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小伙子看清楚了揪他耳朵的人，顿时大变了脸色，“白……白老，您怎么来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村里的规矩说给外人听呢。”白泰鸿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
“可您之前也没规定不能说给外人听啊。”
“油嘴滑舌，别想狡辩！”
说着，白泰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小伙子惨叫连连。
薛茕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用的着这么严肃吗？薛宁是你的徒弟，我是薛宁的姐姐，算不上外人吧。”
“哼，休想和我乱攀关系！”
听白泰鸿训了一会儿，薛茕回到了白泰鸿的屋子，准备看看薛宁。
在路上的时候，薛茕也止不住地回忆起了刚才那个小伙子刚才所说的话。
本来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扒手而已，没想到还是一群有“公德心”的扒手，还会将偷来的东西还回去。
也可能正是以为这样，他们才没有遭到官方的剿灭吧。
当薛茕找到薛宁的身影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一个院子里，画着画。
比起刚带回家，用稚嫩的手法画出来的画，现在的薛宁进步显著。
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在这一片领域闪闪发光的。
想到她带回来的孩子这么出色，薛茕欣慰的笑了。
直到勾完线，薛宁这才发现薛茕来到了他的身后。
“姐……姐姐。”
“不用管我，你继续。”
在薛宁的身后站了半天，薛茕就这样静靖地看着他画完了画。
直到完工，薛茕这才问道：“这几天怎么一直在画画，没练从白泰鸿那里学来的东西吗？”
薛宁点了点头，“这是师父交给我的‘功课’，只有完成了才能接上那个训练。师父说了，要我画画偷窃两不误。”
私心来讲，薛宁也隐瞒了大部分事情。
他可不想薛茕看见他训练时受苦的模样。
“既然完成了，那姐姐带你去外面玩会儿好不好？”
“嗯，我先去和师父打个招呼。”
说着，两人找上了白泰鸿。
一听到薛宁即将离开，白泰鸿老泪纵横，但也没有阻拦。
离开前，白泰鸿不断地对薛宁叮嘱，“小宁啊，人在外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让人拐子给拐走了。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孩子很值钱的。”
“……”薛茕扶额，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比如祝福什么的。
等了许久，终于听完了白泰鸿的唠叨，薛茕头也不回地带着薛宁离开了。
走的时候，薛宁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
“姐姐，其实……我和他们不一样。”薛宁一直低着头，看着足尖有些惆怅。
“什么不一样？”
“在村子里的时候，你也听别人说了吧，我们的规矩，这还是师父亲自立下的。”
薛茕点了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有赚钱的能力，他们都不招童工，所以我没有办法把顺回来的东西还回去。姐姐，我会不会遭报应啊？”
听完薛宁的话，薛茕扬了扬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会的。因果循环什么的，只不过是糊弄你们的。这个世界上，作奸犯科者多得去了，漏网之鱼还不在少数。”
“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姐姐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若真有因果报应，姐姐替你扛。
反正……我的罪孽也不轻。”
订完前往京都的机票，见时间还早，薛茕便带薛宁在附近逛了起来。
迟疑了片刻，薛宁说道：“姐姐，我……我怕我过不了安检。”
“嗯？你带了什么危险物品？”
“就是它！”说着，薛宁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小青蛇。“上次我们在京都买的草蛇，它活过来了！”
“你可以问问它，能不能再变成草蛇的模样。”
“还能这样吗？”薛宁惊奇。
按照薛茕所说的，薛宁和小青蛇沟通了起来。
语言不通不要紧，他们之间莫名存在了一丝心灵感应。
靠着这一点，小青蛇还是能大致接收到薛宁的指示的。
没过一会儿，小青蛇又变回了草蛇的模样。
在它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好酷！”薛宁惊叹，“没想到小青还能变来变去！”
“连名字都起好了啊……之前和它试着联系过吗？”
“试过，就……就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我和小青突然建立起了心灵感应。然后……然后我们就能交流了，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流比较模糊。”
“你懂养蛇吗？”
“唔……小青说它自己会解决的。恰好我们村子有好多老鼠，猫不多，够小青吃了！”
“……”这什么破村子，还老鼠成灾，万一把小孩子给拖走了怎么办？
“姐姐，我和你说，小青超棒的！
它可以抓老鼠，又不像隔壁老王的猫一样，天天发情乱交叫。
省下了带它去做……去做那个啥，对了！去势手术！
省下了带它去做去势手术的钱。
小青超安静的，不吵不闹，很懂分寸。
还有还有，小青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夏天抱着它，就可以省去开电风扇或者空调的费用了。
是不是敲棒？”
薛茕点头附和，“嗯，敲棒。”
“要不姐姐也养一条吧？”
“不了不了，连孩子都照顾不过来，要放养，更别说一条蛇了。”
“那好吧。”薛宁有些失落。
……
飞机上，薛宁闭上了眼睛，小眯了一会儿。
看着身旁这个熟睡的孩子，薛茕有些出神。
这孩子，总是想的太多，想的太天真了……
要知道，曾在修真界的时候，她曾经历过的罪与恶可没有现代的这么简单。
杀人越货，偷窃，背后捅伙伴一刀，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一切……自当以利益为先。
老是磨磨唧唧地将就道义，殊不知，害人最深的也是道义。
当你正准备诛一人全家时，因道义和名声放过了妇孺。
可曾想过，那些小孩也会长大？
要是哪天突然遭人暗算，丢了性命，只是因为没有斩草除根，那真是太亏了。
偷窃亦是如此。
若是能得到无上功法，就算去偷去抢又如何？
只要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就没有人敢非议什么。
是非对错，全凭实力书写。
敢反对的人，早就已经说不出话，变成泥土的养分了。
这才是生存之道啊……
只要能够活下来，一点一点地爬上那个位置，其他一切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