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方芙沅
方芙沅回到客房内,挥退了婢女。
她解开了衣裳把字帖和灵玉从中衣内衣交叠处拿出来,再仔细搜寻行李包裹,从中找到护身符。将那护身符的布拆开放下灵玉继而又找来针线缝上,随后将护身符完好的系挂在脖颈上藏于亵衣内。
接着她又迈着步伐上前打开松木水波纹衣橱,衣橱上空落落的只有三套换洗的衣裳。
方芙沅的皓腕当空顿住,目光所至之处是一袭艾绿素罗纱。
一物睹故人,已入恍惚境。
她和拾稽初见时,大体也是这样的装扮。
碧玉年华,少女亭亭玉立。驱逐了喧喧车马,和侍女闲庭信步在街坊行巷。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远处的木犀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欢喜得抿唇。
刚刚要抬步走过去,从右边奔跑而来的少年不仅拦下她的路,还占据了她后来的一生。
方芙沅唇畔勾靥出遥不可及的飘忽。她换上了新衣,又走到梳妆台那儿薄施粉黛,从妆匣那里拿出了一对杏花含露步摇,簪在那垂鬟分肖髻上。
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
趁着饭点未至,她来到书案上临摹字帖。只是这思绪不宁,在纸上留下了点点团墨。她叹了口气,收拾好书案,又来到床榻上想要小憩一会,却是辗转反侧。
她知道,逃避不了了。
她强迫自己忍着现实的痛楚好好回想上一世的记忆和正视摆在眼前的问题。
突然灵玉微弱的振动一下,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这些文字。
秦相欢:提拔李春艳为淳王妃。
栋子歧:使沈霁婳成为丞相府当家主母。
方芙沅的眉额紧皱而后又松开了,她颓废得将自己的脸面埋在被窝里。
房内静默良久,直至婢女的一声“姑娘”方才打破了这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