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语凝问为什么的时候，寒江回答，因为牧云寒。语凝更不懂了，这又关牧云寒什么事。寒江让语凝答应自己说了，她不许嘲笑，见语凝点头，寒江才不好意思的告诉语凝原因。

穆如世家大公子穆如寒山是皇长子牧云寒的伴读，牧云寒还没出生的时候，陛下说了因为是他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儿便许给寒山，若是儿子，便依寒山的名字取寒字为名。语凝点头表示这就是牧云寒名字的由来啊。

“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寒江让语凝想想，牧云寒是皇长子，本就比寒江年长。穆如家这一辈的儿子都是寒字辈的，里面也是寒江最小，所以牧云寒特别喜欢叫他小寒。寒江也不客气回敬过去，成天不当牧云寒皇子看，一口一个大寒叫着。

后来两人说好以后谁也不能再喊这个，就当做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当然也没人再叫过这个名字。

“我这人特讨厌别人说我小，偏偏在牧云寒眼里，按年纪算呢，我是小他一点儿。所以你还是换一个吧。”

听寒江说完，语凝才终于大彻大悟的样子，表示。

“这样啊？那你要是不喜欢，我还是直接叫你全名好了。就是感觉有点不太礼貌，你别在意就好。”

一看语凝好像有点失望，寒江想想还是算了，她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哎，那还不如小寒呢，你还是叫这个吧。”

见寒江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语凝高兴的笑道。

“那就说定了，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小寒。”

面对语凝脸上开心的笑容，寒江仿佛被什么东西感染一般，也笑了起来说道。

“你开心，就好。”

因为不是正面说的，声音也不大，寒江心想语凝可能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不重要了。

未平斋，难得牧云笙今日不想画画，躺在摇椅上，吹着风小睡一会。盼兮在一旁看着，觉得以后得日子里，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还记得牧云笙刚刚为盼兮取了名字，盼兮高兴了好久好久。可是另一个自己出现的时候，盼兮却慌了。她嘲讽盼兮不过就是个影子，不要以为有了名字，就可以是人了。

因为盼兮根本什么都不是，盼兮不愿承认这一切。一怒之下将她冰封了起来，盼兮很想像牧云笙一样可以随心所欲，过自由的生活。不想永远只能等待在玉中，等待牧云笙想起时能来看她，这是第一次盼兮强烈的希望自己不是魅，而是一个人。

这些牧云笙不知道，看着被冰封的另一个自己，盼兮将她解封。

“你是谁？”

她回答。

“我是你啊，你内心里所有恐惧、孤寂、害怕和怨恨的总和。你我是一体的，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善良，你没有的冷血、狠毒和无情，我都有。”

盼兮不解，为什么她会和自己完全相反，又奇怪她是从哪里来的。

“你为什么要出现？”

她笑道，没有什么出现不出现的，她一直都在。

“有个人把你藏了进来，你借助这玉中灵气恢复如初，那时我就存在了。这是一个很古老的诅咒了，需要用很强大的怨念之力，和上百位灵魅自愿献祭，才能形成的咒术。”

盼兮心想上百位，可是魅灵一直不能被称之为族，就是因为没有血缘羁绊，彼此毫不联系。难道有魅灵聚居，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走到盼兮身边看着盼兮的眼睛，回答。

“那个地方，我都不记得具体在哪里了，曾经那是魅族的家园。不想一个骗子把它给毁了，所有的魅都要死，与其这样便是死也不能放过他。诅咒所有的魅灵必须折磨那个人，包括他的后代子孙。”

她说当时整个咒术范围囊括了宛州大地，意思是以此地为限，这片大地上所有魅族都将世世不休，报复那个骗子的后人。而这块古玉就是咒术的力量来源，盼兮进到这里时，诅咒已经触发，所以盼兮就是这个诅咒的执行人。

“骗子吗？是谁，是牧云笙的祖先吗？所以我要杀他，还是别的，可我不想这么做，我不能。”

听她所叙述的一切，盼兮大概猜到了那个毁了魅族，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园的人是谁。是牧云雄疆，那个恒朝的开国皇帝，这也是为什么自开国以来，便下铁令诛杀魅族的原因。

盼兮不由心想那是怎样一场浩劫，又有怎样的惨状，他们才会不惜用生命为代价，施下这个诅咒。

“杀了他算什么，这个国家早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你要做的只是终结它，唯有这样我才会消失，你才能摆脱我啊。难道你不想吗？那个牧云笙很好利用呢，只要你说，他什么都会为你做。”

盼兮摇头，表示不可以，那是他祖先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

“你做不到，就由我来，你太没用了，和之前那个魅灵一样没用。”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魅灵是谁，可是盼兮知道她是做不到的，她只是心魔，魅的心魔，那些不甘死去怨气所化的心魔。

“他来过好多次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她愣住，盼兮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很聪明，我是做不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拦我，它很厉害，我不是它对手。所以我出不去，何况它也不许我杀牧云笙。”

那个人是谁，盼兮想知道，可是她却不见了，她说自己告诉盼兮的够多了。剩下的只能盼兮自己去想，可是盼兮不愿去想，她只在乎牧云笙的安危。

于是当牧云笙再一次来找盼兮时，盼兮选择称他为主人，和他保持距离，那他就不会受到伤害。盼兮尽秘术之能满足牧云笙之所求，有时候牧云笙会看到些东西，一男一女在一起，可是不知道是谁。

盼兮便帮他延长景象出现的时间，让它可以消失的慢一点。牧云笙看到后却突然被另一个画面所打断，这次是三个人。每个画面牧云笙都好像就在现场，就亲眼看到过一样。

因为有了盼兮的帮忙，牧云笙确认了一点，那些不时在梦境深处出现的画面，都一定与他有着深刻的关系。想对盼兮表示感谢，盼兮回答为主人分忧是她的职责。

牧云笙表示不想听盼兮叫自己主人，难道做朋友不好吗，盼兮告诉他可这是事实，改变不了。见盼兮如此执拗，牧云笙只好给她上一课，教会她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可以用秘术来解决。

盼兮不信，与牧云笙赌这一局，若是他能证明这一点，此后便不再唤他主人。牧云笙表示一言为定，之后通过实地体验，不仅让盼兮学会秘术并不是万能，人力也可以解决很多事。

更让她懂得了如何去理解人类的情感，两人的感情日益加深。那以后盼兮没办法让自己远离牧云笙，也做不到和他保持距离，因为牧云笙不喜欢，所以再未叫过他主人。

“那我要叫你什么？”

牧云笙见盼兮这么问，便表示她可以叫自己阿笙，让盼兮叫一次他的名字，牧云笙听到后很开心。盼兮奇怪为什么。

“你是这世间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盼兮是与众不同的，牧云笙看着盼兮心想。

皇宫校场，牧云穆如的蹴鞠比赛就要开始，寒江最后才到也不去热身，直接走到牧云寒面前坐下。牧云寒作为蹴鞠比赛的主办人，是老早就已经到了。

“寒江弟，总是这样，迟到但从不缺席，永远都是最晚来的那个。”

寒江喝了杯桌案上的茶，回道。

“难得啊，这么了解我。”

牧云寒听到寒江如此坦白承认，也是笑了起来。看向场上，已有不少参赛队员在摩拳擦掌，准备随后上场大显身手。

这个蹴鞠比赛原先在宫中是没有的，因为大皇子牧云寒钟爱此项竞技，所以才开创了这个比赛。他虽常年在外戍守，但是回帝都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办这样一场比赛。

寒江就是他这一直以来的对手，论蹴鞠寒江半点不输牧云寒。所以他们分别代表着牧云和穆如两家对抗，所带比赛成员，大多也是牧云银甲和穆如铁骑中选□□的。当然也有其他世家子弟会到场观看，兴起时自行组队比赛。

所以这场比赛全天启贵族瞩目，并私下开赌下注，买多赔多。有个别身手特别好的，要是能得到牧云寒的认可，举荐给陛下定得重用。那可是皇长子，很有可能就是大恒未来的天子，所以是人都想找机会巴结。

至于穆如这边若是寒江不在，上场的便是寒川，作为大将军次子，如今已官拜正五品折冲将军，负责帝都防卫，与其长兄寒山，现任正四品建威将军，管治穆如铁骑。

两人同为穆如大将军的左膀右臂，只是穆如铁骑事务太多，唯有寒川能脱身。所以既没有职位在身，也未立下功劳，却享有世子之位的寒江不能参加时，适才由寒川来上。

穆如世家是大恒立朝以来，唯一的双爵功臣，即是世代承袭大将军之位，也享有定远王之尊。一般来说，不出意外的话穆如家主便是，同时即是大将军也是定远王。

很早以前穆如槊便已立寒江为定远王世子，但又同时申明，这穆如家主之位，未来的恒朝大将军，要他三个儿子各凭本事争取。所以寒江也就未必一定可以当上大将军，日后会不会被废还未可知。

牧云寒看到牧云陆来了，告诉寒江转过头去。寒江一看语凝就跟在牧云陆身后，之前说尽量，现在倒是还知道要来。牧云陆和语凝走过来向牧云寒行礼，语凝作为宫女也向牧云寒行礼，却忽略了寒江。

难得寒江什么也没说，语凝见他一贯是不行礼的，但是放在跟对牧云寒的态度一比，明显是因为寒江更熟悉，这一点牧云寒都看出来了。

对于语凝他是记得的，何况前段时间，苏语凝的名字在宫里都传遍了。现在语凝成了牧云陆的侍女，牧云寒不由想起那日军演时，看到寒江和语凝同乘一骑。但是到底与自己无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又见面了，苏姑娘。”

牧云陆见牧云寒竟认识语凝，感到有点惊讶。问语凝什么时候的事。

“哦，没有，只是有幸见过寒殿下一面。”

听到语凝的回答，牧云陆才明白过来。牧云寒此时看了眼身边的寒江，笑着表示。

“可能不止一面之缘呢。”

语凝心想是第一次出宫的时候吗，本以为牧云寒都不记得自己了，应该也没看清长相才对，现在才知道是小瞧了牧云寒。

担心牧云寒说多什么不该说的，寒江开口道。

“牧云笙呢，怎么还不来，就你跟牧云陆来了。”

对着语凝发着牢骚，语凝表示反正牧云笙一定会来的，他现在埋怨个什么劲，还不允许人家有事来晚啊。

“说不定，等一会儿比赛开始了，阿笙哥哥就来了呢。”

就语凝这个回答，寒江想着自己又没说牧云笙什么，语凝至于这么护着他吗。反问语凝。

“你跟牧云笙什么关系啊？这么为他说话？”

这话一问出来，怎么让人感觉有点酸，也不顾牧云寒和牧云陆在场。就直接脱出口了，语凝让寒江这么一问，平静的回道。

“朋友啊，小寒你不是知道吗？”

语凝话刚说完，牧云陆看了她一眼，而牧云寒一手搭在寒江肩膀上，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牧云陆表示这次本是特意带语凝来看热闹的，时间差不多了，该到位置上就坐了。

待他和语凝走后，牧云寒开口说。

“这怎么别家姑娘都知道这个称呼了？寒江弟你忘了我们说好什么了？”

寒江看着牧云寒，边偷笑边坦白道。

“这可真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说这样叫好听，放心吧，没人知道你是大寒。”

拍了拍牧云寒的肩膀，寒江笑着表示他要去换衣服了，牧云寒也笑了笑走了。后来牧云笙和盼兮到场落座，语凝问牧云陆自己可不可以过去打个招呼，牧云陆表示当然可以。

走到离这边比较远的位置上，语凝告诉盼兮上次在未平斋，本来是想因为太妃骨灰的事，郑重向她道谢的，可是不小心给忘了，让盼兮别介意，现在来补上。

盼兮笑着回答，只要能帮到她就好。一旁的牧云笙听后才意识到，盼兮当初取骨灰的原因。表示太妃有语凝如此为她，应该感到安慰了。

说完之后要回到牧云陆那边伺候，可是却在回去的时候，一颗直飞过来的蹴鞠，就要砸中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