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转瞬之间，又是一个夜晚。

杭都城里，也是灯火通明，为身活奔波的人，到夜晚也未曾听着。

无论是街道上的小摊，还是风情万种的青楼，他们都是为生活而做出的选择。

他们没有错，或许被世俗的眼光瞧不起，他们依旧没有错。

杭湖，北墨依靠在红木护栏上，看着满天繁星，小小年纪的他，居然在身上，也透露着中沧桑。

星空下，杭湖中游动的杭花鱼，静谧安然的荷花，夜里，也还有人在凉亭处，对着雕像祈祷。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北墨感觉，他，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离，就像只感觉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不知道别人如何生活，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

孤独，忧愁的情绪萦绕。

“小墨。”

伏雪儿来了，夜中星空的她，展现得如此优雅，恬静，似乎就如同杭湖里高洁的荷花一般。

出淤泥而不染。

“嗯。”北墨点头，轻声回应。

然后想起今天对伏雪儿的的态度，他叹息道：“抱歉，今天是本王情绪太激动了。”

伏雪儿学着北墨，靠在护栏上，闭上眼，这样，似乎还挺舒服的。

“小月姑娘呢？”伏雪儿轻声问道，还有些担忧。

毕竟，是关于北墨的事情。

“她睡着了，本王就没有打扰她。”

似乎是靠久了有点不舒服，北墨转身俯在护栏上，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心境突然平淡了下来。

如果……一切都这样平淡的话，可能，呵呵，哪有什么如果。

一人俯在护栏上，看着涟漪一圈圈晕开的湖水。

一人背靠在护栏上，昂着头，看着满空中闪烁的繁点。

两人沉默，除了行人路过的声音，讨论事情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声响。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不到一步的距离，却在夜灯下，显得很是遥远。

很久……

北墨才出声打破沉默。

“明天，本王就了。”

话落。

伏雪儿一颤，失落感充斥心头，她回身，学北墨俯在护栏上，微微挪动了下脚步，想更靠近北墨一些。

伏雪儿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了来，但涌出的酸处，可以知道，她很不平静。

“本王还有好多事儿要去解决。”北墨捡了一块石头，然后抛去湖中。

石头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泛起波纹，荡散了印在水中的星空，和……两个离着很久的人影，惊动了水中鱼，慌乱逃窜。

“要……”

“我可以一起吗？”

北墨刚要说话，便被伏雪儿打断。

看着伏雪儿充满希冀的眼睛，北墨埋着头，深思了一会：“如果伏小姐想的话，可以一起的。”

得到回答，伏雪儿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

“好。”

她勾起微笑，星空下的她，如此美丽。

“小墨……”

“怎么了？”北墨抬头，疑惑的看着伏雪儿。

被北墨看着，伏雪儿突然有些娇羞和害怕，她眨着眼睛，又紧张了起来，她把头转向前方，脸上出现淡淡红晕。

不知何时，喜欢看别人眼睛的她，有些不敢和北墨对视了。

“你，可不可以叫我雪儿。”

她语气很是紧张，长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紧握在一起。

北墨一愣，心中苦笑了一下：“你何苦呢？”

伏雪儿全身一颤，似乎没有了力气一般，整个人重心全放在护栏上面。

“雪儿。”

伏雪儿猛然抬头，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不会同意，可是，他同意了，哪怕是她祈求他这样叫的。

她也足够高兴了。

“谢谢。”

北墨没有回答，他看着凉亭处，那些行人路过，总会对着雕像祈祷。

他又想起那三个字。

护灵人。

北墨想问一问伏雪儿知不知道，但，立马又抛在脑后。

护灵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风起。

她那三千白发如瀑布般随风而动，青丝白发的变化只是转眼间。

人说：三千青丝，三千愁。

或许，她，他都是如此。

夜色下的他们，只是一眼遇见的人，可是却错过一见钟情的说辞。

如果对于伏雪儿单独一人来说，一见钟情或许就是指的她吧。

那个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却不会陪她在黑夜里走的人。

但是，她会陪他走着。

“雪儿，你说，这个世界有没有命运。”北墨看着远方的天际，有些失神。

“嗯……”伏雪儿思索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命运是出于天道，而这个世界有天道，那就应该有命运吧？”

伏雪儿也不敢肯定。

其实，北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也只因为刚才他们沉默时，北墨联想到从他开始的一些事情。

北王死，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而后柳小月的到来，让他注视到了彼岸花，下山的到来，认识了李自清，和有些神秘的许胜。

在最后，遇见这个外表冷漠，内心很是脆弱的伏雪儿。

然后……杭湖的一切故事。

以及，让他犯愁的护灵人。

如果这，不是命运的安排，那为什么他所经过的事，遇见的人。总感觉是一种已经写好了的剧本。

听到伏雪儿的话，他皱了皱眉，又是天道，曾许胜给他说过天道。

现在伏雪儿也说关于天道的东西。

那么，天道又是什么？

是维护世界平衡的一个支撑点？

又或许是为所以人定好剧本的编辑？

天道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琢磨透彻。

“小墨，要去哪儿？”

北墨深沉说道：“帝都。”

“帝都？”伏雪儿有些诧异，他去帝都干嘛，要知道帝都就是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

北墨挺立起身子，一种如君临天下的气质，在他身上淡淡浮现：“没错，本王不是说了嘛，我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而想要得到解决，都得上帝都一趟。”

“那小月姑娘呢？”伏雪儿目光幽幽，任风吹乱她长发。

北墨突然沉默了一下，但有想到柳小月总总奇怪的迹象，北墨坚定道：“本王会给她说的。”

“嗯。”伏雪儿轻声答到。

于是，他们之间又沉默了起来。

已经夜深了，行人也都慢慢稀少了起来，只有凉亭处，还能看见有几个人在祈祷。

“小墨，不论你去什么地放，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话，是她心中扎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