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啊,镜湖夜氏的人谋划了那么久,最后却被晓楼月氏的人占了便宜。”
“谁说不是呢?晓楼月氏那可是比谁都会算计,当初月楼悔婚的事情,谁还说的清楚是为什么。”
“说来也是,这都和天谕尊者结上亲家了,镜湖夜氏的人也不好对他们太嚣张。”
“我刚刚可是看见了,两个家族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谁都看不上谁。”
“看不上又怎么样,这两家斗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分出胜负来了,又出现这么一个反转,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晓楼月氏和镜湖夜氏一起出现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这样的言语。
“这吉时都快开始了,人怎么还不出来?”
“急什么,又不是你的结缡大典。”
“我这不就说说吗?”
“那也没什么好急的,排场弄得这么大,除非两人算算消失,不然你以为这大典会取消?”
“你可别乱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这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到处都有。
可很快,这些声音都安静下来,当早已准备好的乐曲奏响之时,天谕尊者率先走了出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冥昼。
他的身影一出现,周围又是一些心照不宣的对视。
月楼这个人啊,在玄元天就是个奇葩的存在。
当初他那一句话,不入天宗便不入天宗,去外面荡了一圈回来实力却不输天繁。
天繁之前还对他喊打喊杀,可现在一转眼就要娶人家女儿,可真是造化弄人。
羡慕月楼的更是大有人在。
这人活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现在更是以这样轻的年纪成为天谕尊者的亲家,以后哪里还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呀?
月家主已经坐在席上笑得合不拢嘴。
这两个例子深深给大家证明了生一个好孩子是多么的重要。
在想到昔日里处处压他一头镜湖夜氏家主,今日之后,可又有东西可八卦。
因为呀,今天镜湖夜氏的弟子,一个也没有出席,派头这样大,可又有多少人在意呢?
“此次小儿结缡,多谢诸位道友前来捧场……”天谕尊者说着一些场面话,却一次也没有提及两人的名字。
这结缡大典本该有司仪来主持,可有些话全被天谕尊者讲了,他只好站在一边,到也不见得尴尬。
而在此时,一身喜袍的天瑾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原本该饱含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现在都是震惊。
这人哪是天繁?
而在此时天谕尊者开口了:“此乃吾儿天瑾,今日与晓楼月氏嫡支九女成婚。”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天繁吗?怎么变成了天瑾?
再说天瑾是谁?
所有人脑袋里都是无数的问号,下意识的去看可能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
月家主依旧坐在那儿,脸色也没变一下,所有人见他那个样子,不由暗暗猜测是自己哪个地方弄错了。
谁知道月家主内心现在的煎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楼肯定知道内情,可却连个消息也不给他传,让他在这里瞎紧张,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呀。
“在下天繁,见过诸位前辈道友……”天繁不管看向自己的各色目光,无比从容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许多人见到他这气度,不由暗暗点头。
不管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既然天谕尊者承认了他的身份,那他就是天谕尊者的儿子。
也不管这场节礼大典究竟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终归这是别人的家事,与他们何干呢?
当司仪无比淡定的上前宣布接力大典开始之时,天瑾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喜悦,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能够感染周围的人。
底下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单精致华美的婚车从半空中被八匹飞麟马拉着儿来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我的天!
飞麟马这种快绝种的妖兽都给弄到手,还有那婚车,用的竟然是合欢木,这种木头无比稀有,在修真界已经极少见。
当那一只纤纤玉手从婚车中伸出来时,不少人都想一窥那女子的绝代风华。
扁长的腰带束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精致华丽的长袍迤逦而下,白玉般的双手轻轻放在天瑾的手上,墨色的长发披肩直至臀下。
头上不再是那肆意绽放的冰蓝色花朵,取而代之的是九支精致无比的金簪,狭长的双眸因为看到眼前的人而微微眯起。
刹那的风华,不知入了谁的眼。
天瑾将月仙聆从婚车上扶下,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无数人感叹他的幸运。
如斯美人,今后便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的道侣了。
两人手握的手,一步一步的来到天谕尊者面前。
每一步都是坚定的,从未有人要放弃。
月仙聆脸上挂着笑,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张扬。
她身边的天瑾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气势相当,从未有谁要压倒过谁。
天谕尊者神色复杂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一对新人,终归所有的复杂都随风飘去。
既然有心,那便如此吧。
今后的事情谁又知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总归别留下遗憾才是。
冥昼的眼神落在天瑾身上,他此时绷着一张脸,面上没有多少笑意。
终归千言万语都化作三个字。
“别负她……”
万年之前,她为你不惜神魂破碎,生而为神,却要历此磨难。
万年之后,即便所有记忆不在,她也未曾退却一步,终归是神之所往,心之所在。
月仙聆听此,不由抬头去看冥昼,却觉得今天的她与以往任何模样都不同。
不!
他不是冥昼。
是冰魄……
也不是冰魄……
天瑾却在这一刻握紧了她的手,月仙聆转过头,便瞧见天瑾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誓言,也没有承诺,冥神却像放心了一般,“那便好。”
他的帝姬眼光的确是差了一点,选了个身世坎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