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约定英凡应该是在林中一直等我们的,尽量减少暴露的机会,所以不主动露面。
但今天大概是看我们在岸边许久都不过去,又发出了鸟叫声,比较急促的鸟叫声,有种催促的感觉。
“算了,我们先见了他们在商议吧。”
我们俩人朝林中去。
“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我们刚汇合,英凡就直接问道。
我大概把他威胁我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们最后怎么还是把他杀了?”我刚说完最后一句话,英凡就立刻追问道。
我和师兄相视苦笑——
好嘛,现在连自己人都觉得是我们动的手,对于那个他尚未露面的同伙,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说服他相信事情的真相?
“其实,不是我们杀的。”苦笑完还是得向英凡解释事情的真相:“区区五百两,值得我们冒着风险动手吗?”
英凡不傻,马上就判断出了我话的真伪,疑惑的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自己摔死的。”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这理由,实在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英凡看向师兄,师兄亦是点点头。
我明白英凡倒不是不相信我,主要是此事实在是太蹊跷。
众人默然。
“要不,让凡凡顶上去?如果发生什么事,可以有个策应。”半夏的提议打破了沉默。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不正常,但久后想来,当我们三人还在有些懵的时候,半夏已经很果断的想出了办法,甚至,不惜用英凡来直接充人数。
全不存在什么小女人的哭哭啼啼。
“可以。”英凡对于半夏的话基本是全听。
这几天我和师兄一直在吴军中,也不知道英凡是不是中了什么媚术。
“好像,可以吧。”我思虑片刻,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如果考虑周全些的话,英凡的战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发生什么事杀出来的可能性也更高些。
犹记当日英凡从蜀军营中单人杀出,万军中浴血奋战,犹如战神降临。
“不行,都进去了,我担心半夏一个人在外面应付不了局面。”师兄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但在说到半夏名字的时候,在半夏不注意的角度悄悄杵了我一下。
我即刻会意。
对啊,英凡相信半夏很正常,我们相信英凡是因为起码有共同的利益,当然,于我来说还有英凡的这个人。
但是我们又如何相信半夏?
起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在此地的势力是可以完全压过人生地不熟的我们。
如果她有异心的话,趁我们进去的时候将我们的人完全吞掉似乎也没有太大难度。
说到底,我们接触也不过寥寥几天。
纵然是有救命之恩,但她救命的方式有实在是有些独特——以民抗军,实在前所未闻。
不得不让人怀疑她和官军的关系。
我连忙接话:“对喔,不能让半夏一个人,太累了。”
英凡似乎没有听出我们话中的意思,也急忙关切道:“夏夏,我不能走,不然你一个人好累的。”
半夏笑着安慰了英凡两句,抬头看向我们。
三道目光在空中交汇,似有
雷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显然比英凡看的更透些。
至于点醒英凡,现在起码不可能,至少到目前为止半夏所做的事都是有利于我们的。
总不能空口无凭的去中伤人家。
所以我们也只是暗流涌动,并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
只是,在我们不动声色的否定掉半夏的这个提议之后,忽然意识到实际上我们是拿不出办法来的。
半晌,师兄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说道:“要不,还是半夏受累一下吧,我们的人手好像调不开。”
我初始不能理解,但随即反应过来,师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三个人进去,就算遇到什么事,更容易照应一些,而不会看我们落难忍气吞声或者干脆跑路。
只是,这死士的问题怎么解决?
太少了不够半夏调动,太多了又担心被她吞掉。
“要不这样吧,花子,你两的兵交给半夏。”师兄这样说倒是很轻松的避过了他的兵。
英凡自然没有问题,这几天来调用的一直都是他的兵,我甚至怀疑现在半夏要他的命是不是也给?
想来这次趁着英凡和半夏分开的机会,得劝下他了。
至于我的兵,彼时我对兵权并没有多强的**,借就借了嘛。
所以最后达成的一致是——
半夏带着我们的一百人在外围策应,而师兄则是单独给他的人下了命令,双方保持着某种默契的平衡。
但临到进队伍,我们才发现英凡没有青衣。
那人已经沉了水,衣服自然也随着下去了。
“那天的衣服还在城中,要不我派人去取回来?”半夏见此问道。
当日我们逃出时三人刚好一人一件,未曾想到了今日居然全部派上了用场。
“回得来吗?”师兄看了眼天边。
我随之望去,感觉那里即将有白日破出。
“能,我去。”半夏一抿嘴,果决道。
马鬃飞扬,蹄声远去。
我和师兄一天劳累,很快就靠坐着树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日已出了半轮。
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太阳再出一些,吴军就该开始行动了。
但看英凡还着布衣,半夏还没有赶过来吗?
我看向她的去路。
一个倩影恰巧出现在远处,背后是半轮初阳。
速度极快,看马色似乎是半夏换过了马。
人,马,如骤风般扑来。
临近来,半夏从马背一跃而起,蹬树而落,这样倒是比停马在下来省些时间。
与此同时,英凡接过她甩来的衣物。
终于赶在吴军集体醒来前回到了船上。
至于英凡,我们撒谎说是当时旗舰上的战友,起夜时被我们遇上,硬拉来帮忙的。
原本看起来人们似乎还有些戒备,但一听是拉来帮忙的,立刻变的极为热情。
英凡在中间出力,我和师兄在他的两边。
凭他的力气,我俩省力了很多。
手上倒是轻松了,但心上的事却始终压着——他的同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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