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暮雨,雨色青葱。乡间的路上,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在一旁的山坡上,有一个女孩身着素衣,手挎竹篮,篮中摆是着朵朵白花。她渡着雨露渐渐向坡上走去;女孩没撑伞,雨水浸湿了她的发,顺着她的脸颊滑下,那面上蒙着一层薄纱,轻轻的将双眼缚住,只露出一角白皙。
女孩顺着山路,穿梭在一片绿意中,雨渐渐小了,但仍不肯停,雾也随风散去。远处有一冢新坟,静静的立在一片青葱中。女孩走近,伸出手,抹抹石碑,那被蒙上的眼下染上一丝悲凉,她跪下来,一袭素裙随意的散开,她把竹篮放下,取出朵朵白花,星星点点的摆在碑前。
“娘,氿儿又来打扰娘了;氿儿过得很好,所以不要为氿儿担心。娘,你看,今年村子里的白郋开了,所以氿儿也给娘带来了几朵”。
女孩说着,眼角的泪不禁滑落,四周凄凉,除了一片碧绿之间毫不见其它色彩。
“娘,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只怪氿儿不能来陪你;请,再等等,再等等氿儿!”女孩儿攥紧拳头,低垂的脸上泪珠一滴滴滑落。她咬紧下唇,身体微微颤抖。
“娘!等着,等着氿儿为您报仇!陈烟凫,今生今世,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仰天长啸,渐渐化入草色深处,只留下一地碎花,隐没了身影。
雨已停,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连脚下的尘土也染上了花的芬芳,氿儿走的不快,步步小心;自从九年前的那场灾难后,她的双眼就如盲人无异,只能见些许的光亮。但她听觉敏锐,生活倒也无碍;一阵风过,长发飘逸,裙摆飘扬,妙曼身形的女子,如同初春绽放的花,卷起朵朵涟漪,看得直入人心。
氿儿踏着泥泞,眼角的泪尚未干存,但有一层薄纱眼,也无法使人瞧见。穿过小路,她回到了村庄,此时已尽黄昏。各家的炊烟缕缕升起,显出无尽的祥和与宁静。
“哟,阿氿回来啦,来来到婶子家来,饿了吧,正好一起吃!”
一个面容祥和的中年妇人,在一旁的院中向氿儿招手,边说着,边走出院来,推推就就的将她推进院中,氿儿听着身边热情妇人的声音,心中不禁一暖:
自从母亲走后,邻里的阿姨,婶婶们就把他当作自家女儿一样,疼若珍宝;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更懂得珍惜和感恩。
“阿婶”
“嗯?”
“谢谢。”
“谢什么?自家闺女,我疼还来不及呢!,我们阿氿从小就听话,不像我家那个混小子……”
她们在一阵叨叨中进了屋。
屋中,有个面容俊朗的男孩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嬉戏。男孩背对着门,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进来的两人,倒是中年男子一眼便看到了氿儿朴实的脸上现出笑容:
“阿氿来啦!”
“嗯,阿伯,打扰了。”
男孩一惊,忙回头看,在看到氿儿的一瞬间,脸上现出绯红,他忙低头用额前的发挡住了脸。
“氿,氿儿姐。”说着便向一旁退去。
氿儿听见他的声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说道:
“阿朝,最近好吗?”
“嗯……”男孩不再说话,头仍埋得很低,但又不时迅速的用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嘴角渐渐浸一抹笑。
“行了行了,林朝,快去加副碗筷,让你氿儿姐入坐。”
中年妇女说着,牵着氿儿的手坐上了饭桌;男孩听完,连忙跑向内屋。氿儿刚要拒绝想自己去,转眼也只听到了男孩出来时拿在手中碗碟碰撞的声音,她轻轻地笑着,接过男孩手中的碗碟。手指,在不经意间碰到了男孩的指尖,惹的男孩一颤,险些将碗摔掉。
“谢谢阿朝了”
“氿儿姐,不不用。”男孩说完立即跑去饭桌旁坐下,忙灌了一大口茶来压住脸上的敫红。
“这小子现在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中年妇女看着一旁的少年,不禁嘀咕道。
“婶子,你在家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
“哎,来了,来了。”
妇女忙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手提着菜篮满脸笑容。
“哟,是水梓啊!”
“婶,我刚去泽了一些新鲜的菜。采多了,给您也送一些来。”
“墨梓你真是,都是相处了小半辈子的老邻居了,还这么客气。”
“婶儿,那这些你拿着,我也先走了。”
“墨梓,你慢点啊,挺晚了回去小心啊!”
“哎,婶你快回去吧!”
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了夜幕中。
待妇女关门后,那个人的影子突然又从一旁的林中现出,她凝视着眼前的屋子,眼中现出一丝阴郁……
窗外,天空渐渐暗淡下来,碎碎的星子渐渐洒满天空,各家各户点着灯,吃着晚餐,一派祥和,宁静的小山村,此时伴着缕缕升起的炊烟,有说不出的美,也许,这边是这个村庄的由来吧?——宁晚庄。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