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鲁智深也提议固守不出,众人纷纷称是。
又花少许的时辰来商议二龙山山寨布防各处防守兵力。张氏夫妇管辖第一道关卡,曹正、吕方把守第二道关卡,只曹正还须管辖了伙房事宜,因这日常伙食确实仍需多多费心,不可懈怠,而他侄子曹爽又曾马失前蹄,此刻断不能再出纰漏,只得由曹正奔波劳碌,两头兼顾。正说到此处,外派探子回寨奔到宝珠寺大殿内,急匆匆相报:
“报!那秦明统帅兵马约两千余人,正集齐兵马,整装待发,欲往二龙山山内行进,现已渐进那山嘴处林子前头不远处,再行不过三四十里路便会到山寨脚下!”
众人正面面相觑,只听鲁智深喝道:“休采他!”
又道,“诸位兄弟只顾守寨要紧,其余之事只作壁上观,且瞧那秦明到底是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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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秦明自打那日领着兵马以及数位熟悉清风山复杂地形的村夫奔往清风山围剿,正将那清风山山寨围了个水泄不通,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歼灭盘踞在清风山多年的聚众贼寇,再将那罪臣花荣缉拿归案,捉回青州,却不曾料到那花荣竟是纠集了清风山山寨诸位头目,趁他围寨,却是虚晃一枪,趁虚烧了那清风寨,拿了那刘高的性命,却是让人气苦!
待那侥幸逃脱,火急来报的一个亲随寻了他告知此事,等他火速鸣锣收兵,拔寨回营救济之时,那往日里戒备森严,井井有条,威武雄壮的清风寨映入眼中,已是满目疮痍,到处可见的遗火,尸骸,残壁,逃兵,甚是混乱。
秦明见此狼狈惨状,不由得气满胸脯,连声喝骂:“花荣叛国小儿,反背朝廷,不曾看觑自家祖代将门之子,又是朝廷委任命官,叵耐这厮却是勾结贼寇,直是个腌臜畜生!”
破口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周遭亲随见了,无一不敢上前劝他,只因皆知秦明往日俱是性子急躁,时常想要出兵建勋,一连盼望多年,终盼到这一遭,却不曾料到竟是首战出师不利,不但不曾捉拿了那叛臣花荣归案,也不曾拿了清风山聚众强寇,却竟是顷刻间便失了清风寨,不但兵力大损,且寨内粮草也被趁机烧毁,抑或是洗劫一空!
再细想这青州城外重镇清风寨竟是顷刻间便失陷,而不远处青州城自是成了那毫无防备的孤城一座,自是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地,犹如那丢盔卸甲的士兵,又仿若那手无寸铁的稚子一般任周遭势力随意欺凌。
这清风寨乃是慕容知府为了抗拒周遭几座聚拢强寇的清风山、桃花山、二龙山等众山而设立的前哨,苦心多年经营,如今却已成残桓断壁!
这清风寨失陷虽是那刘高镇守失职,但若是细究起来,又何妨不是他秦明调遣了大半寨内兵力前去围剿清风山,致使这清风寨重镇兵力空虚,使得让人趁虚而入?
若是被青州慕容知府知晓追究下来,端的使他无辜背上这清风寨失陷的罪状,这罪状却是不轻!
思至此处,秦明直觉胸中一阵气闷无比,此事万万不可此时上报与慕容知府,只得暂时摁压下来,待他领兵清剿那清风寨众强寇,再一并上报也应不迟!
想到此处,心胸那股焦躁火气,哪里还摁耐得住,待那口闷气吐出,却又连番大声喝叫周遭众军士兵鸣锣擂鼓,再次取路上山。
此番暴戾举止,只教手下暗暗叫苦不迭。
只因方才他们众将士已是自那清风山上急行军而来,已是人困马乏。此刻也不曾进些饭食酒水,却又被喝令动身赶路!
这人又不是铁做的,怎地能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地行军?
身侧黄信见秦明竟是不顾手下将士现状,一力只念杀敌报功,心中微有不忍,只劝阻了几句,提议待将士们明日整顿齐整之后再出发也不迟,却被秦明以“趁乱而入,刻不容缓”等借口驳回,也自是暗叹一声,撤回不提。
而秦明手下亲随将士虽是腹中暗暗牢骚,但也不敢违抗秦明将令,自是无奈各自纠集了麾下兵马,摆开队伍。
听闻又要急行军,士兵周遭顿时响起阵阵抱怨之声,不绝于耳,只那身后又有催赶兵马的兵头子喝骂不已,只得迈开疲倦不堪的双腿,摆好队伍,往青州东南而去。
只因前番已走过一遭,请战又是心切,秦明却是自顾撇下了那负责领路的村夫不管,只顾领着兵马奔向原路而去,自清风寨正南去向那清风山,又从清风山之山北小路而入。
须臾,只见周遭烟萋萋的一片,走的大都又是山路,秦明这才惊觉夜晚将至,见眼前山路崎岖,又现三条岔路,俱是令人感到陌生,眼见又越发看不清,便只得又将那负责探路的村夫提到眼前,喝令其快快指明去路。
那负责探路的村夫只觉嘴里发苦,脚底发胀。这位将军前番匆匆撇下他只顾赶路,如今已是戌时,又正逢昼短夜长之时,就算是手持火把,此刻也难以辨认去路,更不消说此刻所走之路已不知是何路,这清风山山路崎岖,九转八弯,一个不慎便会深陷其中,寻不到出路。
寻了片刻,却是辨认不出,又恐秦明降罪于他,只得胡乱指认了一条岔路,指望着上天的眷顾。
众人又转过了几个山头,只见眼前迷雾森森,秦明再问那指路的村夫,那村夫只含含糊糊地道“快到了,快到了”,眼前那山路却是越发毫无头绪,似是根本不曾有大军经过的迹象,秦明这才知晓那村夫根本是方才胡乱地领着大军乱走,一阵心头火起,叫喝亲随,拿绳索捆了那村夫,一顿皮鞭兵法伺候,抽的那村夫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跟随在身后的黄信见此刻也已迷路,且时辰已晚,便再次提议安营扎寨,待明日天亮行军再寻到去路。秦明虽是极想寻到那清风山寨所处,趁着夜色剿灭了那伙惯常为非作歹的强寇,但也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传令诸位将士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