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付云天的话,两人笑了。
“实不相瞒,付会长的话也是我二人所想。”齐宣道。
付云天听罢,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停住,向二位抱拳道“如此就谢谢二位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贵仁德走上前,站在沈风萤侧面。
凤仪看到小洛辉,将他从沈风萤怀中接过。
“小洛辉?”凤仪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她把孩子递到洛家辉面前道“你看,这是我
们的小洛辉。”凤仪抱着孩子,将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泪水滑过脸旁,滴到了小洛辉的脸上。
这边,凤仪和洛家辉,沈风萤说笑着回来了。
贵仁德赶紧将杯放入大的洗漱碗里,又拿着茶壶,打开,将这几日去山上打的清泉倒在茶壶里,又把茶叶放在一个稍大的茶碗里。
打开开关,点燃壶下的小炉子,将茶壶放上去。
齐宣先进了屋,拍拍身上的尘土,看到贵仁德道“泡壶茶。”
贵仁德说“已经在烧水了。”
齐宣坐在沙发上。
凤仪和洛家辉抱着睡着的小洛辉上楼去了。
沈风萤将后院拔的菜放进厨房。
回来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休息。
“我们稍晚点再吃饭吧,我有些累了。”
齐宣看着沈风萤,指着贵仁德对沈风萤说“没事,先喝杯茶,这茶有解除疲劳的作用。”
沈风萤这才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看着贵仁德。
两柱香的功夫,茶壶里的水烧开了。
贵仁德调整炉子上的开关。
火小了很多。
他拿了茶壶,将热水倒进放茶叶的小茶碗里,盖上盖子。
“这烧茶,第一遍就是洗茶。”贵仁德一边讲解,一边将茶碗拿在手上晃动了两下,然后又把水从茶盖上的缺口处倒在茶台上的玻璃碗里。“洗茶的时候要注意,不可以将茶泡得太久,否则便失了味道。”
沈风萤和齐宣都只是认真的看着贵仁德烧茶。
看他娴熟的动作,听他流利的讲解,沈风萤忽然觉得贵仁德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他的身上的悲伤不知不觉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重,成熟的作派和气质。回忆跟贵仁德一起走过来的日子,忽然觉得不知什么时候,贵仁德多了种积极向上,阳光乐观的感觉,这就取代了原本围绕在他身上的悲伤感。
沈风萤两手轻握成拳,放在脸颊两边,脸上带着些笑意,欣赏着贵仁德泡茶,真的是一种享受,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一股茶香在鼻尖缭绕,眼开眼睛时,果然看到贵仁德拿着一小杯茶在她面前。
“谢谢。”沈风萤道谢。
贵仁德抿唇微笑。
笑容中带着些幸福。
齐宣将茶杯放在茶台上,道“不错,是杯好茶,我觉得你肯定能赢。”
贵仁德又倒了杯给齐宣。
沈风萤也细细品着。
然后放下茶杯,说“一杯好茶,我浑身的疲累全没了,行了,我去做饭了。”她站起身,转身走向厨房。
贵仁德抬头看她,脸上的幸福满满。
齐宣见贵仁德脸上的笑容,道“其实你们俩也不小了,应该考虑婚事了。”
贵仁德转头对齐宣说“嗯,准备赢了这场比试就提亲。”
齐宣拍了拍贵仁德的腿道“放心吧,会如愿的。”
市里。
人心愰愰。
到处张贴着寻人启事,某某家的小孩子不见了。
警察厅。
穿着制服的江警官。
他三十岁的样子,在清末是官府里有名的侦探。
大家都巴望着他能破案。
此时,他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一指长的黑发刚好盖住脑袋,帽子放在桌面上。
“江雨奇。”一个矮黑的胖子穿着制服走进办公室大声的叫道。
江雨奇像是被线操纵的木偶,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戴上帽子大声应道“在。”
那矮警官走到江雨奇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就是屡破奇案的江雨奇?”
江雨奇转过身,看着矮军官大声回道“我就是江雨奇,警官。”
那矮警官低了声音,温和的对江雨奇说“你进我办公室,跟我分析一下这次的小孩失踪案。”说着,便背着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江雨奇整了整衣服,拿了个文件夹,迈着方步,走向警官的办公室。
深夜。
茶园里。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院里响起蝉鸣声,伴着几声鸟叫。
忽然,一个身影跃入茶园,左右看了下,无声无息的跑向茶园深处的二层楼别墅。
他一手按在门上,用力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刚伸进门缝里,门却被打开了。
额上泌着细细的汗珠。
蒙着黑纱的脸只露出惊恐的眸子。
在看到齐宣后,他松了口气,将小刀装回口袋,身上穿着黑衣黑裤,十足十一个夜盗。
齐宣关上门,将他拉到离房子较远的树下。
黑衣人摘下面纱。
却原来是江雨奇。
“这下完了,市里开始连续几晚有孩子莫名其秒的消失,大到十岁,小到一岁,我带人守了几晚,都抓不到珠丝马迹,可是却看到从孩子家里一路上都是血,我觉得应该是妖怪所为。”
齐宣转过身,看着江雨奇问道“什么妖?”
江雨奇道“这地上没有脚印,只有一长串移动的印子,可能是蛇。”
齐宣皱眉,“蛇?”
江雨奇点头。
齐宣想起那天来茶园里,看到的小白蛇。
“不会是她吧?”
江雨奇凑近齐宣问道“是谁?”
齐宣惊觉自己失言,沉默冥思了半响道“你去拿一台照相机,明晚再去有小孩家里附近守着,有任何动静就照张相片,就算拍不到,也得把留下来的痕迹拍下来给我看。”
江雨奇点头答应,转身迅速的离开了。
说起这江雨奇也算是江湖上一大高手了。
他师承江湖上著名的白发魔女的后人,从五岁时在天山习武,一直到十八岁时才到京城,凭借着一身武功和一腔热血到了官府当了捕头,十几年间破的案子不下奇数,当然,这也是在遇到齐宣之后才有的战功。
齐宣是在他二十岁时,追踪一只儿狼妖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因此而成为忘年交,一直到现在。
十几年的交情。
不来吉林,齐宣还真的碰不到他,竟没想到他在民国后,竟调到吉林当起了警察厅的神探。
或许依赖齐宣已经习惯了。
当他直觉告诉他也许是妖精的时候,他便来茶园寻齐宣的帮助。
这齐宣也是好说话,对于江雨奇的要求从来都不拒绝。
于齐宣而言,江雨奇不止是兄弟,更加是救命恩人。
齐宣看着江雨奇远去,走向房子,推门,进去,反锁住门,上了二楼房间。
天蒙蒙亮,凤仪很早就起来了。
刚好小洛辉饿得哇哇直哭。
凤仪喂饱小洛辉,将他放在丈夫身边,然后下楼去做早饭。
厨房的灯已经亮了。
凤仪浅笑着,心想一定是沈风萤在做饭了。
拉开门,果然看到沈风萤在里面忙碌着。
沈风萤转头,看到凤仪道“师父,怎么不多睡会?”
凤仪挽起衣袖对沈风萤说“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来。”
沈风萤停下手,脸上露出笑容道“师傅真好。”说着,她走出厨房。
凤仪微笑着看她离开,关上门,洗着米,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不觉间。
天已大亮了。
凤仪将煮好的米汤,和蒸好的馒头端上桌。
齐宣第一个从楼上走下来。
见到凤仪在忙,便问“需要我帮忙吗?”
凤仪说“你把那些空碗拿过来好了。”
齐宣从厨房将饭碗端出来,看到凤仪,就想起江雨奇带来的消息,想到小洛辉,齐宣不禁对凤仪好心提醒道“凤仪,你以后要看紧小洛辉,免得被人抓走就不好了。”
凤仪听了,本来就敏感的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齐宣停下手里的活问“怎么了,出事了吗”
齐宣点点头。
“最近市区在闹小孩子失踪,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一不会说,二不会喊,万一”
凤仪说“那倒还好,屋里全是大人,只有一个小洛辉,更何况平时除了做饭外,连家辉我都不让碰一下,更何况是别人,放心吧。”
齐宣听后,想想倒也是。
五个大人难道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对凤仪道“我叫他们下来吃早饭。”
说着,便上楼,挨个的敲着沈风萤,贵仁德,洛家辉的房门。
洛家辉一个人下来的时候,凤仪问“孩子呢?”
“睡着了。”洛家辉道。
凤仪听了就放心了,但转念又抬头问洛家辉道“窗子关了吗?”
洛家辉摇头说,“你开过窗吗?反正我是没关过。”
凤仪急急的上楼,并对沈风萤等人道“你们先吃,我上去看看。”
众人在下面,洛家辉先给各位倒了杯酒,不料,刚坐下来就听到凤仪的尖叫。
洛家辉第一个冲上楼。
沈风萤等人随后跟上。
当大家来到二楼洛家辉的房间时,看到洛家辉抱着哭成泪人的凤仪。
齐宣走进去,理智的查看了周边的一切,竟发现,在窗边看到了一点蛇的粘液。
“是蛇。”齐宣回头,看了眼贵仁德和沈风萤,“是蛇带走了孩子,这在市里已经发生了多起,风萤你快到城里报案,贵仁德至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说完,便跳下窗,飞一样的循着蛇迹追去。
贵仁德转过身,下楼,脚步蹒跚。
沈风萤见贵仁德离开,也跟着下楼。
“你知道怎么找到小白吗?”
贵仁德坐在沙发上,摇头。
沈风萤看着神情沮丧的贵仁德说“不是我怀疑小白,可是齐宣说那是条蛇,所以我们找到小白肯定会有办法,毕竟她对蛇有所了解,也容易找到。”
贵仁德抬头,才觉得原来沈风萤一直知道他的想法,没错,他是不敢相信是小白所为,也不愿意去把这件事和小白联系到一块,他也想要找到小白证实,可却不知道如何找到她,更无法说服自己,听沈风萤这么一说,他心里好受多了。
沈风萤去了省城,让贵仁德去茶园等着小白。
贵仁德背起背耧,心不在焉的去了茶园。
到了茶园,采茶工人们都已经到了,在茶园里采茶。
“东家,明天这茶叶可都全部采完了,什么时候发放另一半工钱啊?”一个女工看到贵仁德问道。
贵仁德“哦”了声,抬头看着女工道“明天你们收工的时候。”
女工满意的点头,为了贵仁德让了路。
“大家加把劲,东家说我们明天下午收工的时候就可以领到另一半的工钱了。”
后面传来欢呼声,女工们高兴的大声唱起了采茶歌。
贵仁德低着头,走到茶园的另一头,放下背耧,靠在围栏上等着小白。
终于贵仁德的肩膀被一只手猛的拍了下。
贵仁德一惊,站起身,看到小白不由的两手握着她的两肩膀道“你跟我说,你有没有吃肉的习惯?”
小白莫名其秒的看着贵仁德,看着放在肩上的两手,道“你弄疼我了。”
贵仁德松开小白,不能自控的对小白吼道“知不知道,小洛辉不见了,他才一个月大。窗子上留下蛇的粘液,是蛇干的,而且还是蛇妖。”
小白本来炙热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脸上温暖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两手打掉贵仁德的手,冷漠的对贵仁德道“所以,你觉得是我干的?”
贵仁德几乎已经失去理智,说话也不再温柔,更加没有注意到小白的变化。
“不是你是谁?要不然就是跟你一样的蛇精,至少你有嫌疑。”
小白不敢相信的踉呛的后退了几步,她摇着头,简直不想要相信自己的耳朵。泪,瞬间流下脸颊,心底的悲伤开始慢慢漫延至全身。
“我把你和风萤当成人世间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觉得最好的人,可是你竟然这么说,也就是说以后人间发生了任何事情你都会联想到我身上,对不对?”
小白的话终于让贵仁德冷静了下来,他站在栏杆前,背着阳光,四周静悄悄的,而他的脑袋却嗡嗡作响,他真的不想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混丈话。
怔怔的看着小白,俏丽的脸上流着泪。
贵仁德无力的向前走了两步,却被小白更加汹涌的泪水制止在原地。
“小白。”他的声音那样的虚弱无力,似乎刚才声嘶力竭的不是他,而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