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明白,仅凭这名头在河北人的地盘上安排河北人并让他们听从自己,谨慎公正很重要,以诚相待也很重要,而更重要的是一些事上绝不能拖泥带水犹疑不决,必须以雷厉风行让被招抚者信服。也就是,必须把河北人心中那深不可测、后台很硬的大汉皇差好好扮下去,扮下去才可能找到机会。
一直都陪着主公一直的冯异,不知不觉中又将目光落向了阴丽华等女人身上。这谢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其实有一种坚韧的内质,冯异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妻子,跟妻子是纯粹的媒妁之约,婚后还算相和,但即便有了两个儿子,跟妻子却从未有过书上读来的那种情彻心扉的相悦。有时冯异会想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真实存在么,直到跟着刘秀回到昆阳,他才有所感悟,;刘秀和他的妻子等女人,就是那样的相悦吧,而那种相悦,是始于今天类似自己这种奇异的感觉而生发的吧……不,冯公孙慌忙再次撤回目光,低了头。不可以,再奇异再美的感觉都不可以再生发了,因为带来奇异的那份美,早已跟别人相互属于,自己能做的,恐怕也只剩远远地、默默地欣赏了。
初入河北还算顺利,到邺地的第二天,刘秀正在使府中与几名县吏叙话,却见侍从来报,外头有一个叫邓禹的人自称是侯爷故友,求见侯爷。
仲华?怎么会出现在这河北。刘秀意外之下却有着隐隐的惊喜,便迎了出去。
有些时日不见,眼前的邓禹又高壮了些,邓禹微笑着,几乎长揖到地。刘秀一把扶起来,笑道:“仲华,你怎么会来这儿?”
“当然是为主公从南阳赶来的!”
“仲华,现在你大老远赶来找我,我在河北无法给你封官拜爵,”刘秀玩笑道。
邓禹闻言,依然微笑,摇摇头道,“主公。我不是来求你给官做的。”
刘秀微一扬眉,继续说笑道,不是么?仲华该不会是单为看望我吧?”
邓禹继续摇头,却把那一抹笑容隐去,正色望着刘秀。
“主公,在这个乱世纷纷,称王称帝者不少,真正为天下百姓有几个。主公现在脱离宛城控制,到河北正是大展鸿图之时,仲华怎能不来。”
刘秀敛了笑容,没言语,盯着在自己面前的邓禹。
邓禹又郑重地道,“禹不图更始的官爵,但愿主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
刘秀笑道,“仲华,我的境况想必你也明白,离“威德加于四海”是不是也太远了?如今天下别的不论,单就更始帝刘玄,以我目前之力就对付不了。你说,我该如何?”
邓禹说:“刘玄其实不足惧!虽然他那汉军立了帝,定了都,但看看这天下,河北之烈不用说,只说山东的赤眉、青犊之流就好几万武装之众,而长安三辅一带,有名头有来历之军伍也不下十几支,更别说四方分崩离析,除了河南中原的大部之地,更始的绿林哪有真刀真枪地挫败过他们?他们明里说归附大汉,也不过是在观望,如何会真正听更始的?而且更始帝手下,大部分人是绿林出身,那些人,皆是庸人屈起,整天想的是财帛安乐,早晚图快活,只不过还是一群有官职之称的绿林劫匪而已。忠良明智、深谋远虑、为天下计,这些可跟那些人有关系么?没有!这一点,主公比我更清楚。主公现在虽有大汉官位,但寄在更始名下,恐也难成大业。幸主公已经远离更始和绿林,唯今之计,当招揽四方英杰,务必夺人心,悦民意,以主公的才德,这天下没有什么平定不了的,也只有主公你,可以重建高祖之伟业,救万民之性命!”
刘秀高兴说:“仲华,没有吃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谈。来人准备酒和牛肉。”
“诺”
刘秀说:“坐,我给你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不一会,冯异,苗萌、铫期,臧宫,王霸,祭遵,马成,叔寿、段建、左隆等人都来了,刘秀一一做了介绍。
酒过几循后,刘秀问邓禹道:“仲华,今年你应该有二十有二了。应该成家了吧。”
邓禹说:“主公,仲华还未曾婚娶。”.
冯异说:“主公,可有合适的未曾婚配女子。”
刘秀说:“有是有,就不知仲华看不看得上?”
邓禹有点脸红说:“我还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我。”
众人听后哄堂大笑。正当众人笑话邓禹之时有人推门进来。
“何事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