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强的军姿一直不合格，武都拿了一副扑克牌，每个手指和裤子之间都给他压住一张，再在手指缝里各夹上一张，包括脖子、后脑也立上，为了让他抬头挺胸，下巴颏下也支了一张……然后告诉他:“溜溜地保持姿态，就能把你练的溜溜地，掉下来一张，溜溜地罚跑一公里……”

“武都头，666！”几个同学伸出大拇指。

子强最怕跑步，身上夹着压着竖着支着将近30张扑克牌，看上去像个扑克人，吓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30分钟下来，他居然一张牌都没掉！

高凡感到惊奇，自己夹了几张试了试，不到十分钟，手指发酸腿哆嗦腰发麻目光发软……他不由得暗暗钦佩子强的潜能。

高凡觉得，还是得和武都搞好关系，不然，子强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休息的时候，高凡凑近武都，掏出一包“三五”烟：“班长，今天气温有30度呢。你请抽烟。”

武都瞥了一眼:“这个什么意思？”

“这个，你懂得。”

“贿赂？我可是很廉洁的。”

“关心。”

“你想关心我？”武都似乎对高凡的看法依旧，又似乎不习惯这种近距离的关系，不等高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走了2步，又折返回来，拿走了高凡的烟:“这个，我先替你溜溜地存着。”

“溜溜地好。”高凡松了一口气。

子强依旧独自练习站姿。一阵风刮过，他脖子下的扑克牌扇乎着要飞走。他想低头压住，没想到脖子后面竖着的2张失去了支撑点，飘落在地上。

武都背对子强，正在下达口令:“前后对齐！我们练习唱歌行进。听我口令:全体都有、向右……别猜我口令啊！我不需要提前量！齐步走！

学生们唱着“咱当兵的人”开始齐步走，一群人开始唱了之后，女生们开始哄笑。

武都捂着脸说:“我以为我唱歌跑调，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溜溜……我怎么带出你们这班兵。”

田浩喊到:“集合！”

女生们开始列队。

“向右看齐！我告诉你们啊！哪个小碎步啊！一定要紧张起来啊！啊！像这样啊！要有力度感啊！”

武都撇撇嘴:“这感叹词，用的溜溜地。”

高凡看到了子强的扑克牌又掉了几张。算算他得跑8圈了，心里着急，就利用当排头兵的优势，故意带着队朝子强那边拐了过去。

武都喝道:“排头步伐小点！后面的人韧带都快拉伤了！”

高凡装作没有听到，直直地向子强撞过去。

在高凡的带偏下，队形越走越混乱。

武都做出停的手势:“停停停，你们瞧瞧，瞧瞧，你们是在唱军歌，不是在扭秧歌，还溜溜地抽筋加顺拐了，你们！”

学生们偷偷嗤笑。高凡眼见离子强只差2步，就不管不顾地向前又多走了2步，终于撞到了子强。

子强没防备，纸牌撒了一地。

武都大喝道:“高凡！你怎么回事！”

高凡立定。

武都过来:“我说停了，你怎么还溜溜地走？”

“报告！”高凡说。

“讲。”

“您教的口令里只有立定，没有停，更没有停停停，我的判断力溜溜了！”

武都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转而呵斥其他人:“笑什么笑！还有这个队形，像什么，叫你们来军训，你们当来放羊啊！”

然后他怒视璐璐:“那个什么璐，还笑！赶紧溜溜地给我对齐来！”

高凡趁机退了2步，又开始担负起排头兵的职责。

武都继续下着口令：“向左……你！”他指向冯波，“每次都是你提前转！你一动，在外面看的超级清楚，一定要听到我说转，你再溜溜地转！”

“ok！”冯波点点头。

武都扯着脖子上的筋喊着:“你再说ok，我就溜溜地ko你！要说是！”

“是！”冯波点点头。

“头不许动！再来一遍！”

“是！”冯波头不动了，又挺了一下腰。

“胸也不能动！全体都有，向右……转！向后……转！向左……转！前后对齐。齐步走。向左转走！向右转走！

众学生绕圈走，越走越糊涂，越走越难看。

女生们在一旁哈哈大笑。

武都扭头唬着脸：“你们笑什么？”

彭雯笑着说：“这队形走的，跟贪食蛇似的……哈哈哈……”

高凡被她笑的很烦。

武都走过去，掐腰盯着彭雯：“很好笑吗？”

彭雯蓦然觉得不妙，赶紧摇头：“不好笑。”

武都叹了口气：“瞧瞧你，笑的跟杜十娘似地。”

彭雯撅着嘴：“班长，我可是纯洁小女生。”

“你溜溜地就行。”

“溜溜地？”彭雯一头雾水。

高凡有种找到了联邦的感觉，偷偷冲彭雯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