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霸天的耳朵变成了一团。南霸天此时也顾不上说话,侧着头,用手捂住耳根。
那些手下看着南霸天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憋得糙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谁忍不住放了一个屁,于是憋了许久的笑声终于被他们释放了出来。他们都张着嘴哈哈地笑着,好像那个适时而来的屁特别特别幽默一样。一个幽默的屁
南霸天终于被扭着耳朵牵走了。
贺牛和李怡也把捐款箱弄回了公司。
“呦,还是背着回来了,这得有多少钱!发财了。”坐在窗边的那个女同事阴阳怪气地说,好像那个捐款箱本就很轻一样。
贺牛没吱声,李怡也没理她。
“我来看看,咱们办公室的才子佳人今天到底化了多少缘。”那个女人并没因为他俩的不搭理而住嘴。
贺牛把捐款箱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
李怡顺手把登记簿递给走过来的贾华,好像没有看见正向她伸过来的那个女人的手一样。
那个女人觉得有些尴尬了,冷哼了一声,撇着嘴说:“好像是自己的钱一样。”扭着屁股蹬蹬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怎么了,老弟?”贾华看出他俩脸色不对。
贺牛没吭声,李怡抢先说道:“方才一帮流氓差点把捐款箱给抢走了。”
“什么,有这事儿?”贾华有点不相信。
贺牛有些生气了,李怡当然更加地生气了。
于是李怡重重地说:“贾总可以下去向保安调查调查,看看我是不是说谎。”
“青天白日的,流氓还敢到这地方来找事儿?”那个女人轻描淡写地说。
贺牛冷冷地瞅了眼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望了眼贺牛后,把脸扭向外面。
贺牛相信她没看到,因为他们公司的这侧窗户是正对着写字楼大门的。但是那语气让人觉得很难受。
贾华瞪了眼那个女人歪着的头,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群流氓太他妈的胆大包天了,也不打听打听我贾华是谁。这事儿你俩放心,我绝对让那群青皮吃不了兜着走。”
“老贾,你是不是考虑考虑退隐江湖了。连一帮流氓你都镇不住。”门口传来贺薇的声音。
“谁?那个流氓连贺大小姐都不认识了?”贾华话里夹枪带棒地地说。
“南霸天。”贺薇并没理会贾华的讽刺,直接报出了人名。
“南霸天?小小的一个青皮居然敢惹贺大小姐。我看他是不想混了。”贾华义愤填膺地说,好像很为贺薇抱不平一样。
“他倒没拿我咋样,只不过他最想要的是捐款箱。”贺薇自动省略了南霸天敲诈她一百块钱的事情。
“捐款箱就在这里放着,就看他有没有胆量敢来拿。”贾华好像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当然不会来了,但明天呢?”贺薇戳破了贾华的伪装。
“我会怕他?一个小小的青皮!”但贾华还是掏出了爱立信手机,边朝办公室走边拨着号码。
“李怡,那个南霸天真的来抢钱了?”负责接电话的一个同事偷空问道。
李怡点了点头。
“那后来南霸天是咋走的?你们报警了?”那个同事继续问道。
李怡摇摇头说:“是他老婆叫走的。”
“你们运气真好。”那个同事说。
“运气?”李怡有点无奈了。
“南霸天难道你们还不知道?”那个同事有些奇怪地问。
“倒是见过几回。”贺牛当然见过,先前和艾森去乜晓琴的饭店吃饭便打过好几回照面。
“那你们还不知道他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那个同事继续说。
贺牛倒不太了解这点,只知道他怕老婆,还有点故作风雅,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古怪的混混。
贺牛听她说完这些,头有点大了。怎么到处都有这货的身影,跟阴魂缠身一样。先前在这里并没怎么见过他啊?莫非这片地盘是他新打下来的?
“就看贾大少能不能找派出所的同志帮个忙。”贺牛先前并没预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什么陋街小巷,因此并没把混混的因素考虑进来,否则他就会早早地建议和公安机关联合行动了。
“你们怎么提前没考虑到这些因素啊?”贺薇坐在那张自己搬回来的椅子上说。
“谁能想到那些混混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李怡说。
贺牛看到贺薇坐的椅子这才想起来其它桌椅还在下面呢,不过他对这些倒不太担心,已经提前和保安说好了,下班时搬进大楼内就可以了。区区几张桌椅在这片高楼林立的地方应该没人瞧得上眼。
“你们这是募捐。在国外这类事情都得向警局申请,和警察联合行动。”贺薇打起马后炮。
“看来应该让贺大记者当咱们的活动顾问。”贺牛有些不满贺薇的批评。
“我才不愿意当你们所谓的顾起来才问问的顾问。”贺薇撇了撇嘴。
“有多钱啊?”方才说话的那个同事问道。
“大概一万多吧。”李怡回答道。
“万元户?!群众的力量大啊。”那个同事感叹道。
“哪里,群众要是这么有钱就好了。有人出手就是五千。”李怡看了眼贺薇,虽然俩人先前还闹点小情绪,但经过南霸天这么一搅和,俩人关系反倒缓和了一些。
“谁这么有钱?是男的么?”那个同事惊讶地说。
“难道女人就不该有钱么?”李怡并没解释说是贺薇,而是反问了一句。
“好有爱心,早知道我今天就和你们一起下去了。”这时坐在窗边的那个女同事好像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一样,张嘴说道。
“是啊,这年头有爱心的人还是有些,但是有爱心的有钱人就不多了,不过也不知道某些人遇到了会不会知道呢?”李怡看了眼贺薇,又看了眼窗边的女同事。
“那还不简单,出手便知有没有。明天我去吧,你忙了一天,也该歇歇了。”那个女同事并没理会李怡语气中的嘲讽,迫不及待地替李怡考虑着。
贺牛看了眼那个同事说:“不过明天南霸天很可能还会再来。”
那个女同事踌躇了一下,说:“这不有贾大少么,他一个电话的事情。再说还有贺助理压阵,怕什么。”
刚才是谁在怀疑我撒谎来着?贺牛本想这样说,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淡淡地说:“明天的事明天说吧。”
“李怡,今天那个金主帅不帅?”那个女同事继续厚着脸皮问。
李怡看了眼贺薇,贺薇皱起了眉头,但她依然没点破,一本正经地说:“好看,很好看。”
“你是不是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呢?”贺牛也想作弄作弄她一下,谁让她没事儿找茬。
“有电话号码么?”那个女同事刚说出口,便觉不妥,又改口道:“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一下就捐了五千!”
“真有好奇心。”贺薇此时忍不住了,插嘴说道。
“那当然,好奇是种很好的生活态度,有了好奇,生活便不再那么枯燥乏味。”那个女同事煞是认真地回答道,像是贺薇此时正在采访她一样。
“不过,西人有谚——好奇心会害死猫。”贺薇冷下了脸,显然她也有些看不惯她的惺惺作态。
就在这时,贺牛的手机铃声单调地响了起来。那时手机铃声没有彩铃,甚至连定制也比较少见,更谈不上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地设置铃声了。贺牛掏出来一看,是艾森的,刚要接,铃声却停了。
艾森向来不怎么主动联系他,给他打电话,那就只有一个情况,有事。
贺牛便不再理会同事们的议论,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回个电话。于是他便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上。不是他想到走廊上来打电话,而是因为贾华只租下两间屋子,先前据说也有四五间,可用着的也只有那么一两间,干脆便转租给别人了,到后来就只剩下总裁办和他们工作的办公室了。而他们的办公室同时也兼做了工作室,机器也见缝插针地摆在一起。
办公室正热闹地讨论着贺薇的性别,总不能到贾华那里去打电话吧,他也只能出现在走廊上。
贺牛掏出手机,刚想拨打,却见屏幕上已经显示正在呼叫艾森。贺牛不由地有些想笑,想这个手机啥时间变得这么懂事,未卜先知。手机犯这种毛病不止一两回了,有回不知道是怎么着滑动了开锁键,拨通了一个号码,贺牛当时正在写一个文案,忽然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从他口袋里传出来,把他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手机又自动拨号了,他只好给人家解释了一番,但还是落得一个神经病的美誉。贺牛只好寻开心地想什么时间口袋居然成了万能钥匙,他也只能这么想想,总不能拿着手机去厂家索赔一番吧,那才真的是犯了神经病。
电话那头,艾森刚和李编辑交流完毕。艾森那款诺基亚专享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他从桌上拿起手机一看,是贺牛的电话,连忙摁下了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