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淮河畔
作者:君不贱啊      更新:2019-09-01 16:22      字数:3304

秦淮河畔,远处灯火阑珊,宁远带着宁双儿来到河边,军营重地肯定不能随便野炊的,宁远架起篝火,从储物袋中取出兽肉调料,长年受到宁大胖的耳濡目染,宁远此时对于吃的也是十分有心得。

一块块兽肉在火苗之上慢慢变得焦黄,宁远不时转动,撒着各种佐料,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宁双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宁远,脸带笑意。

“我们都长大了呢……”宁双儿托着腮帮,傻傻想着。

“喏,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宁远将泛着金黄油光的兽肉递到宁双儿面前,兴奋地说道。

宁双儿杏眼闪动着神采,连忙接过兽肉,用玉指小心地撕下一小片放入嘴中,不住点头道:“宁远哥哥,你这厨艺和谁学的呀?这么厉害!做得真好吃!”

“哈哈,真得吗?说来,这是我一位朋友教我的,他叫宁大胖,是个正儿八经的吃货,我这些年一直受他的影响,回头有机会了,你亲自尝尝他的手艺就知道了!”宁远说完,取出一袋美酒,喝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宁双儿忙着又撕下一小片兽肉放入嘴中,“宁远哥哥,双儿也要喝酒!”

“女孩子不许喝!”

“不行,我就要喝!来,我陪你一起喝!”宁双儿也不依,上前抢过宁远手中拿的酒袋,喝了一口,“嗯,好酒!”

宁远见状摇了摇头,从储物袋中再拿出一袋酒来,此酒正是快活林,宁远刚来广陵之时,小二介绍给宁远的,宁远感觉不错,就备了不少随身携带。

“此酒性烈,你少喝点,别喝醉了……”

“有时候醉了倒是挺好的……”宁双儿又喝了一口,叹息道,“宁远哥哥,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长大了就多了好多烦恼。”

宁远被宁双儿这么一问,不禁愣住,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啊,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宁远低头想了会,缓缓说道:“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慢慢变老吧……”

“他们?”

宁远点了点头,仰头喝了一大口快活林,继续说道:“对,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长大了就要经历很多事情,想很多事情,但长大也是为了照顾他们,守护他们,有一天他们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能有坚实的臂膀去给他们依靠,让他们不至于觉得寒冷……”

“宁远哥哥……”

“时间一直向前,我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去保护他们,让他们免受恶人欺负,让我在意的人过上幸福的日子,让他们在这即将到来的春季里笑得灿烂,那种感觉实在是幸福……”

宁双儿看着此时娓娓说着的宁远,双目含泪:“这是宁远哥哥的道心么?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经历了什么,一个没有修行资质的人能够走到这一步,这付出的应该比所有人要多很多吧……”

宁双儿傻傻想着,宁远忽然问道:“双儿妹妹,你怎么哭了?”

宁双儿一阵惊慌,没曾想自己不自觉竟然流下泪来,忙着要去擦拭,慌乱之下,一头青色蓦然散开,乌黑的头发如同绸缎一般,宁远看着不禁一怔,心中不住暗道:“双儿妹妹,真得好漂亮……”

宁双儿又羞又恼,腮边绯红,慌忙去扎实头发,良久方才收拾完毕,宁双儿杏目微微一动,气道:“宁远哥哥,你看什么呢?”

宁远猛然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着说:“啊……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仙女飞了过去……”

宁双儿白了他一眼道:“宁远哥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没……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啊,双儿妹妹真得是漂亮……”宁远诚恳地说道。

“好吧……”宁双儿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下个月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

“我也不知道,婆婆去哪,我就去哪。”

“必须要走么?”宁远不甘心地问道。

“嗯。婆婆对我有知遇之恩,你放心好了,我跟着她也是我的造化……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仙人呢?“宁双儿怕宁远担心,忙快慰他道。

宁远心中了然,点了点头,缓缓说:“也对,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双儿妹妹,加油,我看好你。”

“哈哈,多谢多谢。对了三日后我决定在秦淮河上宴请谢白、宋书还有上官皓月他们,到时候你也来吧,说起来这次他们还真是帮了不少忙,你得好好感谢下他们。”

“好。”宁远朗声道,随即看了看月色,又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二人当即各回营帐,一夜无话。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这日一早,化名丁又的宁双儿一早来到宁远营帐之中,宁双儿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宁远也只好和他以兄弟相称。

“丁又兄,这么早。”上官皓月揭帘而入。

“上官兄也不迟嘛!”宁双儿笑着说道。

“走吧!”宁远收拾完毕,一袭黑衫,笑着对两人说道。

十里秦淮河,九郡金粉地。广陵郡的秦淮河是整个扬州都闻名的金粉之地,宁远三人来到一条名为叠翠阁的画舫之上,花团锦簇,女子带霞。

一位中年妇人见到三人上前笑脸盈盈地对着宁双儿说:“丁公子,我是这叠翠阁的主事,江妈妈,按照你的安排,今天整个叠翠阁都被包下了。人一到齐,就可以开宴了。”

宁双儿点了点头对着江妈妈说:“谢白公子和宋书公子还没到,你先带我们去雅间吧。”

江妈妈随即尖声细语道:“姑娘们,快带三位公子去雅间。”

立刻有一群莺莺燕燕出来簇拥着三人来到二楼雅间,檀香袅袅,金樽清酒,环肥燕瘦。一曲舞罢只听外间传来江妈妈的声音:“谢公子、宋公子,你们楼上请,丁公子他们正在楼上等着呢。”

不多时,二人进入雅间,五人相互寒暄,纷纷坐下。

“谢兄、宋兄、上官兄还有丁兄,感谢大家此次相助,宁某在此谢过。”

“宁远兄天资英才,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贾府,我等佩服不行,相助不敢当,不敢当!”宋书拿着酒杯笑着说。

“宋兄所言极是!来,让我们满饮此杯!”谢白当即也笑着附和道。

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各有侍女捧上酒壶酌满美酒,场中舞女也开始游龙戏凤般跳起舞来,精彩之处也有人高声叫好。

“开船咯——”一阵长长的吆喝声传来。

宁远但觉脚下微动,整条画舫在这秦淮河上开始缓缓游动。此时正值冬雪初融,万物复苏,秦淮河两岸垂柳吐绿,杏花泛红,波光粼粼的十里秦淮河美景尽收眼底。

推杯换盏,宴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河面之上,清风徐来,绿云自动。不多时晴空碧日飘来几朵乌云,一声雷响,丝丝春雨从天而落。

江面之上,烟雨朦胧,桨声,歌声,琴瑟声,声声入耳。宁远持杯依杆远眺,阵阵清风吹酒醒。

“这就是雨水么?”宁远低声呢喃道。

宁远微闭双目,任由雨水洒落周身,良久而立。

“雨无根,而泽天下。雨无形,而润万物。丝雨成线,若这线化作剑光……”宁远心中不住感悟到。

“宁远兄这是怎么了?”上官皓月低声问道。

“应该有所参悟,且不要打扰他。”宁双儿见状,心头一动,挥了挥手,对场中的舞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子。”莺莺燕燕依次悄然退下,整个雅间也安静了下来。

天色渐晚,远处烟雨之中老翁披着斗笠轻泛渔舟,渔歌寥寥,若隐若现。宁远心中空灵,脑海之中在飞速参悟着。

他借由混元丹突破到先天四层圆满层次,并悟透《流水经》的第二境界雨水境,此时欢宴之日,在这秦淮河的画舫之上,天降春雷,春雨朦胧,竟使他心中有感,他有一股强烈的想法想将这雨水意境融入剑道之中。

当年他在关宁城比之时临阵悟剑,将滴水之意融合到剑术当中,创造了自己的第一个剑招“滴水穿石”。这大半多年的时间一直和哥哥宁浩切磋剑术,剑道更是精进,此刻观雨有感,也是水到渠成。

“雨水之意……剑道……这剑也许可以这样用……”

宁远内心不断参悟,秦淮两岸,灯光闪烁,丝丝春雨仍在下着,宁远手中的酒杯已被春雨落满,他这般站立已有数个时辰。

雅间之内,众人皆是好奇地看着这些。

谢白当下打趣道:“你们说宁远兄此次能够悟透吗?”

宋书摇了摇头:“略有所得应该可以,悟透的话,难讲。这悟道之难,在座的各位也都是知道的,哪有那么容易突破的?”

“我却对宁远兄有着很大的信心,据悉他当初可是临阵悟剑,并且创造出了一招剑法,此刻观雨有感,怕是会进步极大。”上官皓月拿着酒杯笑着道。

“说来我等也是要参加广陵郡比之人,这宁远兄越强,我等越是感觉压力山大啊!”谢白又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也都哈哈一笑。

这时宁远缓缓睁开双眼,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朗声道:“拿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