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玲被打了三十大板,昏死过去,接连两日都没醒过来,本以为只是皮肉之伤,休养几日也就好了,谁知女儿之身,终是柔弱,根本禁不起这些板子!
或是太监们体察到华公公的愤怒,打她的时候,下了重手,以讨好华公公,又或是上天有眼,存心要让淑玲这样的恶人,自尝恶果,遭受天谴!
不管究竟是何缘由,反正这淑玲丫头,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汤药无济,这让韩碧云坐立不安。
这主仆二人,与林可儿小蝶的经历极是相似,都是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情深义厚,而韩碧云和淑玲,又都是那种心胸狭窄,暗藏祸心之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如今淑玲出了事,危在旦夕,怎不叫韩碧云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韩碧云去到后院,在淑玲房间坐了半晌,淑玲依旧发着烧,又咳个不停,嘴中还时不时说些胡话,并不见半分好转。
太医院又派人来诊,个个面色黯然。
“夫人,切不可久留于此,引疾上身!这婢女只怕是染了痨热,势同瘟疫,还请夫人赶紧离开此地!”徐大夫和一众医官面戴白纱,遮得严严实实,以防染了疾病。
“痨热?”韩碧云愕然相对,不由得举起袖子,掩面问道,“可还能活?”
徐大夫摇摇头,低叹道:“夫人恕罪,恐无回天之力,夫人早些回避为好!”
韩碧云抺着泪,虽有不舍,可事关自己安危,不敢大意染上恶疾,只得一路啜泣,怏怏回到殿内,便看到哥哥韩石踏步走了过来。
见到哥哥,韩碧云自是倍感温暖的,可想起淑玲挨打,哥哥不仅没有说上一句话,还一心向着林可儿,心情不禁又暗了下来,便板着脸,淡淡的说道:“哥哥来了!”
韩石颔首说道:“妹妹安好,淑玲好些了吗?”
韩碧云瞥了哥哥一眼,悻悻说道:“哥哥只关心那林家小姐,怎么还会关心妹妹的人?”
韩石尴尬笑道:“呵呵,妹妹可别生气,你知道哥哥向来是帮理不帮亲,这一次,淑玲实在做得太过分了,该当受罚!”
韩碧云心中恼火,看着韩石,气得半晌无语。
她觉得,做为自己的亲哥哥,不管什么事,无论对错,都得向着自己,可韩石偏偏是个天生耿直的人,胳膊肘向外拐,这不由得让韩碧云心生怨恨!
韩碧云一咬牙,气道:“哥哥今天如果还是来责怪妹妹的,那就请回吧!”
韩石迟疑了片刻,勉强笑道:“妹妹,今日…哥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商量何事?”韩碧云没好气地道,“你是兄长,何时有听过妹妹的意见,哥哥自己拿主意吧!”
韩石“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是这样…哥哥见那林齐儿…颇为贤良淑德,渐生爱慕之意,心想…若是能娶她为妻,既能帮她脱离困境,又能堪当哥哥贤内,日后回到家中,孝顺父母,岂不是让你我都放心?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只是…不知她答应不答应,所以想请妹妹出面,先探探她的心意……”
“哥哥!”韩碧云听不下去了,气道,“我和她早生芥蒂,哥哥不是不知道,若她日后嫁你为妻,成为我嫂嫂,我和她又该如何相处?别说她还没答应,就算她答应,妹妹我也绝不同意!”
“这…”韩石还想与韩碧云说道,却看见几名宫女匆匆跑来,面色惶然。
“不好了,夫人!”宫人急促说道。
韩碧云揪着胸口,心知不妙,莫非是淑玲她…
韩石忙问道:“何事惊慌?”
宫女们说道:“淑玲,她,她死了!”
韩碧云听得此言,瘫倒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石赶紧走过来,紧握韩碧云的手,叫道:“妹妹,妹妹!”
“淑玲…你死得好惨啊…”韩碧云回过神来,大哭不止,就要冲到后院!
宫女们跪下拦住去路,说道:“夫人节哀,千万不能去啊,太医说,果然是痨热,所有人必须马上隔离,淑玲的尸体也要马上送去焚炉!”
韩碧云哭得浑身颤抖,抱着韩石不停的抽泣,“哥哥,唯一能和我说上几句贴心话的人,就这么走了,我…我要给她报仇!”
韩石拍着韩碧云的后背,安慰道:“妹妹,这也不能怪别人,多年没见,淑玲竟然变得如此凶狠,这样的后果,也只当是咎由自取罢了!妹妹也当引以为戒才是!”
韩碧云推开韩石,怒道:“哥哥你说什么,那林齐儿虽然挨了淑玲几巴掌,可不是依然好好的活着吗,可有半分损伤?可是因为她,可怜的淑玲却命丧黄泉,再也活不过来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报,亏哥哥还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妻,我决不答应!”
韩石吐了口气,无可奈何,说道:“你又何必针对林齐儿呢,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是华公公依照宫规惩处,并无半点不妥,并且还看在你的面子上,少打了二十板子,谁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何况当时,哥哥我也在场,也并没有去为她求情,如今她死了,妹妹要怪,也当只怪华公公和我才对,和那林齐儿又何来丝毫干系!?”
韩碧云疯了似的吼道:“你们当然都有错!哥哥与我自幼情深,我自不会怪罪哥哥,那华老儿,我迟早是报复他的,你们一个一个,都只想替那林齐儿开脱,连我的亲哥哥都为她说话,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此刻的痛苦!”
韩石摇摇头,劝慰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凡事都讲一个理字,你心中的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下,不要把仇恨放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啊!”
“何为无辜,此事皆因她而起,她怎能置身事外?”韩碧云一抹眼泪,恨恨说道,“说来说去,哥哥都认为是我不对,你走吧,你走!”说着,韩碧云把韩石推了出去。
韩石无奈,只得先躲了出去,不想再激怒妹妹!
韩碧云泪水决堤,目露凶光,喃喃地道:“害死淑玲的人,都别想逃,今天我就先杀了林齐儿,让她为淑玲陪葬!来人,把那林齐儿给我带上来!”
众宫女吓得哆哆嗦嗦,有的赶紧去后院传唤林齐儿,有的赶紧跑去通知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