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城在外面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低沉轻缓,带着程欢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线:“不管怎样,我们和好,好不好?”
门开的那一刻,眼睛鼻子嘴巴没有哪一处不酸,到底没有哪一处是痛快的。
就像个被灌了无数杯酒的醉汉,程欢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吐个干净痛快。
门外的人,容颜清俊,眉眼倨傲,分明是那丰神如玉的模样,神色却寡淡晦暗。
他还是一贯的沉稳从容,可是往日他的眼睛里没有隐忍成这样,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再难受不过。
程欢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已经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接着撞进他怀里再被紧紧的拥住。
包容的姿势,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而他手上的东西就像残破的风筝,被人抛弃在身下不管不顾。
他只管捞住眼前人的腰身。
再然后,齿关被撬开,口中渐渐有咸腥的味道弥漫出来。
温景城向来注重举止与场合,他手把手教过她最完美的礼仪,他一直将这些礼仪执行得很好。
可现在他将她压在玄关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都失了分寸。
程欢感到他身上弥漫而来的浓郁的悲痛意味。
此时此刻,她大概才真正知道,她离开江城到原水的这十天,打定主意要跟他离婚的这十天,他过的有多煎熬。
磕了双眼,再度睁开时程欢用尽全部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了。
程欢往后退了几步,拿手背狠狠擦着双唇,目光却刚好撞到温景城眼底的错愕。
他像是做错事了那般,停在原地一动也未动,只是低垂着眼,脸色苍白的看着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不知为何,突然惩罚了他,厌恶了他。
程欢在他这样悲伤的目光里痛的整个人七零八落了成了无数的玻璃碎片,伤人亦伤己。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情。
而她却一手将他逼成这样。
……
“在家里怎么也不多穿一件,着凉了怎么办。”陈子昂神色平静,一步一步走到程欢跟前,直到在她面前站定,把他手中的那件宽大的外套披上她双肩。
程欢抬头看向陈子昂,他却只是笑了笑,自然的握住她满是冷汗的手心,视线转向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温景城:“温先生,好久不见。”
程欢亲眼看着,温景城的目光慢慢落在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陈子昂却再度开口:“该说的,程欢之前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纠缠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落地窗高大明亮,完整地映出温景城的眉眼。
他的视线正落在相互依靠的两人身上,嘴角微微抿起,神色是程欢从未见过的冷峻模样。
周围像是都没有了声音,程欢在落地窗中看着他,想象着他下一步可能有的动作,也许他会上前质问,也许只是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可是实际上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麻木,温景城什么都没有做。
他站在那里,像是根本忘记了要做的事,只是一言不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