兵。”
王成安明白事情紧急,也不耽搁接过安江顺手中书信用火漆封好便立刻走出大帐急匆匆赶往驿站令驿卒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南方,战机稍纵即逝,片刻不能耽误,谁也不知道已经南下的耶律博大军什么时候兵临城下,他们只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随着安江顺两封信送出,整个北方立刻进入了高度战备状态,包括营州辽城等地纷纷派出士卒监视境内的契丹人聚集地,防止境内契丹部落会与关外耶律博里应外合。
幽州,卢齐卿收到安江顺亲笔信之后赶紧召集了幽州主要官员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契丹大军,长史王德生说到:“我幽州有精锐边军五万,各府兵十万足以应对当前战局。”
“边军需驻守各地不可轻调,只能紧急召集府兵参战。”
幽州别驾陈祠昂说到:“府兵战力实在堪忧,某还是建议抽调部分边军精锐充实到霍林郭勒关,至于各地缺陷就让府兵暂时补上,只是防御下官以为府兵还是可堪一用。”
“陈别驾所言甚是,下官附议。”
“下官也附议。”
卢齐卿思考一番后对所有官员说到:“就按陈别驾建言行事,抽调营州渤海等地边军,不过契丹人来势汹汹边军精锐然则兵力太少,各府府兵再抽调两千人!”
卢齐卿又转身看向一旁的幽州折冲都尉黄金宝:“黄将军!”
“末将在!”
“由你负责各地援兵统筹协调工作,待本官下令后即刻出征!”
黄金宝接过卢齐卿手中兵符恭敬的回答到:“末将领命!”
“此战乃是本官上任以来面临最强敌人,本官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好之消息。”卢齐卿转身看向在场所有官员:“若是让本官知晓有人在此过程中渎职,那叫做顾盼之人便是尔等榜样!”
卢齐卿放狠话,在场官员顿时感觉自己屁股下面的胡椅上长了钉子,纷纷起身对卢齐卿说到:“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战争的阴云正在笼罩整个幽州大地,整个幽州的百姓都能从空气中嗅出硝烟味,野外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走出城十几二十里也不一定遇到到一个行人,尤其是霍林郭勒关的普通百姓已经全部疏散到几十里外几个镇子上,待战事结束后再回来,按照安江顺的说法那就是战争只属于军人,百姓不应该被卷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