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受伤了!”
芸姝颤抖着声音惊呼道
众人赶紧顺势望去,这才发现。
仲轩被刺破的衣袖处已经渗出了鲜红血迹,将他那银袍染红了一大片。
“公子您没事吧!”乔桑赶紧上前来,紧张问道
仲轩侧过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沉声道:
“只是皮外伤,无大碍。”
他自幼是看惯了打打杀杀长大的,比起那些刀伤剑创,这点伤口,他早已不足为奇。
芸姝这时总算是从方才的惊险之中回过神来,颔首低声抽泣道: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仲轩正想从怀中取出手帕,为她拭去眼泪。
可这时才发现,二人紧握的那两只手,依旧还未松开。
她的纤弱玉手此刻正紧紧攥在他的大掌中,微微发冷,还带着一丝颤抖,那纤柔娇软只敢,那紧紧抓着他的依靠。
他无比留恋,不忍将手抽离开来,就想这样静静握着。
仲轩眼睁睁看着她那被吓坏的模样,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本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可却又不忍松开彼此无意间紧握的双手。
“公子赶紧请大夫前来为您包扎伤口吧!”乔桑担心道
“不用,回屋简单包扎即可。”
刺客的来意不明,仲轩不想因此惊动了父亲母亲,何况今日是中秋佳节,仲轩也不想让此等惊心之事,坏了家人的节日兴致。
“今天的事,先暂时不必像老爷夫人禀报。”
“遵命!”众人答道
芸姝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拉着仲轩的手没放开,于是赶紧将手收回道:
“奴婢失礼了,望公子恕罪。”
那纤柔的双手瞬间从自己的手掌中撤离,仲轩竟心中满是不舍,本想再紧握住,可是他握住的只有巷中轻轻掠过的晚风。
“无妨。”他看着芸姝,淡淡道
芸姝见他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刚想开口让自己替他包扎。
可猛地一抬头,刚好撞见仲轩凝视自己的目光......
她微微愣住,在他那双深邃,璀璨双眸的注视之下,竟忘了该如何开口。
仲轩看着她那双如秋水寒星般的眸子,挂着未干的泪痕,那因为害怕而被她咬的发红的双唇……
他此刻竟然想覆那双唇,拥住她,抱紧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
只觉得心间一颤,不行!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他已经有了阿慈,他怎么能负了阿慈对他的一片痴心和真情?
惊觉间,他赶紧将双目移开……
“通知护卫,夜里严加防备,切勿让刺客再闯入。”仲轩厉声吩咐道
都知道将军府的戒备是何等的森严,可今日竟让几个黑衣贼闯入,不仅杀了几个府中家兵,竟然最后还让他们跑了。
就在离开之际,仲轩背对芸姝,微微测过头,道:
“今后要多加小心,夜里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走。”
冷冷丢下这句话,仲轩才领着一群人离开。
芸姝惊魂未定,一路小跑着回到西院屋内。
冬青在桌子上摆了不少她从厨房拿来的好吃的,就等着芸姝回来,同她一起分享。
可她一见芸姝刚踏进门便是想丢了魂似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冬青赶紧问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芸姝自己一个人在南院,既没有人帮忙,也无人照应,又糟了别人欺负。
芸姝先是扑到冬青怀中低声啜泣起来,接着又拉着她到桌边坐下,平复了好久,这才一一将刚才的事,道与冬青听。
北院仲轩屋内。
仲轩将上衣退去,露出他那略微泛着麦色的上半身,只见身上肌肉线条分明,结实硬挺。
那英壮的臂膀上,一道细而深的伤口,正在缓缓向外渗着鲜血。
“还好公子身手敏捷,这伤口若是再深些,怕是要伤到骨头了。”
乔桑一边替仲轩处理着伤口,一边担忧道
“你方才赶到时,可有什么发现?”仲轩低声问道
乔桑两道俊眉微蹙,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缓缓道:
“属下在主院当中,看到一缕剑光一闪而过,便朝着那方向赶去。一到那,便看到几名家兵已经糟了他们毒手躺在地上。可显然他们的目的,不是朝着将军府而来。”
“何出此言?”仲轩警觉问道
“属下发现,从他们几人的动作来看,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可当见到芸姝姑娘时,那为首的刺客便朝着芸姝姑娘跑去,我本想阻止他前去,可其他几名刺客便死死将属下围住。当属下脱身赶去时,公子已经到了。”
仲轩深思片刻道:
“的确,若是为了将军府而来,不可能仅仅几个人就敢冒然来闯,莫非他们来的目的是芸姝?”
“属下觉得正是,那为首的刺客靠近芸姝姑娘时便刻意收敛长剑,生怕伤了她,与公子交战之时更是如此。”
“莫非他们真的是想要抓走芸姝......”
仲轩此刻开始担忧起来,那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又没有人保护,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像今日这般幸运,能有人及时赶到救了她。
他思索片刻后,立即向乔桑吩咐道:
“多派些人手,在西院附近,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仲轩心中依旧想不明白。
她一个女儿家,整日待在闺中,既未与人结仇,更没同人结怨。
不知为何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想要把她从将军府中劫走。
仲轩其实心中仍有芥蒂,毕竟她来到将军府是太子的意思。
虽她救过自己,与她的几次接触下来,也确实觉得她不是个城府深厚的人,可今日这一遭,不得不让他继续又对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今晚的那几个刺客,莫非真的是太子的人?
仲轩是知道将军府中藏着太子安插的眼线,他若要找芸姝有什么安排,分明派人传达即可,为何要冒这么大的危险,要亲在派人劫走她。
莫非她终究是与太子没有任何关联的?
可究竟还有什么人会冒死来将她带走?
还是说,除了太子之外,她听命于其他人?
一个连夜路都走不好,又能不惜一切救自己的人......
仲轩在夜色中,身披微凉的月光,独坐在西院的墙檐上,静静望着那早已熄灯的屋子,满脑子杂乱的思绪,让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