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颜凝眉,寒意蛇一样的爬上脊背,忽然说不出来的悲凉。
他没有发现。
他如果发现了,一早就容不下她了,又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她偷偷跟白氏集团联系的事情,只告诉过她的姐妹们,告诉她们马上就有人来救她们了,让她们再耐心等一等……
从来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在营救的家人,却悄无声息的为她挖下了一座坟墓。
巨大的恐惧跟绝望过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盯着阮虎,话却是对着旁边的林静说的:“静,我自认这么多年没亏待过你,对你跟对其他姐妹们没什么不同。”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身后才传来林静冷酷决绝的声音:“那是她们蠢!被你一点恩惠蒙混过去,把你当恩人一样供着,我看着恶心!”
“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欠你什么,别说是一点‘恩惠’,就算是什么都不给你,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对我!”
“当初我提议你把我介绍给南莫商的时候,你如果答应了,我们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理所当然的口吻,仿佛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样,仿佛只要她想要,只要她不给,就该天打雷劈一样。
她的心灰意冷路西法一丝不漏的捕捉到了眼底,他亲吻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她商量:“颜儿,你知道师父对你跟对其他女人不同,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你出卖阿司的事情,我可以彻底帮你掩盖下来。”
一句‘彻底’,意思很明显了。
这件事情,大概只有这个卧室里他们四个人知道,只要她点头答应,他就替她把这两个人灭了口。
那么清楚的活路放在眼前,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抱着他叫师父,乖乖屈从。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这会儿,身子被男人禁锢在怀里,耳畔是他粗重的喘息声,她脑海里却全是南莫商的模样。
想起她在黑屋里,命悬一线,他找到她后一边呵斥她一边照顾她。
{}/“闹什么?!”他皱眉,冷喝一声。
哪怕是没有目睹经过,也知道路西法吃了闷亏。
他大概是没料到那么一个看上去像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哥,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要不是轻敌,就算输,他也不应该输的那么彻底那么快。
南莫商将白月颜揽在自己怀里,冷笑着看向他:“这就是你说的她很好?苏祭司,你就这么点能耐,还要什么妹妹,干脆自己过好了。”
让她三更半夜的被一个色狼抱着、一个背着她勾引她未婚夫的女人盯着、一个压榨觊觎了她0年的老头儿看着。
也亏他在跟他说她很好的时候没羞愧而死!
苏祭司眉心沉着,目光冰冷的看向路西法:“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路西法英俊的脸因为强忍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闻言,却只是云淡风轻的轻笑:“你警告过我的事情多了去了,见我有哪次听过?”
南莫商在沙发里施施然坐下,长腿交叠,一手牵着白月颜的手:“过来。”
她几乎刚刚在他怀里坐下,手心就忽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手里。
低头一看,一把银色精致的枪随即映入眼帘。
手一抖,险些将它抖下去。
男人温一热的掌心牢牢裹住她的手,附耳低语:“一会儿,知道该怎么做吧?”
白月颜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摇头。
要她杀人?杀谁?
杀谁她都不敢,她连鸡都不敢杀!
苏祭司点了根烟,眯眸扫了眼衣不蔽体的林静,嫌恶皱眉:“还不滚?”
林静咬唇,抬手遮着重点部位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站定,指着南莫商怀里的女人厉声道:“她出卖了你!上次你被囚禁在白家,她为了一己之私,跟白家泄露了营救的计划!”
白月颜凝眉,看着她孤注一掷又决绝的表情,忽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