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追进树林,南宫铎已经走远,李良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心有不甘的原路返回,二更天的时候到了山下,火急火燎赶往龙兴镇。走出二里多地,路过一个山坳,山坡上有一间破庙,李良抬头望见有灯光若隐若现,奇怪的是灯火在山上晃动,像是有人提着灯笼一上一下打暗号。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李良也不例外,立马停下脚步,观察了片刻,悄悄摸上山坡,溜到破庙的后墙根,透过窗户向里张望,两个夜人正在密谋。
“僧兄,做完这桩买卖咱们手头可就富余了!”站在门口摇晃灯笼的那人兴奋的说道。
“哈哈,贫僧不爱财,多多益善!有横财不发,就是对不起佛祖。”和尚十分得意。
“说的是!不过,说句不吉利的,我们得预防被人灭口,要是落个有钱没命花的下场,就悔之晚矣。”
“贤弟,你所言甚是。不过贫僧早有对策,一会儿拿到钱,你看我眼色行事。他若没有坏心思,咱们拿了钱速速离开沧州;他若是有花花肠子,咱们连他也干掉,然后一走了之。”
“僧兄,你说这雇主是谁?会不会是白云山的人?”
“管他娘的是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再者说知道雇主是谁对咱们也未必是好事!”
“僧兄果然看得透彻,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哈哈……”
“唉,贤弟,话也不能这么说。贫僧也是被智本给逼的,他不逐我出门墙,我也不会沦落至如此!”
“那倒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网开一面,僧兄还不得被钟万雄带回武林盟处死?咱兄弟也不会像今日这么逍遥快活!”
“唉,往事莫要再提。该办正事了。仔细着些,人快到了。”和尚站起来,走向门口。
李良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僧人,身穿白布僧衣,脖挂佛珠,手持佛杖。
“二位,久等了!”门口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有些熟悉,李良似曾在哪里听到过。
“银子带来了吗?”提着灯笼的那人问。
“没有!”
“哈哈哈……”和尚放声大笑,语带杀气:“阁下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不管他是谁……”
“大师,且慢!我话未说完。”
“你讲!”
“二位,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敢独自来赴约,是没有缘由的么?”
和尚闻言,拍了一下脑门,语气和缓不少,冷笑道:“贫僧没猜错的话,阁下现在有两个打算:一是接着谈买卖,二是杀人灭口。”
“大师好见识!接着……”
一物飞来,和尚伸手接住,立马在展开,在灯笼下一照,和尚转怒为喜:“够意思!贤弟,你看看”
提着灯笼的那人接过一看,失声道:“这么多!”
“还入得了二位法眼?”
“为何要多给一倍?”和尚问。
“很简单。二位再辛苦一趟,无论成败,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听喜信儿吧!”
“好,告辞!”
李良悄悄转到东墙,探身朝外望,只见一条黑影从眼前划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一僧一俗返回屋内。李良赶快回到后窗台,静静细听屋内的交谈。
“僧兄,说好的一万两银,他什么要付给我们三万两?”
“你没听出来么?让我们再跑一趟!”
“这可棘手!龙兴镇一定有了防备,我们再去,不是送死吗?钟万雄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我们再去闹他一回,随便杀几人交差,然后一走了之,回咱们的凉州快活去。”和尚边说边脱下僧袍,穿上夜行衣,黑布包头,只露出两只眼睛。
“僧兄,莫不如我们直接回凉州,况且银票已经到手……”
“贤弟,你不想想,他敢把银票直接交给我们,他还怕我们走么?”
“你是说……我们若不依他之言……?”
“呵呵,当真不明白?现在我们已经骑上了虎背,不依他之言,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依了他之言,就不会灭我们的口?”
“贤弟,你放心!此人来头不小,日后他还用得着咱们,不会这么快卸磨杀驴!”
“好,就听僧兄的。他若想杀咱们,也不会千里书信来请,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僧一俗穿好夜行衣,止灭灯火,推门出去。
李良听了个稀里糊涂,但提到了龙光镇,李良心头一紧,急忙去追,等他到了转到庙门口,那一僧一俗已经到了山坡底下,很快翻过了山坳。李良追到山坳,已经不见二人的踪迹,来不及多想就加快了脚程,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来到龙兴镇外,听到两声梆子响,此时已过二更。
李良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一股浓烈的烟熏之感扑面而来,李良暗道不好,登上小土丘眺望,只见龙兴镇的大街上点了许多火把,无数人影在晃动。李良跳下小土丘,一阵狂奔,跑进镇子。
龙兴镇的大街一片狼藉,砖瓦木料到处都是,有些木头还蹿着火苗,北边半条街的房子被付之一炬,几十具烧焦的尸体摆放在街上,有人忙着辩论和验尸。钟府的门楼也被烧塌,李良跳过一堆瓦砾进了钟府,满院子都是人,钟万雄站在照壁前面,面沉似水。
“哎呀,你跑哪儿去了?”雨湘过来,拉住李良问。
“这是怎么回事?”李良急切反问。
“出事了!”雨湘回答,示意李良别说话。
李良轻轻穿过人群,站到顾玉凤身旁,顾玉凤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李良做了个鬼脸,退到后面。
钟万雄踱出几步,高声道:“诸位,对今晚发生之事有何看法,不妨讲来!”
悲风剑客周正阳捻着山羊胡道:“依老朽之见,有两种可能:一是来人欲给白云庄一个下马威,甚至是来杀钟盟主;二是专程来杀武当子弟,挑起事端,嫁祸于人。”
青城掌门凌空子道:“悲风剑客所言不无道理,方才贫道与那蒙面人交手诸位也看到了,他用的是纯正的太祖长拳,各大门派中以太祖长拳见长的只有一家。”
“少林寺?”钟万雄愕然。
凌空子答道:“不错!少林寺的太祖长拳承袭自大宋年间的大相国寺,最为完整,正宗。这也是少林派的看家拳法,少林僧众无一不精,少林派中以太祖长拳成名的僧谷弟子不在少数。”
陕州大侠秦风拱手道:“依晚辈之见,那人定来自凉州,名字我还能猜出来。”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他。秦风上前一步,拱手问顾玉凤:“顾女侠,白天的时候你和必修老和尚交过手,对吧?”
“不错!老和尚正在太极门。”顾玉凤道。
“这就是了。”秦风道:“大家听我讲一件事。月前我在山西遇到一队凉州马贩,据他们所讲,现在凉州出现了一伙匪徒,专门替人寻仇,杀人放火的勾当,什么都干……”
“这有什么奇怪的?屠龙帮不也是这样么?”有人反问。
“不然!兄台莫急,听我说完。”秦风望了那人一眼,接着道:“这一伙匪徒的头领是个和尚,而且出自少林寺的僧人……”
“哇……”众人无不吃惊,发出一阵喧哗。要说和尚打家劫舍,这不新鲜,佛门之中难免出几个不肖弟子,但要说少林寺或者少林派出现这样的事,令谁都不信,退一万步讲,少林派中出几个逆徒还情有可原,毕竟少林弟子遍天下,但要说少林寺僧人如此,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江湖上谁不知少林寺方丈智本大师?他乃是得道高僧,继任方丈以来少林寺声望如日中天,少林派门规森严,他任用智亮大师执掌戒律院,任用少林寺杰出俗家弟子中州剑客汪海清为俗家掌门,此二人将少林派治理的井井有条,堪为诸派之楷模。秦风之言,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怎不让人吃惊?
“秦大侠!说这话可有根据?少林寺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果真如你所言,那可是武林之大不幸,少林寺千百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周正阳将心中疑虑讲出。
秦风答言道:“周老剑客,我也是听说。不过,这位僧人的名字我还知道,想必大家都听过!”
“谁?”
“无来和尚!”
众人摇头,都很疑惑。
“那慧岸呢?”
“啊?难道是他?”一阵沸腾,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钟万雄十分震惊,来回踱了几步,解释道:“当年,我奉武林盟主铁旗令亲往少林寺缉拿慧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断经脉而死,我亲眼所在,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这绝无可能!”
凌空子道:“此事定有蹊跷!慧岸和尚是智清方丈的入室弟子,不知为何当年竟然做出那等事来,武林盟当年也没有调查清楚。”
“仙长不必怀疑,此事经得起检验,慧岸的确恶行昭彰,罪不容诛。武林盟对此事的处理极为慎重,少林寺也无异议!”钟万雄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回答。
众人无言,李良却感觉怪怪的,又不知怪在何处。
“唉……”东阳道人口打嗨声,来到秦风面前,问:“秦大侠,依你方才之意,难道慧岸和尚与必修有什么关联不成?”
秦风道:“现在的慧岸和尚法名无来,挂单在凉州小铁佛寺。我来沧州时路过汾阳,遇到凉州小铁佛寺的名僧空来,正领着僧俗二门弟子赶来沧州,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这不会是巧合吧?”
“看来夏侯恩又多了帮手!”东阳道人道:“这位空来大师是已故阁老夏言的心腹谋士,夏言极为看重他的才智和武功,夏言之所以与必红主持交厚,据说就是他从中牵针引线,因而后来才有必红收下唯一俗家嫡传弟子夏天良一事。”
李良听到此处,心里开始打鼓。他曾两次打伤昆仑剑客夏天良,现在空来和尚来到沧州,定然要为夏天良报仇,再加上原本就与武当过不去的昆仑神僧必修,事情越来越麻烦。夏侯恩一定会借机从中挑唆,如若昆仑派与武当派撕破脸,绝非武当之福。从江湖势力来讲,能跟昆仑派一较短长的唯有白云山、少林寺和峨眉山,白云山弟子门徒不下五万余众,是仅次于峨眉派的第二大门派,倘若夏侯恩联合昆仑、魔宫、南海等派斗败了白云山,那么夏侯恩成为武林盟主的胜算就会大增,这是李良不愿意看到的,在他心里夏侯恩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突然灵机一动:“刚才在小庙见到的那位僧人莫不是秦风口中的无来和尚,也就是慧岸和尚?”
玉清道长拱手道:“诸位,依贫道之见,那纵火的贼人是冲着武当派来的,只是杀错人烧错了房子。”
钟万雄一惊,问:“道长何出此言?焉知不是冲着我而来?”
玉清道:“盟主请想,今晚最先起火的地方是镇上的龙兴客栈,原本我们已经包下,不巧的是盟主将我们留在府中招待,因而才躲过一劫。”
钟长青道:“道长所言很有道理,我仔细查看过那些尸体,全都是活活烧死,而且没有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贼人先将客栈所有人全部迷倒,然后才放的火。”
“哼!真是歹毒!钟某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钟万雄怒道。
“不用查,我们来了!”房上突然出现了两条黑影。
钟万雄跨出几步,转身朝房上看,冷笑道:“呵呵,你们二人胆子可不小,刚才逃走已是便宜,还敢折返?”
“哈哈,不要拿大话吓人,你的龙兴镇不过如此。能而我何?”房上的人似乎有意挑衅。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干?”钟万雄喝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有点可惜,烧了那么多的房子……实不相瞒,我们杀错了人……”
“你们要杀谁?”
“武当派众人!或者是拿你的脑袋。”
“哈哈哈……”钟万雄放声大笑,继而道:“不是我小看二位,江湖上想拿钟某人头者多了去了,你们能排第几?”
“第几?待会儿你就知道……”
“狂徒,你们还想跑?”钟万雄一跃而起,跳上房,朝二人扑去。
云阳道人、云清仙子铁剑流云夏三娘、寒山剑客谷若飞和陕州大侠秦风几乎同时蹿上了房檐,云阳道人抢先跟在钟万雄后面,冲了过去。
“哎呀……”钟万雄和云阳道人同时大叫一声,向后栽倒。
谷若飞眼尖手快,奔过去,抓住二人的腰带,提着他们从房上跳下来,放在地上。再看二人、面色铁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夏三娘和秦风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为防被暗算,翻身跳落。
“哈哈哈,怎么样?”房上的黑影十分得意,向房下喊话:“你们都听着,钟万雄和那个武当老道绝活不过一个时辰,你们准备后事吧!我们走了……”
“二位慢走!”房上已经多了一人,站在两条黑影的正中。
“谁?”两条黑影刚一转身,发现去路被人挡住,既惊又怒,几乎同时同手,一人拳打面门,一人掌击前胸。
“秋飞云是也!”
来人正是飞云剑客秋飞云,只见他身子一转,避开拳掌,伸手轻轻一抓,将一人从房上甩了下来。另一人大惊,夺路而逃,纵开八丈,秋飞云反手一记避空掌拍向他的后背,那人慌忙向右闪开,落在房檐处,再纵身跳向西面的房坡,不想用力过猛踩折了椽子,“哎呀”一声从房上掉下来。
眨眼之间,秋飞云将两个不速之客从房上逼了下来,下面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喊好之声不绝于耳。且说被秋飞云扔下的那人,快要撞向地面的时候一个翻转竟稳稳的站住了,钟长青跳过去劈面一掌,那人让步、侧身躲开,钟长青顺势向前一步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包巾,那人跳开六尺,大袖一挥,飞抓出手,抓向钟长青的面门,钟长青侧头让过,伸手拔出腰刀,跟那人战在一处。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跟钟长青打斗的那人身高不足七尺,头小脖粗,腿短身宽,圆乎乎的小脑袋没有多少头发,小圆耳朵,耗子眼,塌鼻梁,长着张饼子脸,一看就让人生厌。再说从房檐掉下的那人则结结实实摔了个仰面朝天,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高呼:“兄弟,不要恋战,随我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陕州大侠秦风一个箭步蹿出,挡住那人去路。
“你给我滚开!”那人暴怒,挥拳就砸,直劈秦风顶门。秦风毫不闪避,抬左手抓向那人手腕,右手抓向那人腰眼。那人也不躲闪,左掌横切秦风右腕,右拳变掌吐出掌力。秦风抓住了那人的右腕,未及扣他脉门,忽感一股大力倾泻下来,势不可挡。秦风大惊失色,急忙松手,往左转身,右手上划,变抓为掌,接了那人一掌。一声闷响,秦风身子摇晃,脚下青砖裂开,那人后退三步。秦风抖手掣出长剑,纵身飞刺,那人躲过一剑,展开身形,空手对白刃,跟秦风打成一团,所用武功正是太祖长拳。
秋飞云此时已从房上跳了一来,仔细查看了昏迷不醒的钟万雄和云阳道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望着场中四人的打斗,若有所思。李良凑近前来,看了一眼云阳道人,见他脸色由青转黑,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沧州城北街那个破祠堂里滇池八剑之一中蛇毒之死的情形,历历在目,于是小声对唐松道:“唐大哥,你看这是中了什么毒?会不会是蛇毒?”
唐松蹲下身去查看好一番,起身道:“我也拿不准!就算是蛇毒,也不知是哪一种蛇毒,而且有些蛇毒无药可解。”
“哦?”悲风剑客周正阳惊奇道:“唐少侠倒是提醒我了,丐帮以前有一个长老专门饲养各种毒蛇,擅于用毒蛇伤人,我曾亲眼见他伤过一人,症状于此类似……”
“蛇丐?”李良迫不及待问道。
“不错,就是他!”周正阳瞧了李良一眼,惊道:“少侠也知此人?”
“他已经死了!”李良拱手答道。
“原来是他?哈哈……”秋飞云忽然大笑,叫道:“铁臂龟,还不住手!”
众人愕然。跟钟长青打斗正酣的那人闻言心惊,猛攻几招抽身后退,收回铁链飞抓,望向秋飞云,惊道:“你何以知晓我的名号?”
钟长青收刀退回,已经全身汗透,不住的喘着粗气,暗道:“好厉害!”
秋飞云走到那人面前,微微笑道:“铁臂神龟江小波,琼州蛇谷江老先生的螟蛉义子,是也不是?”
那人听罢,面红耳赤,手脚发抖,指着秋飞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当初你结交蛇丐害死了你的义父江老先生……”
“你胡说!害死我义父的是古老乞丐,我是受了他的蒙蔽,他鸠占鹊巢之后还要杀我……我早晚会杀他报仇!”
这时,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隐约想起蛇谷这档成年旧事。三十年前,琼州蛇谷主人江老先生突然遇害,江湖传言是他的义子江小波所为,江小波也突然消失,蛇谷遂为蛇丐所有。武林盟派人调查,因江老先生的尸体已被焚化,江小波渺无音讯,无从查起,最后不了了之。
“前辈,你也不要找蛇丐报仇了,他不久前已经死了!”李良高声道。
“蛇丐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许多人都不相信。
“你是谁?他什么时候死的?死在何处?”江小波目光转向李良。
李良走上前去,一拱手:“在下武当派李良。蛇丐月前在沧州城里北街一个祠堂被杀,一同死的还有滇池八剑中的四位,也就是太极门的四位护法。”
李良言毕,全场安静,这时大家才相信,不久前都听说过祠堂血案,都知道太极门死了四名护法,但不知道那具无头尸是蛇丐,因为蛇丐的人头被公冶冏拿走了。
“谁杀的?”江小波接着问,仿佛不信。
“古老乞丐与滇池四剑发生冲突,两败俱亡。”李良略加思索,高声道。李良如此如说,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将雨荷杀死蛇丐及公冶冏拿走蛇丐人头之事隐去。
“哈哈哈……真是报应!”江小波放声大笑。忽然,一挥大袖,喷出一股烟雾,江小波飞抓甩出,抓在房檐之上,一拉链子,凌空飞起,从众人头顶掠过,射上房顶,同时甩出一根绳子,大喊:“走!”
“好嘞……”跟秦风打斗的蒙面黑衣人一掌逼退秦风,伸手抓住绳子,双脚点地,借力蹿上了房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