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由来
作者:老西门      更新:2019-08-28 11:31      字数:4160

“小子,小子,跑哪里去了?”

张三此时正在船尾晒着清晨的太阳,正想问问船到哪里了,却发现郗平居然不在甲板上,心里有些不快。

船舱里的郗平听到张三叫自己,赶忙上来问到:

“张爷,什么事?”

“这到什么地方了?”

“张爷,马上进入徽州域了。”

“哦”

张三听了后,又过了一会儿,问到:

“你觉着咱能平安的穿过徽州到江海吗?”

郗平笑着说到:

“张爷,安不安全我不敢说,不过长江水的船这么多年无人敢拦,这我是知道的。”

听完他的话,张三有些笑意,看着面前汹涌的江水,也没有说话。

又一会儿,张三开口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不祥些的预感,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郗平还是第一次见张三这样,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许久,只见他又接着说道:

“你可知道上次在长江水茶铺,祖师爷为什么会当着你的面说方罍的事?“

张三说完转过头来看向郗平。只见他一脸茫然,半天才回过神来,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张爷,我敢发誓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如若违背,不等会规处置,我也会自行了断。“

“哈哈哈哈,你小子啊,老子是问你为什么,你发誓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张三接着说道:

“老子上次说过,能进长江水茶铺的人少之又少,却又没说那些人能进。不过现在我告诉你,长江水茶铺除了能喝茶以外,还有一点,长江水茶堂乃祖师爷钦定的门人授业之所。”

说完张三略有所思的看向郗平,接着说道:

“之前在火车上我就知道会里派你来的意思,一来是为了保护我,好早日将东西带回江海,毕竟这个东西非比寻常,二来嘛,更是希望你能学到我张三的本事,毕竟我也年纪大了,会里也多少了解到我有隐退的想法,对吧?“

说还没说完,郗平便已是满头大汗,心里想着,张爷别是误以为会里让我偷师学艺吧?

“你慌什么,我还没说完喃。”说着张三笑了笑,又开口道:

“我带你去长江水茶铺也是想看看江爷的意思,江爷见我将你带到茶铺,便知道我信得过你,之后,我的意思也被江爷点破,所以我也应该与你说说此事了,因为,我还真有退会的念头。”

此时郗平有些明白了:难道张爷打算教我?不过。。。还是待他说完吧。当下脸色稍有转圜。

张三继续说道:”寒山会这么多年,于我而言,其实还有些家的感觉,虽说大家都是被雇佣的杀手,不过我的待遇可还真是个特例。“

“张爷,其实会里都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我被叮嘱到:‘以保护你安全到姑苏为主’,至于本事,就看您教不教我了!”

“笑话,老子的本事岂能轻易传出?”张三看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怕是一副爱教不教的样子,似乎无意拜自己为师,到像是他在自作聪明一般,一下子有些不高兴。

郗平见张三突然发火,也是莫名其妙,只得说道:

“张爷,我并不奢望学到您老的本事,只想着完成任务回到姑苏,别的哪儿敢想啊!”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张三听完有些不耐烦,过了一会儿又说道:

“事到如今,我还是给你讲讲老子这趟任务吧!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明白这次任务的难点在哪儿?”

郗平略一思索,即开口道:

“是江爷所说的长安李家?”

“恩,不错,你或许知道李式商会,但绝不会知道‘长安李家’四个字,对于他们,我只说一句话你便知晓其中利害”

只见张三一字一句的说道:

“富可敌国,生杀予夺!”

“这句话若是形容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那是再适合不过,但要命的是,如今,长安李家只是一个家族而已。一个家族能到如此地步,其实力自然是十分恐怖了”

说完这话,连自己张三都感叹不已,接着又慢慢说道:

“其中,人人都知道西京城的李氏会馆,然而,在西京之外,居然还藏着一个精妙绝伦的‘李府’,这皿天方罍便是我从李府窃来的。这事儿还要从前年的中秋说起。。。。。”

从西京东北面向外有一条出城的大路,顺着这个方向往前四十里的样子便是有名的骊山园林。

而越过骊山北面,到达山南,一眼望去倒是有少许山里村民的草房,越往南走,地势越来越平坦,紧接着眼前却开始出现一大片森林,树木之间密集生长,且杂草丛生,参天的大树比比皆是,一副未被开垦的样子,廖无人烟。从上空看去,整片森林绵延好几十里。这样的森林在西京城边不止一处,但中间藏着一座巨大庄园的却是仅此一地了。

这庄园便是长安李家的后花园一般,只有长安李家的实际掌控人李老爷才居住在此,整个家族的消息每天都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进出。此处,便是长安李家的心脏,知道的人,都称它为“李府”。

江湖传说,长安李家的祖辈曾是后唐时期王侯的一支,往后朝代更替,家族发展跌宕起伏,直到清朝末期,本来几近消亡的家族,在军阀混战之际的边境地带,靠着原有的经济、政治资源,居然做起了军火生意,并由此一发不可收拾,诞生了长安李家的第一个辉煌时期。直到建国后,李家又转手做起了矿产、玉石生意。且帮助文物局追回过不少丢失在海外的文物,与政府合作甚密。不过长安李家的这些事,鲜有人知。

这座森林里的庄园,没有门牌,更没有编号,大铁门内,首先就是一座华丽的喷泉,居然像是是圆明园海晏堂前的那座,建得一种十二兽首轮流喷水的样式。接着便是一座座欧式小楼呈品字形包围了中央那座最高的大楼。建筑之外满是修剪过的植草花丛,样式颇有些讲究。

此刻大楼中,李老爷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下人汇报各地重要的消息。

忽然,旁边一位穿褐色长褂的管家走了进来,向李老爷禀报道:

“老爷,九少爷来了!”

“嗯,让他进来。”

“是!”

大厅门外,李钰正在侯着,见管家出来对自己点了点头。便慢慢的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李老爷见李钰进来,先是问到:

“老九,用过早饭了吗?”

“还没喃,父亲!”

接着李老爷淡淡的说道:

“哦,那坐着一吃吧。”

“是!”

李老爷知道他是来汇报昨晚的事儿的,所以见李钰坐下,便开口到:

“说说吧!”

“是,全理事昨日已亲赴江海,欲一月内追回方罍,额,父亲以为如何?”李钰说完看向李老爷,想听听他的意思。

许久,只听李老爷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他既已亲自去了,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襄樊那边儿的事如何?”

“皆安排妥当,如今汉口会已经和宜昌漕帮达成共识,寒山会也在清理自家门户,两边如今已是水火不容!”

“恩,老九,此事便交于你负责,不过,你记着,此次仅仅是个警告,点到即止,明白吗?”

“儿子明白!“李钰说完,忽然望了望周围,向李老爷凑近了些说道:

“父亲,儿子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旁边的李老爷一听,知道李钰有其他的事要对自己说,便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擦了擦手,慢慢的看向李钰,见他眼神中颇有些急切,微微一笑,轻声地向旁边的管家说道:

“让他们先出去吧!”

“是!”接着管家对身后的人命道:

“你们都先出去候着!”,等人都出去了,李钰依旧没有说话,李老爷见他有些迟疑的表情,说道:

“呵呵,没事儿,说吧,你范叔是自家人。”

此刻李钰才小心翼翼的说到:

“是,父亲,昨日陶会长告诉我说:’皿天全方罍的器身出现了‘!“

李钰还未说完,见李老爷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又继续说道:

“陶会长说他前日收到了一封来自江海分会的密信,说是在黄浦海关总办亲耳听到的!”

听完李钰的话,原本李老爷凝重的表情此刻已经变得满脸诧异:

“这么多年了,难道有人把这东西找到了?”

“父亲,这事儿要不让江海司的人查查?”李钰试着问道,

李老爷一听,左手一摆,皱着眉头道:

“不急,黄浦海关不同于其他海关,它是国家直属海关,由西京直管,这事让江海司出面,容易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且此事重大,还是从西京城查下去为好。”李老爷说完又想了想,对范总管说道:

“老范,现在西京的海关总署谁是在掌事?”

“回老爷,是赵朝阳赵署长!”

“噢?难道是上任张总理的亲信,我记得以前是海关总署的政法司司长?”

“老爷说的一点儿不差,此人以前正是海关的政法司长!”

听完总管的话,李老爷脸色轻松了些,笑着对范总管道:

“好啊!老范,你今天就去找他,务必请他帮我们查查清楚,赵总理是你我的老朋友了,这个小忙他应该会帮的。”

接着转过头来对李钰说道:

“老九,还记得我以前对你们说的方罍的事儿吗?”

李钰见父亲突然问向自己方罍的事儿,立即回答道:

“记得,皿天方罍原是由器首和器身组成,器首更像是器身的盖子,本来一直是收藏在家族里的,直到军阀混战时期,家族受到连天战火的影响,在奔波辗转之间才将其中的器身流失,距今已有七八十年了。”

李老爷听完,右手不住地扣着椅子上的扶手,缓缓开口道:

“其实后来家族也多番打听过,只知道是流失于国外,却不知是在何地,又碰上国内战争频发,所以家族慢慢的也就没有追查了。皿天全方罍是出土自商代的大型青铜酒器,器身合璧后高约三尺,此器饰有精美的饕餮纹、夔龙纹等,是历代出土的青铜器中身形极为高大的一件,此物浩荡气势、精美绝伦,堪称青铜器中的'王器’!”。

虽然李钰以前听李老爷说过这方罍的来历,不过此时再次重温此物的历史,心中还是颇为震撼。他曾在藏宝阁仅看过方罍一眼,就亲口说道:‘往后对其他宝物,我怕是难以再提取兴趣了“,李钰是一个极爱收藏的痴人,且他私人收藏的奇珍异宝仅次于自家的藏宝阁,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便可知此物之非凡,其神来之气难以描述矣!

这时李老爷率先向范总管说道:

“老范,你先去准备吧,毕竟你我与赵署长也是多年未见了,难免有些不熟悉的地方,有备无患嘛!”

“明白,此事一定办妥,老爷放心!”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待他关上厅门后,李老爷又对李钰说道:

“老九,如果器身真在黄浦海关,这背后追回之人怕也是不简单啊!这样,此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一旦查定,我要亲自拿回此物!”李钰见父神色坚定,不容置疑,只得说道:

“是,父亲,会馆今日还有客人要来,我便先回去料理事务了。”

“嗯!”

等李钰一走,厅里除了李老爷外便再无他人。此时只见李老爷站向窗外,远望那美丽的骊山,不知为何,面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