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玲被拖了出去,打得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太监急忙跑了进来,告知华公公,请求指示。
华公公听了,只是不屑哼道:“着了几十板子了?”
太监回道:“还不到三十板,请问大人,还继续打吗?”
“继续打!目无宫规,屡教不改,这就是下场!”华公公大手一挥,喝斥道。
“是!”那太监应了话,就要出去接着再打。
“大人且慢!”林可儿听到太监说,那淑玲已晕了过去,竟心生担忧,忙说道,“我和小蝶也只是受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大人略施惩戒便可,不要再追究了…”
华公公看着林可儿脸已肿得瘀血可见,又气又急,摇头说道:“你啊,人家可是想要毁你的容啊!你这张脸…可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复原的哦…”
韩石扶着林可儿,心中甚是感动,呆呆地看了林可儿半晌,寻思道:这林家小姐满目柔光,随怎么看,都不象妹妹韩碧云口中所说,是个不识好歹奸诈无比的小人,倒更象是一个宽宏大量,慈悲心肠的仁善女子,心中不由得更加爱慕起来。
韩碧云怕淑玲有个好歹,忙恳求道:“华公公,只怪我管教不善,才让林家小姐挨了淑玲的打,本夫人实在是过意不去,宫女们之间有些恩恩怨怨,也是难免的,如今既然各自吃了苦头,受了教训,就到此为止吧,淑玲那丫头自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只怕再打下去,就没了命了,华公公,就放过她吧!”
华公公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夫人的面子,老奴肯定要给,那…就抬进来吧!”
太监们领命,将那淑玲抬了进来,众人看去,淑玲下身已是血肉模糊。
韩碧云见这惨状,啊了一声,几欲晕倒,宫女们赶紧伸出手,小心扶着。
韩碧云喘着大气,又悲又怒,指着华公公责问道:“华公公,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华公公瞟了那淑玲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有二十几板子没打呢,老奴已是徇了私情了,夫人!”然后对着众人一挥手,说道,“日后再有人动用私刑,当立刻着人禀报于我,本座三令五申,一再强调,竟依然有人无视宫规,当我内侍省为无物!”
韩碧云还想争论,韩石一把拉住她,说道,“妹妹,此事就此作罢,华大人已是仁至义尽,给足你面子了!”然后韩石也大声说道,“本将军奉皇上之命,保得皇宫周全,凡日后有此类事件,亦可着人禀报于韩某!”
众人连忙应道:“谨遵华大人、韩将军之令!”
韩碧云哼了几声,大为不快,对宫人发火道:“你们赶紧将淑玲抬回她的房间啊!”
众人便七手八脚,抬着淑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传太医!赶紧传太医!”韩碧云又叫了起来!
华公公冷冷地说道:“传什么太医啊,夫人!小小宫女,又如此作贱,传个医下士看看就得了!”又回头看看林可儿的脸,连连叹气,悲戚道,“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竟毁成这样,来人,赶紧传徐太医前来,好好治一治,若是恢复不了原貌,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
各人各自领命,赶紧前往太医院,传医者前来。
韩石看了看林可儿的房间,竟然空空如也,除了一堆稻草,连个可以落座的椅凳都没有,不禁有些不满,问道:“妹妹,这是林家小姐的住房吗?怎么连个狱舍都不如,要什么没什么…”
韩碧云本就不悦,见哥哥也来责问,便气道:“我何曾踏入宫女们的居所,他们是何境况,我又如何知道?哥哥若怪这里冷清,那就将妹妹的寝宫送给他们如何?”
韩碧云说罢,便冲进了淑玲的居室,望着昏迷不醒的淑玲哭个不停,这两主仆,虽然都心肠歹毒,却自幼一起长大,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
华公公也打量着林可儿的住处,连连摇头,吩咐众人道:“你们把床椅桌凳,通通配些来,其他该有的也都配进来!”
众人得令,赶紧忙着准备去了。
林可儿和小蝶对着华公公和韩石一一行礼,拜道:“多谢大人和将军相救!”
华公公吁了口气,叹道:“你们…真是受苦了!哎!”
不多时,太医院派了人过来,下等医官医下士进了淑玲的房间,高等太医徐大夫则进了林可儿房间。
徐大夫见到华公公和韩石,三人便互相拱手行礼问安。
那徐大夫已是年近五十,头发胡须都已生了不少白发,但见他沉着冷静,一脸稳重,就知是个老道的医者。
只见他拿出一块净白素布,贴在林可儿脸上,然后用手指按着脸部,沾些瘀血,看看颜色,又用同样方法查看小蝶的伤情。
“二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些皮外伤,不会伤及内里的!”徐大夫淡然说道。
华公公关切问道,“可会伤及容貌,留下印痕?”
徐大夫摇摇头,说道:“常侍大人放心,不会影响容貌的,消肿化瘀后,便会恢复如初,稍后下官便派人配好汤药,送来给二位姑娘。”
一番话说得众人放了心,那徐大夫便告辞出了门去。
那韩碧云却甚是不服,不甘心只派一个医下士来给淑玲诊治,便拦在徐大夫面前,说道:“徐大夫留步,劳请移步房中,看看我这丫头!”
“是,夫人!”徐大夫自然不敢违抗虹丽夫人之令,便又进到了淑玲房间。
韩碧云问道:“徐大夫,我这丫头,可有大碍?”
那名医下士见到徐大夫,便起身相让,徐大夫便坐了下去,仔细审视淑玲的伤势。
少时,徐大夫皱起眉头,叹道:“这姑娘昏迷不醒,浑身滚烫,想必是受了极大惊吓,又承受不了疼痛,因此损了心脉!如今风寒并进,元气大亏,可是伤得不轻,性命堪忧啊,夫人!”
韩碧云大惊,抽泣不止,说道:“徐大夫,可要救她性命,宫中就她一个贴已的人,他们都不肯留给我!”
韩碧云口中,大有埋怨华公公之意。
徐大夫黯然拱手道:“臣自当尽力,只是能否醒过来,得看她造化了!”
韩碧云啜泣着,心中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林齐儿,此事都是因你而起,若淑玲有个好歹,我韩碧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