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狭路相逢胜情敌
作者:魏青蚨      更新:2019-09-02 19:02      字数:3503

杜世闲听见声音探出头来,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水面上,脚下的河水面上冻出两脚大小的一张冰片,这人背负着手,正对着自己笑,脸上还笑出了深深的酒窝。

杜世闲疑惑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也不吭声,那男子倒浑不在意自己的眼光,依旧乐呵呵地说道:“杜世闲,不认得我了?”

杜世闲见这男子点破了自己的名字,稍放松了些,开口问道:“你是谁?”那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摇着脑袋冲杜世闲说道:“唉,亏我也算是救过你一命。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当年钟衣当着你俩的面叫过我一声。”

那男子说到这,顿了一顿,探着头像是在逗孩子一般,轻轻地说了声:“叶零。”

“零”字还被他念得拉长了尾音。

杜世闲也不知是想起了还是怎么,跟着叶零的话音复述了一遍:“叶零。”

叶零“唉”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杜世闲又重复了一句:“花间会叶零。”

叶零嘴里正要脱口的话还未出声,便被杜世闲堵了一句,听到是这句话,便向上挑了挑眉毛,脸上的酒窝更深了:“呦,这都知道啦。还有吗?”

杜世闲站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子,说道:“我就试一试,看来我猜对了。”

叶零听闻一愣,向下勾着嘴角说道:“还长成了聪明人啦。”

杜世闲皱了眉头回道:“你看样子也就比我大不两岁,冲什么大辈。”

叶零乐呵呵地回道:“我今年二十有一,你呢?”

杜世闲也不答话,自顾自地扭身向马车走去。

杜世闲刚走两步,叶零便带着一道残影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未开口,杜世闲便抢先说道:“结水成冰,脚力还快。“

叶零一愣,脸上盈盈的笑意淡化成微笑,乌澜往踏前一步,右手伸出,说道:“你就靠这两样本事进我军中,不怕回不去吗?”

叶零脸上又荡起笑意,说道:“装什么?你要想留下我,这会儿早有乌鸦飞起来了。”

杜世闲见叶零对自己知之甚多,便洒脱的让乌澜往后退两步,自己毫无遮掩的站在叶零面前,拱拱手说道:“叶兄救命之恩世闲这些年莫不敢忘,只是世闲也知叶兄救我和那钟衣杀我都是受你会中命令,故也不提此事。不知叶兄今日见我有何贵干?”

叶零挑了下眉,说道:“你倒把救命之恩都能赖过去。”说完,见杜世闲没有反应,又开口道:“我来给你个报仇的机会。”说罢,又堆起笑容静静地看着杜世闲。

杜世闲听闻也不答话,侧过身子便走。

叶零见状忙一伸手,还未说话,乌澜往一只胳膊陡然炸开,散出数十只乌鸦围成钟型遮住杜世闲,叶零见状忙说道:“你这是何意?“

杜世闲说道:“你们的恩怨别来牵扯我,我若有机会见到那钟衣,自会找机会动手,要说你配合,我倒信不过你。”

叶零哑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像田星原了。”

杜世闲见叶零提起心上人,缓和了下情绪,说道:“你认识星姐儿?”

叶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杜世闲,说道:“我要告诉你,你的星姐儿和钟衣颇为熟稔,你待如何?”

这“颇为熟稔”四个字被叶零说得意味深长,显然是在说些字之外的含义。

杜世闲听闻大喝一声:“滚!”围绕着自己的乌鸦便疾飞向叶零,叶零忙向后滑去,边退边说道:“你自己想想,我再来找你。”说罢,便带着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杜世闲见叶零退去,也不去追,乌鸦变回乌澜往的胳膊,一人一尸便站在这一动不动。

这半年来,杜世闲和田星原越来越熟悉,也知晓了田星原的左眼是那好用不好说的魅惑法门,田星原甚至教了自己一些鏖战之法,说是幼年学到的,自己已然深知田星原并非良人,只是心头所属,便忍着不去念及,此时被叶零提起,好像自己的秘密被捅破了般,杜世闲越想越耐不住,便气汹汹地回去马车。

杜世闲上了马车,田星原已然回来,正在马车中梳着头发,杜世闲气鼓鼓地上了车,便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一般。

田星原此时气早消了,见状问道:“世闲,这是等我等急了吗?”

杜世闲“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田星原便爬到杜世闲腿边,枕着杜世闲的腿躺着,伸出手揪了揪杜世闲稍长的胡须,嗔怪道:“怎么了嘛?”

杜世闲勾头看了看,沉声说道:“我刚和一个叫钟衣的人聊了几句。”

田星原听闻坐了起来,问道:“他在哪?”

杜世闲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田星原。

田星原一句话问出口便抿住了嘴,此时见杜世闲盯着自己,便笑着轻拍了拍杜世闲的脸颊,说道:“你还吃起醋了。这是又听谁说什么了?”

杜世闲“哼”了一声,说道:“你和钟衣什么关系?”

田星原笑了笑,拱进杜世闲怀中,说道:“你呀,就是闲的了。今天这福安村不知仗了什么势,竟不投降,晚上咱俩摸进去逛一逛,也给你散散心。”

杜世闲见田星原不正面回答,气得猛一站起,头顶撞到车顶,一声闷响,田星原忙作势来揉,杜世闲却侧身躲过,径直下了马车,说道:“我自己去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世闲虽说这半年来一直赖在马车上,可马车硕大,田星原无聊时也常教自己些招式练练,如今这身子骨倒也没太虚弱。

杜世闲走着,越想越气,可却不知如何才好,只带着乌澜往闷头行进。脚步甚快,这一会儿天还没黑,便顺着小河走到福安村边。

此时福安村的人大都集合在另一边和军队相对,这里空落落的,杜世闲走来脚步不停,一脚踏在河上,未及水面,脚下便飞来一只乌鸦,杜世闲一脚踏上乌鸦,另一只脚刚抬起,脚下也飞来一只乌鸦,杜世闲便这样踩着两只乌鸦飞过河沿,落在福安村中,刚一跳下乌鸦站在福安村里,便听闻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杜世闲心头烦躁,正想找点事换换脑子,此时听闻前方动静,提步便走过去,想要凑凑热闹。

前方巷路一拐弯,此时正聚着一帮子人。如今福安村外敌围村,这里竟还有十余个精壮男子在这争吵,中间还有一女子,正恶狠狠地数落着其中一个男子。

这女子手指点在一个男子的鼻梁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说说你,日子不好好过,在这找什么事?”那男子一把拽住女子的手指头,往下一掰,这女子吃不住力,身子跟着半蹲下来,这男子开口道:“别在这跟老子说这些,老子陪你这么久,你还忘不了这个小白脸,今天老子非把你浸猪笼不可。”

杜世闲刚走来,便听见这句话,不由得脚步一顿,便下意识地停下,靠在墙边,微躬着身子,不知在躲什么。

前方吵闹的人没注意到杜世闲,还在争吵着。

女子被掰着手指半蹲下来,背后的男人忙伸手扶住女子,冲着动手的男人吼道:“王犟驴,你又发什么驴脾气,快松手!”

被称作王犟驴的男子一挥手甩开女子,另一只手抓住拉架男人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陈公子,我管教自家媳妇,你倒看不下去了。”

陈公子按住王犟驴的手,说道:“我和果儿都是哪一年的旧事了,你不知听哪个嘴大的说出来,现在来找事,你不嫌丢人,果儿还害臊呢!”

王犟驴听见这话,空着的手一拳打向陈公子的脸,陈公子反应不急,被一拳砸倒在地,陈公子背后的几人赶紧上前一步按向王犟驴,王犟驴背后的人也上来拦阻。

倒在地上的陈公子捂着脸站起身来,冲王犟驴说道:“给你脸你还不要。当年狩猎时打你你是没挨够,现在在这耀武扬威起来了!”

杜世闲听到这,心里也估摸出了事情的大概。这自己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事,听情况那陈公子幼年也欺辱过这王犟驴,这事情不正和自己的情况相似?杜世闲想着,便静下心来看着事态的发展,想看看这王犟驴是怎么处理的。

王犟驴被陈公子拿话一激,本就恼怒的心情被火上浇了把油,咬着牙说道:“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到底还和不和小时候一样。”说着,右手握拳,腾起火来,一拳冲陈公子锤去。

陈公子后退一步堪堪躲过这一击火拳,右手顿时也腾起火来,一拳还向王犟驴。

两拳过去,十余人同时动了起来,水火乱舞,风卷雷击,鲜血伴着怒吼,伤口配着哀嚎,一时间好不热闹。

杜世闲在旁边看着,那王犟驴一众的武艺比之陈公子一众,无论从武艺还是眼力,都明显差了一截,王犟驴的同伴已节节落败,倒是王犟驴不要命一样,拼着挨一身伤,只紧盯着陈公子,大开大合不做防御,倒是扛着几人换了陈公子一身伤。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王犟驴虽技不如人,但一阵不要命的打法,倒是占了上风,突然,陈公子漏了个破绽,被王犟驴一拳锤在腰腹处,一声未吭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看是不活了。

这一下变故惊得众人都愣了神,安静了一会儿,王犟驴身后一人喊道:“陈公子的死不关我们事,都是王犟驴一人所为!“说着,几人附和起来,两波人几句话对下,便要一同制住王犟驴送往陈公子家谢罪。

王犟驴涨红了脸,扭身冲自己刚才的同伴吼道:“你们怕这陈公子,我可不怕,我便是要杀了他出口恶气,现在气出了我便能逍遥快活了,我看谁能拦我?”

说着,王犟驴两手腾起火焰,背后乌泱泱飞来一群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