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旭看到霍祈靖的一瞬，基本上脸色就沉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只要霍祈靖在，姐姐就不会送他回学校。

看着身边少年的脸色，季夜轻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物种，这么喜欢计较。

“走吧，我说了送你回学校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到霍祈靖的面前，“霍先生，晚上好。”

霍祈靖掐灭了香烟，看着面前女孩的轮廓，眼尾拢了一丝夜色的温柔，“晚上好。”

不论是季夜还是阮瞳，他看到这张脸，轮廓线条上的所有柔意都在这一瞬凝出。

“我要送以旭回学校，方便载一程么？”

她抬手轻轻点了点车窗，含笑问道。

明明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的所有要求。

但是，每一次她都会如此梳理客套地问一遍。

“走吧。”

霍祈靖替她打开车门，护着她进去之后才回头看着封以旭，“上车吧。”

少年面色高冷地落座，可一到季夜身边，又乖巧得如尾巴都快摇起来。

霍祈靖脸色暗了一些，却没有说话。

他开车，季夜和封以旭就坐在身后。

季夜很简单地在问封以旭学校的课程，少年也中规中矩地每一项都在回答。

“有没有想过考哪所大学？”

季夜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有啊，我想考渭大，但是外公想我出国。”

如果能有机会选择，封以旭是不可能出国的。

他已经不想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强迫自己坚强接受了。

“那就考啊，人生是你的。”季夜只是淡满地说道。

人生这回事吧，谁说都感觉差了点味道。

封以旭只是看着自己的指尖，余光扫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

他的人生……真的是他的么？

到了第一重高，霍祈靖的车刚刚停下，面前便已经是一台墨蓝色的兰博。

有谁在高中学校面前开如此张扬的车？

季夜抬眸扫了一眼，视线却一瞬就被一个少年吸引住了。

看起来比封以旭大一点，但也不超过二十岁，一脸的漠然冷峻。

目如鹰隼般扫了过来，直透车窗凝着封以旭。

季夜总觉得，那少年的目光不对。

“以旭……”

她刚刚开口，身侧的少年已经推门下车。

“你为什么在这里？”

封以旭关上了车门，看着面前的少年，“外公叫你来抓我？”

“不是。”

墨以琛摇了摇头，“是大少爷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学校。”

“刚才不在，现在在了。”封以旭看着他，似想用双眼在他那冷漠无双的脸上寻出些什么，可到底却是无疾而终。

“你可以回去了。”

“大少爷说了。”

墨以琛倏然开口，止住了封以旭擦肩而过的步伐，“如果你听厉老先生的话考m大，就把我调回你身边。”

几乎是一瞬，封以旭瞳孔一震。

似乎有什么狠狠地碎开晃动，然后缓缓地沉了下去。

“不必了。”

他声音不含情感，“我已经受够了外公给我安排的生活，也受够了这种类似谈判交易的对话，我不会考m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