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经不住严冬的花草，早已经干枯败落。

范萧天一边练剑，头脑里一边回忆着洛瑶跳舞，他配合她舞剑的情形，越想手中的力气越大。等他稍稍发泄完，放眼看去整个院子的花草，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他颓废的坐到台阶上，心沉重的呼不出气来。以前从没有料到，自己对洛瑶竟然在意到这种地步，他恨自己，恨自己儿女情长，又更恨自己放走了她。

“将军！”

听到有人喊他，抬起头来，是侍卫简株。简株走近，发现地面上全是残碎的枝枝叶叶，很是不解，但他不会过问主子的心事。

“可是舒先生那里有消息了？”范萧天急切的问道。

简株笑笑：“大功告成！”

听到这个消息，范萧天开始情绪好转，壮志未酬，岂能允许自己英雄气短。大丈夫，志在家国，那些情爱，终归还会回来！

“李渊府的那帮乌合之众，都以金钱为目的聚集到一起，他们看似热闹，但心并不坚固，真正遇事顶不到大用！”简株说道。

“他身边高手还是很多的，只可惜，大多都是为了权、利，而聚集一起。人为财聚，也为财亡！”范萧天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深沉。

***

清早，范萧天难得的在房中陪淳于芙蕖吃早点。

“公主，好久没进宫了，今日我得空，要不要陪你去宫里见见你的母妃？”范萧天喝了口银耳羹说道。

“难得将军今日这般有时间，去去吧，我俩也是好久没能一起进宫了！”芙蕖面露喜色。

“好！”

“这是你喜欢的桂花糕！”说着夹起一块递给他。

“我不喜欢吃桂花糕了，你吃吧！”范萧天只顾喝羹，看都没看。桂花糕，洛瑶以前常常会做给他吃。和他贴近的人都以为是他喜欢吃，其实他只是喜欢洛瑶为他忙碌的心思。

“哦，好吧！”有些失望。她听说他喜欢，她自己特地做来给他尝的。

“看看母妃喜欢什么，带点过去，她看到应该会高兴！”范萧天也觉得自己过于冷漠了，又加了句。

“好！”

芙蕖其实明白，他肯定是有其他心思，要不然他怎么会愿意与她一起进宫。但，就算他在利用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他想要的她都会给他！

***

“母妃！”见到自己母亲，心情就是极好。

“芙蕖！”虞妃正在修剪盆栽里的枯枝败叶，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只见芙蕖和范萧天二人一同走过来，心中很是喜悦。

她的这位女婿，很是忙碌，极少能够一起进宫来。

“萧天也来了，夫妻恩爱，如影相随，真好，真好！”

“儿臣拜见母妃！”范萧天行礼。

他对虞妃很是恭敬，不仅仅因为她是芙蕖的生母，而是因为虞妃与宫中其他的那些娘娘们不同。她话少，性情淡泊，不争风吃醋，无欲无求，所以她在宫中过得很是轻松。

范萧天心里觉得，虞妃是宫中难得的明白人！

“都是自家人，不要拘于礼节，你们难得一起来一次，我见着你们感情这般好，打心里高兴！”

“母亲，父皇呢？最近常来吗？”芙蕖心里猜想，范萧天同她一起进宫，无非就是见自己父皇。但，又不能显得过于正式，所以找了她作陪。既然这样，她就只能帮他。

“你父皇疼爱你至极，但他却不喜欢我这种冷清处，不是不常来，是几乎不来。不过呀，我倒是高兴，落个清闲挺好！省的和那些人争风吃醋，我应付不来！”

芙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她父皇这般冷待她母妃。以前，她在的时候，父皇很是宠着她，所以常来母亲虞妃这里坐坐，图她热闹，现在她出嫁了，他就不怎么来了。

帝王家，夫妻之情，竟是这般冷淡！如此，还不如寻常农家。起码，炊烟袅袅，炕头暖和，欢声笑语，那才是生活，才是日子！

“母妃，我给你和父皇各带了点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来，很甜的，你尝尝！”说着打开大红色餐盒。

“芙蕖嫁到将军府，是更加懂事了！”虞妃慈爱的看着你自己女儿。

“是，将军待我极好，我才更加懂事。”说着看向范萧天，“母妃，这一盒要不给父皇送过去吧！”她知道，只要她父皇看到这个，必定知道她来了，他也肯定会过来瞧她。

“好！”

***

虽是冬季，但御花园的鲜花也是很旺盛，在这严冬里显得生机勃勃。

“皇上！您最近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太监总管乌穆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

“是啊！李渊送过来的药丸挺中用的，吃过一段时间，总觉得比以前身强力壮的多！虽不能达到年轻时的勇力，但现在也觉得神清气爽，挺好！”

“皇上觉得好，老奴心里也高兴！”

“就你嘴甜！”

“这样的日子，老奴倒是有点想念芙蕖公主在这里蹴鞠的情形来，想想真的是有些时日没见着她了！”乌穆话音刚落，就看到虞妃宫中的宫女碧水向这边走了过来。

碧水行过礼，说道：“娘娘让奴才给皇上送点心来，是芙蕖公主亲手做的！”

“人真禁不住唠叨，你瞧！你刚刚念叨到她，说曹操曹操到，来宫里了吧！”皇帝情绪不错，看向手中的餐盒说道。

“是公主有孝心，惦记着皇上的好呢！”

“既如此，走，我们看看她去！正好有些日子没去虞妃那里了！”

***

“芙蕖！”

范萧天，芙蕖两人正与虞妃唠家常，听到外面有人喊她名字，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父皇。

范萧天心中一紧，想起舒焕的话，这是个好机会！

“萧天也在！难得虞妃这里今天这般热闹！不必行礼了，不是在朝堂上！”范萧天正欲行礼，皇帝过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跟他说道。

这么久来，范萧天第一次感觉皇帝对他这样亲近。心想，今天和淳于芙蕖一起过来，真的是来对了！

“近日没有早朝，今日得见父皇，父皇看似比之前脸色更好了！”范萧天说道。

“这多亏了李渊给我找的药丸，我自己也觉得精神竟比以前好了很多！刚刚还与乌穆说道呢!”

“李丞相在这方面还是很费心的，父皇的话，他应该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范萧天自己都觉得说得很是违心。

“那老东西，还算靠谱！用久了，就是觉得顺手！”

听话听音，范萧天明白了，这么多疑的皇帝，对于李渊竟是如此信任！

这样最好不过了，爬的高，摔的惨，月盈则亏，物极必反！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慢慢收集他的罪证，只等揭开他面目的那一天！

“父皇，沧州战事吃紧，百姓受影响的较多，儿臣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范萧天看皇帝今天心情不错，兴致很高，趁机说出他的请求。

“嗯？什么想法？”皇帝随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嘴里，此时很是放松。

“江浙地带多富商，儿臣想去募银集资，以图安抚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范萧天说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安儿还小，芙蕖身体也在调养……”

“父皇，女儿好的很，国事要紧，女儿不碍事！”芙蕖虽与虞妃在低低的唠着家常，但心思全在范萧天和她父皇身上。听到谈及她，连忙插进话来。

“这样也行，来年春季，我要南下，正是江浙地带，募银的同时，你也可去探探那里的风土人情，主要是吏治情况，天高皇帝远，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些什么，你去了帮我瞧着些，有事直接密信给我！”

“好，儿臣明白！”范萧天应承道。得偿所愿，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