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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训练结束。

“穆教授！”

正欲离开的穆笙斯闻声，转过头。

“怎么了？”他看向小跑过来的银发少年。

“教授，关于您之前刚才提过的‘脑域开发’，我回去之后又想了想。”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怎么，又决定要学了？”穆笙斯好笑道。

“不是。”沈御尘摆手：“我只是突然联想到某种可能，想先请教授帮我看看可不可行？”

“哦？什么可能，你说来听听？”穆笙斯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将手背到身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是。”沈御尘的表情严肃起来：“通过提升九尾狐的天赋能力之一----‘致幻’，逆向开发脑域，再正向打通脑域的其他功能，达到和脑域进化差不多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单方面强化‘致幻’，然后籍此突破现有脑域的极限，强行带动其他部分的进化，以达到脑域各部分的基本平衡吗？”穆笙斯沉思。

“是。”沈御尘。

“天赋能力顾名思义，是妖族天生的，会随着本身境界的提升而增强。而你的能力强弱取决于被你异种的那条九尾狐，况且九尾狐本就已是狐族中至强血统，你怎么强化？”

“您也知道，妖族的能力除了取决于本身所属的血统，还和血统的纯度有关。既然九尾狐的血统不能提升亦不可改变……”

说到一半的时候，穆笙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道：“你是想提升血统的纯度？”

“对。”沈御尘点头。

“怎么做？”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穆笙斯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通过血液萃取。”沈御尘道，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说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配合九尾狐的另一项天赋----再生，我可以无限次的提取，直到把血液中大部分的杂质都剔除，变成纯度非常高的九尾狐血统，这样发出的天赋能力必然能超过我现有的脑域极限。”

默默听完的穆笙斯却叹了口气：“御尘啊，我们联盟里有那么多脑力进化人，他们每个人的智商都不在你之下，甚至远远超过你，你真当没人想到这个方法吗？”

沈御尘没说话。

“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吗？”穆笙斯缓缓道。

“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妖族异种人？”沈御尘道。

“不是。”穆笙斯摇头：“事实上，这个提案在你和楚安异种成功不久后就有人提了出来。但是，”说到这，穆笙斯停顿了一下，才再次悠悠的道：“当你的血液全部被妖族至纯之血取代后，你还算是人类吗？”

“那时候的我们，又怎么知道，和我们并肩的，到底是同为人类的同伴，还是披着人皮的异类呢？”

沈御尘一惊。

“基于这个原因，提案最终没有通过。”

“当时，”沈御尘犹豫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看着少年的反应，穆笙斯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一些，解释道：“如果这样告诉你们，以你们的性格，多半都会将此作为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来同意。且不说这个做法的危险性有多大，有快速再生能力的你还好一点，但楚安只能凭借身体原本的复原能力硬抗，一个不慎，联盟可能会失去一名好不容易得来的妖族异种驱魔师。”

“还有一部分人之所以隐瞒，是不希望由你们自己做出决定。因为一旦你们干涉，不论这个计划最终是否成功，你们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稍有不慎，陷入舆论风波，被有心人利用，成为牺牲品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到这，穆笙斯的眼神变得温和了不少，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师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联盟不想让你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是想保护你啊，御尘。”

“所以，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了。”穆笙斯歉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有变强的心是好的，但不要操之过急。要知道，你是人类唯二的妖族异种人，是联盟花了大手笔培养的最高战力的种子，你和别人是不同的，不用急于现在。你的价值，在未来。”

“我……”沈御尘一窒，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最后还是看向穆笙斯，露出歉然的笑容：“谢谢教授为我解答疑惑。”

看见少年的表情，穆笙斯就知道情况要遭，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还是决定要血液萃取吗？”

“是的。”面对恩师，沈御尘并不想隐瞒。

更重要的是，他深知在一名高级脑力进化人的面前撒谎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穆笙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压迫感，袭向少年：“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向联盟上报？”

“您上报也没有关系，本应如此。”在压迫感下，沈御尘的口气显得平静，不卑不亢。

“这件事如果被联盟知道，可能会对已经被废掉的提案做出重新评估，也会牵连楚安。但在此之前，一定会先对你做出惩戒，因为我提醒过你。”

“所以如果您不想看到我和楚安都陷入这种局面，也可以选择帮我一起隐瞒，如果被发现，您就实话实说，报我不听您的劝阻，一意孤行，或者干脆说不知情。”沈御尘道。

前一刻还一脸平静的穆笙斯却在听了这些话之后露出怒容：“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些小聪明！你还想威胁我吗？”

“不敢。”沈御尘的态度很恭敬。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骤然增大，他的脸上滴下冷汗，但表情和身形不变，代表了一种无声的抗拒。

“告诉我你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穆笙斯在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镶金边框眼镜。

“我想要力量，仅此而已。”沈御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