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腹背受敌,不是你死就是亡。"
孟无衣轻轻笑了一下"你或许不懂,我们做杀手的哪怕是曾经做过杀手的,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逼到绝路了,什么都敢做,包括……拉上南殷王垫背。"
曲疏抬眼看向孟无衣,如果说在军营那一次,她只是单纯的愤怒的话,这一次,曲疏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人的锋芒,一瞬间冷的让人无法接近,也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假。
曲疏静了好一会儿,坐在塌上,却仿佛如尊位一般,一时间身为一个王爷的气势,全都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与你打个赌,我此行前往南疆,寻求解去邬谰体的方法,你替我拦住海棠楼和太子的人,保我安全。如果南疆没有邬谰体的解药,我乖乖回来,助你。"
"我为何不直接拿了你,逼你邬谰体发作,为我效命?"
"那孟无衣踏出这间房起,就托南殷王,为我送葬了。"
"你……你根本就是在威胁我。"
曲疏丝毫不怀疑孟无衣有在他眼皮子底下自杀的本事。
孟无衣笑了一声:"敢不敢赌。"
曲疏盯着她大无畏的脸,冷哼了一声。
"成交。"
孟无衣解决了一个大患至少现在,曲疏不会追杀她了不由舒了一口气,其实刚才她真的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右手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无疆剑。
直到走出书房,孟无衣才微微回过神来,她回过头,看着书房里一身华服,冷静理智的人,忽然道:"我这一生根本没有什么赌资,唯有这条命,还惹你们惦记。"
说不出来的落寞和难过,曲疏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孟无衣和林空空是在第三日离府的,离府的时候也没让曲疏知道,曲疏问起时她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
南殷王府里,曲疏听完管家的话,静了好一会儿,半刻之后下令道:"去,备马。"
他快步回到书房,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军中把事情交代好,然后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暗青绣云,骑上快马,就奔驰而去。
另一边,黑甲兵营的将领们收到自己家王爷的信,就隐约觉得大事不好,这个王爷怕又是要玩失踪。
果不其然,打开信,全是交代的他不在的时间里的军中事务。好在黑甲兵营的人都习惯了这种统领十天在,九天不在的生活,很平静的接受了。
孟无衣带着林空空,骑着马晃悠在去南疆的路上,那闲庭信步的样子,真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要去找人救命的。
林空空也是个心大的,听说孟无衣跟曲疏打了赌,自己又闲得没事干,干脆就跟着来了,现在倒躺在马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孟无衣聊天。
她们这个奇奇怪怪的组合就这么一路晃悠到了苗疆。
南疆的风土人情与中原完全不同。孟无衣她们来到一个叫蛊寨的地方,这个寨子里大半都是苗疆人,很少有像她们一样穿着中原服饰的人。
孟无衣在这里租了一间屋子暂时住下来,换了苗疆的衣服,让她们在这里的目标显得没有那么大。
在寨子里游荡了好几天没有进展,南疆像这样的寨子极多,南疆的人大多崇尚巫蛊,又有自己的领袖,孟无衣打听到,蛊寨最高的领袖是大祭司和圣女。
大祭司平日里掌管着寨里的事务,还要掌管蛊虫培育和炼制,是个极为神秘的人,至于圣女,倒是常见,经常在寨子里走动。
听完从别人嘴里说的东西,孟无衣倒是对这个大祭司有了很大的兴趣。大祭司既然掌管蛊虫,定然对苗疆的这些意术了如指掌才对。
找到他,也就能了解,她身上这个邬谰体了。
林空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到了一杯冷茶喝下去才道:
"我找到祭司楼在哪里了,但是哪里守卫森严,而且外围还有毒虫毒蛊,一般人怕是进不去。"
孟无衣一皱起眉头来,苗疆有太多以前她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而且寨子里莫名其妙来了两个汉人,也难免他们不会提防,这件事确实是不太好办。
林空空伸手在她面前打了打。
"想什么呢?"
孟无衣摇摇头,刚才的心思百转之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不能带上林空空。
空空虽然轻功好,但是这是苗疆,苗人有多少奇怪的手段她们不得而知,不可以让她跟着她去冒险。
"没事,你先休息吧,祭司楼在哪里又不会跑了,总能想办法进去的,没事。"
"也对。"
林空空伸了个懒腰回屋睡觉了。
过了几天孟无衣都没有动作,林空空闲得无聊硬把她拉了出去。
"好不容易来一次苗疆,你也别天天窝在屋里,出来走走看看异域风情也是好的。"
苗疆的姑娘热情开放,穿着打扮,也比之中原开放不少,加之这地方山清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养得水水灵灵,十分动人。
孟无衣跟着她在寨子里转悠,就见前面有一个女孩儿,从街边的铺子里惊慌失措的爬出来,嘴里还不饶人:"不给就不给,我又没偷拿,放什么蛇咬人嘛!"
小姑娘长的娇俏可人,嘴里骂着人,她嘴上功夫实在是厉害,踢她出来的人硬是被她说得一句话么说不出来,别人咬牙切齿,她自己也气得两颊发红。
孟无衣觉得可爱,就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店家见有人来问,也是无奈:"我这是小本生意,打些银饰卖,银子都是自己攒的,她不由分说就想拿走,我不让,她胡搅蛮缠,我就放了条蛇吓唬吓唬她,结果……"
结果不用说了,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孟无衣见小孩被蛇吓了爬出来时掉到地上的银镯子,拿起来看了看,问道:"多少钱?"
店家是个实诚人,如实答:"二十两。"
孟无衣伸手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头,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一枚大白眼,从腰封里掏出一锭银子。
"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