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我行乞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对新人喜结连理,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臭要饭的,赏我几颗喜糖吧!”那流浪汉弓着腰走到李振邦跟前,点头哈腰、可怜兮兮地说道。
“臭要饭的??????”李振伟挽起袖子,捏紧了拳头,准备冲了上去。
“老幺!”刘琴一把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二丫头,给这个老哥几颗吧!”李振邦朝他微微一笑,回头朝李思涵吩咐道。
“我这九爹的性情啊,和六奶奶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乐善好施!”李思涵抓了一把喜糖,递到了那个叫花子手中,撅着小嘴对他说道:“恭喜你啊,今天遇上了一个善良的主儿!”
“谢谢!谢谢!”那叫花子弓着身子朝李思涵千恩万谢地点了点头:“叫花子也祝愿姑娘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咦!”李振维不可思异地摇了摇头,他围着那流浪汉走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看你出语不凡,倒不是像以行乞为生的人物,怎就会落到了如此地步?”
那叫花子望了李振维一眼,朝他缓缓地说了一句:“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李振维从吴浩宇端着的果盘里拿了一支“中华”,递到了他手中,并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谢谢!谢谢!”那流浪汉脸上的肌肉不断抖动,露出一副激动的神色,“叫花子行乞四方,备受人冷落,今天总算是遇到贵人了!”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李振邦磕起头来。
“喂!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李振邦连忙弯下身子将他扶了起来。
“恩人啊,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那流浪汉竟然能哭出声来了,“只是,我老婆嫌我有病,丧失了劳动力,跟着别人跑了,我为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出门四处寻她,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啊!”
“唉!”门前的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一股同情心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孩子!”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塞到他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听你这口音,也不像是外地人,这个你先拿着,快回家去吧,好好带着两个孩子,该你的,她始终都会回来,若是你与她的缘分已尽,即使你寻着她了,恐怕也是徒然!你放心,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谢谢,谢谢你,老人家!”那流浪汉朝着父亲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你们是好人啊,大好人啊!叫花子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只不过叫花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不可以让我这个叫花子进去讨杯喜酒喝?”
“呼!”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昔日只是在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张百忍”的故事,今天居然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了。
刘梦洁嫣然一笑,扯了扯李振邦的衣角,伏在他耳边悄声说道:“看来你还真有玉皇大帝的命啊!”
“让他进来吧!”母亲向那流浪汉招了招手,“几百人的宴席,多他一个也不算多,多他一人,多一份喜庆!”
“谢谢!谢谢!”那流浪汉又朝母亲鞠了一躬,就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走进了酒楼大厅,一对眼珠子四下不停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在嘹亮的婚礼进行曲的伴奏下,在噼里啪啦的气球爆炸声中,幸福的李振邦和刘梦洁手牵着手,走进了神圣的婚姻殿堂。
“恭喜!恭喜!”每当他们端着酒杯走到一张餐桌旁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九哥!”当李振邦敬完客人的酒,准备回到雅间之时,李振伟叫住了他。
“你们先进去吃着,我去去就来!”李振邦朝刘梦洁吩咐道:“尤其是小吴和我们家二丫头,今天可是累惨了,你这个当九妈的可得好好犒劳他们一番哟!”
“还是九爹好,今天终于记得起犒劳我这个当女儿的了!”李思涵笑靥如花地说道。
“好吧,你去吧!”刘梦洁嫣然一笑,替他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衣领,柔声说道:“忙完了快点回来,你可是还饿着肚子的!”
“有什么事吗?”看到李振伟和刘琴那副着急的模样,李振邦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倒不是?”李振伟摇了摇头,指着大厅的一角向李振邦说道:“只不过你看看那儿!”
顺着李振伟手指指向的那个地方,只见最后进场的那位“仁兄”倒是一点儿也不具有陌生感,他端着他那个破碗在一个偌大的餐厅里挨桌走过,对酒席上的每一个人都仔细打量一番,几乎把整个大厅中的每一个人物都看了个遍,好像在寻找什么。
“滚!要饭也不选个地方!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进入的地方吗?”李振邦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同寝室兄弟王永定可是一个出了名的急性子,又出生在西康的少数民族地区,加上羌族人的豪迈,自是看不惯这种场面,几百白酒下肚,火气又特别旺,一见那位“仁兄”在他们酒桌旁盯了许久,扰了他们几人的酒兴,就气不打一处来,紧捏拳头、怒目圆睁,扯开嗓门吼道:“服务员!服务员!你们的安保工作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连要饭的叫花子都放进来了!?”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两个服务员连忙赶过来,满脸委屈地陪着小心,不时朝角落里的李振邦投去求助的眼色,“这人是跟着老太太一起进来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定哥,算了!算了!”李建伟站了起来,走到王永定面前,微笑着劝道:“你又是不是不知道闻阿姨这人的为人之道,平日里就爱乐善好施,见不得别人受苦,也经受不住那些可怜巴巴的人的苦苦纠缠。我想,这事情肯定是这位仁兄在外面徘徊了许久,好不容易碰见了闻阿姨她老人家,又苦苦哀求一番,才得以进来。说句实话,他确实扰了兄弟几个的酒兴,但是他也是无心之失,只要他知趣,早点离开就没什么事了!大家继续,继续!”说完,他便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鲜红的“毛爷爷”,塞到那位“仁兄”手中,悄声对他吩咐道:“拿到钱之后快点出去,我这位兄弟脾气有点暴躁,要不是今天是我们兄弟大喜的日子,你小子恐怕早就挨揍了!”
“谢谢!谢谢!”那位“仁兄”接过两百块钱,朝李建伟千恩万谢地点了点头,“谢谢大爷!”
“去你大爷的!”李建伟瞪了他一眼,“老子有那么老吗?我儿子还没出世呢!还大爷!块滚到一边去,待会把老子给惹毛了,你他妈什么东西也别想得到!”
“是!是!”那位仁兄脸上闪过一丝媚色,拿着钱,弓着身子又朝前慢慢走去。
“你小子挥金如土的性格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啊!”王永定拍了拍李建伟的肩膀,发出了好
豪爽的的笑声:“难怪当年何老师说咱们寝室里有‘二豪’,一个是文豪振邦兄弟,一个就是土豪你建伟兄弟,我,我没说错吧,何老师?”
“没记错,没记错!”何院长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件事到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当年你们在学校之时,你们的几门专业课考试的试卷答案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是你们二位的答案无论是解题思路还是文字组织都与振邦的答案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可以告诉我其中的原委了吗?”
“这事啊?”王永定瞪大了眼睛,一张通红的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一目了然,不言而喻!当学生的为当年的某些荒唐行为自罚一杯!”说完,便仰起头,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往事如烟!”李建伟也微微一笑,“感谢老师你当年的包涵,学生也自罚一杯!”说完,也将自己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俩小子啊!”何院长指着他二人苦笑了两声,“我也陪你们一杯!”
望着那位仁兄慢慢移动的身影,刘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一对眉毛也紧锁着。
“九哥,我咋就觉得这家伙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呢?”李振伟拽了拽李振邦的衣角,悄声对他说道:“这家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想我这场婚礼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值得别人来暗访吧?”李振邦皱了皱眉头,“除了雅间里的吴书记和卢院长以外,也没有什么人物值得别人用暗访的形式来搞调查。更何况,据我所知,他们二人都是两袖清风,即使是有人暗访也无所谓!”
“但是,以我一个女人和从事多年刑侦工作的经验来看,此人进来是有目的的!”刘琴突然冒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何以见得?”李振邦脸上又闪过一丝惊讶。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此人几乎在酒楼外面徘徊了一上午,而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场之后才前来讨喜糖、喜烟,最后又提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要求,要进场讨喜酒喝!看来他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了的。而且对这件事情好像是非常有把握,可以肯定的说,他对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有掌握。这样处心积虑地混进来,难道你能说他没有任何特殊目的吗?”刘琴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哪位正在移动的“仁兄”的背影,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才懒得跟你说!”刘琴瞪了他一样,愤愤地说道:“若是待会那小子惹出什么事情来,我看你这小子咋收场?”
看到刘琴那副认真的模样,李振邦想的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他也紧紧的盯住那位“仁兄”的身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喃喃自语道:“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即使是故意来找茬的,自然是不会针对我吧?但是他会针对谁呢?吴书记?这种可能性好像不大吧!一是没人知道他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啊,二是这人在全市人民心目中可都是一个典型的两袖清风的人物!二哥李振维,倘若是谁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恐怕也不会抓住什么把柄啊!在场的亲友之中,除了李家家人以外,其余的人几乎与他就没有什么瓜葛!邱总还是李建伟,这种生意场上的人谁没有几个朋友呢?再说,想在这件事情上踩住他们的尾巴,无异于天方夜谭!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尾巴被别人踩!”
“我不管他是冲着谁来的,当下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先把他从这里赶出去再说!以免节外生枝!”李振伟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仁兄”,嘴里愤愤地说道。
“这样也好!”李振邦终于同意李振伟的说法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李振伟吩咐道:“但是要注意分寸,千万别让他抓住什么口实,影响到在场每一个人,特别是那几个领导的声誉!”
“瞧我的!你就放心好了!”李振伟在李振邦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转身朝三个姐夫招了招手,附在他们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喂,大哥!”杨三哥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偏偏倒到地走到了那位“仁兄”的身旁,醉眼惺忪地朝他问道:“我觉得你很面熟,请问你是男方的亲友还是女方的亲友呢?”
“诶???????”面对杨三哥的质问,那“仁兄”在一时间确实愣了片刻,但是瞬间之后,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变扭过头向杨三哥笑嘻嘻地问道:“那请问这位兄弟你又是哪一方的亲友呢?”
“嗯!”杨三哥一愣,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东西,蹭吃蹭喝都搞出经验来了,心中暗自笑道:“老子不妨就陪你玩玩!”于是顺口编出了一句不是谎言的谎言,“我是新娘的姐夫!”
“哦,失敬!失敬!”那叫花子干笑了两声后随口说道:“我是新郎的一个远房表叔!”
“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啊?前来混吃混喝也就算了,还敢占老子们的便宜!”在不远处观看的李振伟终于按捺不住了,撸起袖子,紧捏拳头,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双虎眼直瞪着他,“你他妈也不撒泡尿来好好照照自己,就你这幅熊样,还敢冒充老子们家的表叔?老子问你,老子的哪一位表叔像你这样丢人现眼?”
“兄弟息怒!兄弟息怒!”李振伟刚才在大门口的那番气势,这位“仁兄”已经领略过一回,若是现在不好好处理的话,恐怕真的会给他提供一个“借酒发疯”的机会了,他连忙点头哈腰地朝李振伟陪着小心:“我该死!我该死!”
“你他妈究竟想干什么啊?”李振伟在他身旁的一张桌子上重重一拍,“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主人家也给你红包了,你还不滚要干嘛?难不成还要我们管你一顿晚饭,再在酒楼里给你开一间房,让你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晚?”
“这???????我??????”那位“仁兄”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什么你啊?还不滚出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三位姐夫也围了过来,八只眼睛同时瞪着他。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酒店,你们就让我待一会儿吧!”那位“仁兄”的语气几乎哀求了!
“有个地方比这儿更豪华,你可以到那儿去玩玩!”杨三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哪???????哪儿啊?”那“仁兄”似乎来兴趣了。
“北京市海淀区集成路2号,钓鱼台国宾馆!”
“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那“仁兄”苦笑了两声,“我一个叫花子,能到那儿去吗?”
“那你就只有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杨三哥一本正经地说道:“南岸民航街43号,市公安局收容所,管吃管住管就业,包你喜欢!”
“各位大爷,看在我老婆孩子都跟别人跑了的份上!看在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份上!看在我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份上,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听说新郎官可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啊!我给你们跪下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弯着双膝,准备朝地上跪了下去。
“你他妈少来这一套!”当他快要跪在地上的时候,李振伟就伸出右脚,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老太太不在这儿,这招不管用!给你两条路,要么滚蛋走人,要么老子亲自送你到收容所去!”
“我不能走出去啊!”没想到那位“仁兄”居然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更不能进收容所啊!我是来找我的老婆和孩子的!找不到他们,我也不想活了!”
“老婆、孩子!”这是轮到他们四人面面相觑了,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偌大的问号,和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李振邦何曾几时和一个叫花子的老婆孩子扯上关系了?
“扯你他妈的蛋!”听到他这番话,李振伟更是怒不可遏,又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补上了一脚,“你老婆孩子跑了管我们屁事啊?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在座这么多人,哪一个像你的老婆?哪一个是你的孩子?你他妈扯淡的时候把谎话编圆一点好不好,姑且不说叫花子有老婆孩子已经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就是天底下哪一个女人抛弃男人之后会带上两个孩子当包袱的?你这话谁会信啊?你他妈再在这儿胡言乱语,小心老子弄死你!”
“她们在这儿,一定在这儿!”那“仁兄”闹得更加厉害了!索性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放声大叫起来:“黄清依、柳梦萍,你们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你的老公,你的父亲可就要被别人弄死了!”
一间雅间大门迅速打开,黄清依、柳梦萍柳梦婷母女三人从雅间里跑了出来,拨开人群,挤到他们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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