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
一语落罢,就见长生殿中,一男子的身影慢慢浮现。
那男子一身白衣,面如春风,嘴角含笑,很是和煦。但,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他的头发,一头晶莹白发,并非如姬神秀那般苍发,而是如冰晶凝雪一样。
他很英俊,面容轮廓棱角分明,但英伟中还带着一丝书生儒气,让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很是圆润柔和,如沐春风。
只是,如果世人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面目,那就大错特错。
武王,大殷以武封王的盖世天骄,绝世狂人,澹台戎。
他刚出现,又一道声音响起。
“血衣王,到。”
又是一王。
一眼望去,好一身红衣。
夺目,夺神,鲜艳至极,红的如血一样的长衣,其下,是曼妙的身姿,盈盈一握的腰肢。
高挑圆润的长腿因其长衣而半露在空气中,嫩白如羊脂白玉。
就连脚上,穿的亦是一双暗红色的长靴,那是一双特制的战靴,只是,并不狰狞,相反穿在那血衣王的身上,很美。
九王之一,血衣王,竟是个女人。
确实是女人,即便当年姬神秀第一次看见也难掩震撼。
很美,美得让人窒息,颦笑之间勾人心魄,那张脸,那副身躯美得就如同完美的化身,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占有之心。
何为秋水为神玉为骨?何为芙蓉如面柳如眉?何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血衣王便是。
一头如瀑黑发不过用一根发带所系,她右手捏指半掩玉口,眼目波光流转像是能滴出水来。“呵呵,今天,很热闹啊!”
不过一声轻笑,一语感叹,却仿佛能摄人心神,长春殿中无分男女,除了寥寥数人,竟然皆不由的痴了。
那声音酥么?酥的让人像是像是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媚吗?媚的如同那冥土勾魂的曲儿,让人忘生忘死。
她手指纤长却不失饱满圆润,一举一动都像是有着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不过。
那武王在此时眉头已稍蹙,一头白发无风自动,若非被发冠所束,恐怕当真会漫天飞舞。“你,失态了。”
依旧和煦的话,但其中略带指责的口气还是可以听出的。
负于身后的手,也在此时缓缓握住了。霎时间,洞天之内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所有人就感觉一直跳动的心忽然被一只手攥住。
呼吸一滞。
特别是那武王周身之地,空间几乎都扭曲了,连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
武王,他曾经是文人,而如今,是武人,更是一武道狂人,嗜武成狂,入道期的恐怖高手。
不过,那血衣王也不是易于之辈,笑魇如花,眼神动人且凄迷。“武王的话有些言重了,可,吓死本王了。”
说着,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玉手轻按胸口,惹人怜惜。只是不同的是,她的周身多了一股恐怖的气息。
血衣王,同样是入道期的高手。
这般境界的人,无不是明了自身的道心,悟了那妙不可言,玄之又玄之理。
一方教主,也多为此境界。
只是,在场众人,也并非全是庸碌之辈。就比如那定鼎侯,一直正襟危坐,而那陈胖子则不停胡吃海塞着,身旁小果一直给他不停夹着菜,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场中变化。
还有那瀚海大部的少族长,头顶悬有一杆黑色小旗,灵力化幕将那族人笼罩其内,自斟自饮。
两王对峙。
一时间众人各施各法,他们自然不是担心会被殃及池鱼,毕竟再怎么不合想来也不会在此刻动手,怕就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沦为笑柄。
你们厉害归厉害,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权当没看见。一干众人大部分都抱着这样的心思,于是,洞天之内,便只剩下饮酒倒酒之声。
姬神秀看到这一幕,眼神无波,毕竟,大殷之中兄弟相残都见过,王侯不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看着沧澜鼓鼓的小脸,不由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哈哈,吃慢点,这些都是你的。”
清朗的笑声,虽说不大,但在此时有些诡异的气氛下,却很清晰,加之又多为修行者,自然听的清楚。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那顶峰之上正嬉笑的兄妹两人,一个个沉息屏气的更加厉害。
大殷九王,在外面,其地位就等同于各大教掌门宗主,而那人王则是太上长老。
这地位高的谁敢去劝,谁劝谁倒霉。
“咳咳,行了,祭祖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忍会不行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的响起,而且咳嗽不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而后。
“四方王,到。”
又是一王,四方王。
姬神秀脸上笑意渐去,视线移了下去。
那是一个老头,还是个驼背,老的估计牙都快没了,可偏偏就是他的一句话,那武王与血衣王交锋的气息顿时分开。
血衣王笑容微微一滞,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掩口轻笑。“老王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武王只是许久未见,叙叙旧而已。”
她说着,目光反倒是落到了姬神秀的身上,有些好奇,又有些有趣。
众人只看到红衣一动,那血衣王便已立在了一座峰顶之上。
武王反应与之却不相同,双眼露出一抹忌惮与跃跃欲试,但好像想到什么,右脚一跨,再落下,人已出现在临靠血衣王的一座峰顶。
直到此时,那老头的身影也才浮现清晰,他对着周围各势拱了拱手。“诸位见笑了,还请入座吧……咳咳……”
而后竟是朝姬神秀与沧澜行礼道。“见过两位殿下。”
姬神秀眉头立时一皱,他抱起沧澜身体一侧,只受了那老头半礼,语气淡漠。“同位王爵,不必如此。”
那血衣王半仰半卧的躺在玉案侧,以手支头慵懒接道。“逍遥王好大的架子呀,可真是让红衣很是倾慕呢。”
她另一只手中握有一壶酒,一提一倒,就见一缕酒浆以飞泉激流之态落入其口,染湿红唇嘴角,当真风情万种,难以细说。
姬神秀见此不过一声轻笑,他放下手中把玩着的酒杯,帮沧澜剥了枚鲜果,不急不缓道。
“哦?那还真是巧了,本王对你,同样倾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