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小圆子的口中听到黑狗血三个字时,大家一致的反应就是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反复在嘴边念叨了几边后,众人惊觉,他们家不就有只大黑狗吗,要是今晚真的作法事,那该死的骗子会不会拿黑豹开刀?!
有时候一些事情是越想越害怕,在众人脑补了一处黑豹被抓,惨叫挣扎的大戏后,撒了泼似的就往外跑,可这刚出厨房门便被进来找他们的管爷爷拦了个正着,当知道这群孩子是为了什么事情火急火燎后,管爷爷那真的是强压住想破口大骂的心情,语气平和的警告着众人。
“你们今晚都给我安生点儿,要是坏了大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至于黑豹,我看人太多把它带到了屋里,麻烦你们将心收回到肚子里。没有你们的诅咒,我相信我们家的狗会活得更好。”
众人:......
再后来些,管爷爷还是带着孩子们进屋看了眼黑豹,就只看了一眼,连屋里的黑豹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回应时,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现在几点了?”管爷爷边往外走,便问道。
“七点三十二。”唐一魇看着手机乖乖回答。
“都这个时候了。”管爷爷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的人早已聚齐到了公路上,在村民的前面站着一个人,似是在找着什么不停张望这,今晚,他的穿着如同管爷爷一般正式。
隔了老远,管木子他们听到身边的小辈叫他一声“林爹”,便知道这应该就是村里的新任的村长——管林。
在管爷爷带着几个孩子走到队伍中后,独自一人穿过人群,走到了第一排,简单的和管林交流了几句后,众人就见管林突然将手抬起,大喊了声“出发!”,之后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沿着公路往尽头走去。
村里的路上很黑,由于所有的村民今晚都聚集在了这里,导致路两旁平日里晚睡的几家屋里现在都没有任何灯光点亮。即便如此,村民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其实村民们是可以看见路的,不要忘了小一辈手上都提着灯笼,可这灯笼除了其中一个比较特殊外,其余都是红的,大晚上,一片雾蒙蒙的红色照在大地上,还有一群人悄不吱声的走着,搞得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管木子他们都有些毛骨悚然。
“兄弟,只知道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吗?”管木子他们因为是最后到的,自然走在了最后面,不知是村里的人把他们忘了,还是觉得他们大多数不是村里人,竟没有一个人多出一盏灯笼来给他们,本想拿出手机来照亮,偏偏在出门前被管爷爷警告说今晚不允许有手机的出现,害的他们只能厚着脸皮去蹭别人的灯,免得这大晚上的没被吓死,先被摔死,那多不好呀。
“听我爸说现在是去祠堂。”被问话的小哥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是今天临时被家里人叫回来,说是什么村里出事了,要做一场法事驱驱邪,害的这大晚上还要提个红灯笼跟个鬼似的在乡间游荡。
同时因为这位小哥的心不甘情不愿,导致他们几个其实已经脱离了队伍老远,而这恰恰给了管木子他们一个问话的机会。
“祠堂?这村里有祠堂了?”在问完这句话后,其他人齐齐看向了管木子,那意思很明显,你个村里人,干嘛和我们一样这么惊讶。
管木子则是眨了眨眼,小声解释道,“她这不是太久没回来了吗,不知道很正常。”
“不孝女。”众人得到了结论。
管木子:......
“哎,你们几个到底听不听我说,不听我可就走了啊。”见自己说话没人在意,小哥不高兴了,前脚作势要走,后脚就被强制拉了回来,同时看见了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兄弟,别这样,好歹我们以前一个泥地里打个滚,你说是吧。”瘦子没脸没皮的和人套着近乎。
小哥听着却有些疑惑道:“是吗?可是我从小是在城里长大的,没在村里怎么玩过。”
“嗯......”现场一片尴尬般的寂静,就在众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话题圆回去时,吴筱筱倒是先开了口。
“兄弟,我看你年龄还挺小,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我们呢,已经快三十岁了,你也说你在村里没怎么玩过,又不是没玩过是不是,我们家瘦子从小是不说谎的,可能当时你年纪太小,没记住呢,是吧,瘦子?”
吴筱筱眯着眼笑着,手还不忘在瘦子的胸肌上狠狠的锤上两下,让你装认识,让你装熟,差点露馅了吧。
被砸的闷咳了两声的瘦子附和道:“是呀,你忘记了也有可能,毕竟年纪小嘛。”
“是吗?”小哥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之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可能真的忘了。”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瘦子见有苗头,立马哥俩好的上去勾肩搭背道,“咱们还是说说这祠堂是怎么回事吧。”
小哥道:“哦,这祠堂是两年前才建起来的,据说是市上专门派人下来说什么不能把老传统给丢了之类的话,之后村里几个老人一商量,想着干脆写个管氏族谱,建个祠堂也不错。”
“那你知道今晚是要干嘛不?”瘦子继续问着,一脸求知若渴的傻子表情。
小哥又道:“具体的我是不太知道,不过我听我爸说,村子里这两天不是死了个外乡人,想要那个外乡人魂归故里就要做场法事把他请走,免得要让到时候坏了村里的风水。”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哦,对了,我爸说今晚还有个很重要的仪式,说什么那个外乡人是几个村里人发现的,今晚也要给那几个村里人驱下邪。”
“村里人发现的?”管木子他们想了下当时发现死者的不正是他们几个村里人嘛!难道他们要被提出来当靶子?
“你还知不知道些什么内情?”现在大家的笑容都有些说不出的僵硬。
小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用让小哥给他们讲解,毕竟他们等下会有更深刻的感受,别忘了他们才是要被提溜出来的人呀!
不出所料的,在和小哥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后,管爷爷在老远的地方对他们招着手,示意着让他们过去,在走进后,众人才真真正正的见识到这个祠堂的构造。
从外面看去,祠堂是由青砖、黄瓦构成,两侧各放置了一公一母两只大小不同石狮子,在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幅牌匾,上面洋洋洒洒写着“管氏宗祠”几个大字,在进入祠堂时,众人需先跨过门槛,这种门槛不是管木子他们第一次见,确实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起码小圆子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想进去,就只有摔进去这一条路可选,别无他法。
进到里面,整个地势要比门槛外的地方矮了几公分,这更加导致了小圆子会摔跤的命运。
祠堂被由里而外分成了三段,入口处是一个天井,四周是由石板围成。再往里走一点是祠堂的第二部分,一个露天的庭院,庭院很大,在摆放了做法事要用的台子和一系列道具外,足够容纳村里今天到场的人,甚至说还有些空闲。最后一段管木子他们并没有看成,那里被几扇黑漆漆的老式大门给隔住了,到做法结束后都没有被开启过,不过不用动脑子他们也知道,按照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这种沉重外加阴沉的地方,除了供奉着管氏的历代列祖列宗外,应该没有人会对它有别的企图。
在庭院中间做法的台子前站了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道长,那道袍的袖长随身,约四肘长,袖宽约在二尺四左右,肩袖宽则有三十五公分,下摆宽为九十七公分,内外差九。在道袍的左袖处有段玄缎缘,宽九公分。整个道袍从整体看来,约一百四十四公分,衣领处为玄色缎领,内配一个白假领搭配着。
至于那道士穿的鞋子,从管木子他们的角度看去,也是极有意思的,鞋底的部分为生牛皮衣,再上面点的是搽纸而成,鞋面的部分整个为朱面,上面还绣着青云纹,在鞋上还有个被称为“梁”的凸起。
这整套看下来,还真的是像模像样,如果这道士的性别在换换,众人觉得可能会更顺眼些。
“你们说,这从古至今有女道士来驱邪避凶的吗?”唐一魇即便是已经被管爷爷提溜到了庭院中间,也按捺不住那颗想八卦的心。
“之前有没有我是不知道,这不今天倒是见到了一个。”瘦子一直都在打量着那个今晚要搞事情的法师,一个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婆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凌栗小声讲解道:“道教是通过对道士衣服的约束,从而约束其妄念,培养对圣真的恭敬之心,从而渐进于仙道,眼前这人虽说穿的是人模狗样,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你要是看对了劲儿才有问题好不好。”唐一檬也加入到了聊天群里,抬手悄默默的指着已经开始装模作样准备的人,做着口型对众人说道:“那就是个骗子。”
吴筱筱道:“虽说我们认为她是个骗子,可别人不相信怎么办,要是她等下真的拿咱们杀鸡儆猴,咱们就那样被她操控住吗?”
“所以说,我们要想一个应对的方法。”瘦子在一旁应和着。
可是这方法到底是什么呢?“聊天群”里的几个人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在干吗呢?”张望了一圈,自觉无趣的南月筱溜达了回来,在看见好几个伙伴做着沉思的样子后,饶有兴趣的凑了过去,在得知大家的苦恼后,南月筱极其大度的将这个想办法的事情拦在了自己身上。
至此大家想起了个事,他们眼前的这人可是现代影视圈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呀,谁在她面前飙演技,那不等于班门弄斧,不知好歹嘛。
既然想到了解决方法,大家那颗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可那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劣心态却逐渐狂躁了起来。
“吉时到!”
在祠堂内的古钟敲响八点的那一刻,一个尖锐切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在那道士的旁边还站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
起初齐若白想着看清楚男人的相貌,可在喊完那句“吉时到”后,男人自觉的退到了幕后,将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再加上接下来的场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一打岔的功夫使得齐若白将记人的那茬儿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接下来的场景有多神奇,就让我们慢慢道来。
庭院中间,女道士本是在蒲团上打着座,嘴里噼里啪啦的念叨着不知是何的咒语,再加上周围铺满的白色蜡烛显得一切都有些怪异。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女道士突然睁开了眼,右手往空中一伸,喊了声“来!”,众人就见一只精神饱满的大公鸡不知从哪个方向扑腾飞上了天,说时迟那时快,女道士迅速一抓,便钳住了大公鸡的脖子,在往下拉的同时,左手抓住了鸡头,整个身子在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中也站了起来。
“咯咯哒。”
这边被抓的公鸡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那边只见女道士的食指在公鸡脖子处的位置一划拉,瞬间血洒当场。
“还不快过来!”
女道士的话音刚落,之前提着白灯笼的小孩儿就被身后的大人推了出来,下一秒,不出意料的白灯笼变成了红灯笼。
“做法!”
在第二句话再次落音后,女道士一个腾空飞跳跳到了做法台前,抓着鸡头就往后掰,手法稳准狠,整个过程完全无视掉大公鸡的死命挣扎,直至血再也流不出一滴后,大公鸡被抛弃了。
在大公鸡落地与地面接触发出“嘭”的一声的同时,女道士抄起了原本放在台子右侧的毛笔,蘸了满满的鸡血后,开始在中央放置的黄纸上画着鬼画符。
一套流程下来,似是行云流水,没出一点差错。
“嗞嗞嗞,这老婆子还挺有本事,就刚才放鸡血的那几下,没个几十年功夫常人是练不出来的。”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欢呼尖叫,高焱燚敢保证他一定在鸡血被放,并且一滴都没有撒到外面的那一刻就为这场表演喝彩。
唐一檬慢悠悠道:“所以说没事别用自己的兴趣去挑战别人的饭碗,会被吓唬住的。”
“南月,你觉得这个老太婆道行怎么样?”唐一魇侧着身子问着身旁人的意见。
“挺厉害。”在南月筱的眼神中出现了认可,下一秒却画风突变道:“不过和我比,差的还有点远。”
这边,几个小的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那边鬼画符行为还在继续,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太累,在画了大概第九张符咒时,女道士的额头上出现了明显的汗滴。
“看来这鬼画符还挺考验人?”瘦子边看热闹,边打趣着。
吴筱筱却道:“装的,就她那全身绷紧,青筋直爆的样子,就算一个人站着不做什么,不出几分钟绝对会满头大汗,她这状况都算是轻的,看来,这道士倒是勤于锻炼呀。”
“肃静!”
这是今天晚上女道士说的第三句话,至于被警告的对象当然就是管木子他们。
既然被点了名,还是要配合一下的,一时间包括小圆子在内的十一人立马稍息立正站好,就差没喊个“yes,sir”来烘托气氛了。
见十一个人整整齐齐站好后,这边女道士长袖一挥,桌子上刚写好的符咒整个漂浮了起来,与此同时,女道士开始往管木子他们这边疾步走来。
“啪。”
一张符咒被贴到了站在第一个的季言叙额头上。
“啪。”
第二个中招的是凌栗。
......
脑门被敲响的声音还在继续,直到站在最后一个的小圆子脑袋上都被莫名其妙贴了张符咒后,女道士整套动作才算做完,而之前所画的符咒在这一刻也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