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宗的北角,乾元殿中。
天任正站在殿中央,等待着那两人的话语。
“确实不错。”正中站在上处的那人打量着天任。
“七星所指,又哪儿能又差。”回应他的,正式天任认定的“师父。”
“掌门师兄,这十年之期,你能否看出他的心境如何?”
那人摇了摇头,“虽然已经十岁,但仍心智未成,此后,还需要你认真调教了。”
“这是自然。”
“拜师了吗?”
“还未,但已明心意。”
“再让他考虑考虑吧,其他几位师兄弟也需要看看。毕竟,七星落耀之人,乃是世才。将来落入神州顶尖,从师也该寻他心之所好。”
“嗯。”他点了点头。
“这几日,便让他先跟着你,三日之后的开宗大会,便决定他的师从。”说着话,掌门便向后殿走去了。
“呼。”掌门走后,天任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释然了一般。
掌门与“师父”很像,都有着仙风道气,也不知是他二人独有的特质,还是说所有修行者都是这样。这样天任响起了家中父亲为他请来的那些修行者。那些人如不展露出寻仙问道的能与理,还真与普通人无异!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天任盯着前台上的他。
“其实你还不必叫我师父。相信你也知道,你出生那日,引得北斗七星落耀。”
他走了下来,温柔地看着天任。“你是天选之人,虽然未与他人比较,你自己也感受不出差异,但你的心性与灵性确实就摆在那里。将来你的高度也必然会超越我与掌门师兄。所以,寻得一位真正适合你的师父是重中之重。等你了解了其他几位宗门长辈后,再拜师也不迟。”
“可我就想认你,师父。”天任的脸比较圆,也比较小。他那认真的眼神放到这样一张白净的小脸儿上,总有一种呆呆的感觉。
他看着天任可爱的样子笑了,并未回答他的话语。
是,一位十岁的少年能明白什么呢?他只知道凭着感觉而来,或是寻求自己更为亲密、熟知的人。真正适合的师父,还需引导他再做选择。
至于自己?当然想收他为徒,可也要为他好,一切皆在于他,在于缘分。
“今日不早了,先回去休息。”他向殿门走去,天任赶紧跟了上。
“我们去哪儿?”
“栖身之所。”
“师父”的话又变少了,天任也不敢多言,不想惹得都不开心。
“师父”在前面领着天任穿过了殿前的东连廊,越过了龙涎水上的长桥,来到了他的栖身之所“水月亭”。
下了桥,就是他的“水月亭”,然而这里根本没有亭子。
只有一间木屋,立于水潭之地。
龙涎水从远处流来,真让人想不到,青山之顶的天乾宗,竟然还有更高的山,还有水流。这水的清澈,让人看到了水中的蜉蝣,看到了水潭下的青苔,让人忍不住伸手捧一把甘泉去尝尝。
“宗内的住处很多,你可知我为何选定了这里?”师父在前面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这让天任措手不及。
“因为水?”
“嗯,然后呢?”
天任打量了周边儿许久,“因为静?”
“也对。”他微笑点了点头。
天任看到师父笑了笑,心中也舒缓了许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他又说了一句话,但却停在了这里,没有说下去。
他向前走去,绕着水潭走到了“水月亭”的面前。
他轻轻地推开了木门,天任也跟了进去。
这一进去,他才发现,“水月亭”竟是少了半边!
一间屋子,四面墙,却只有三面。
少了一面墙的房屋,似乎成了断壁残垣,但天任心中并无这种感觉,而“水月亭”在自己眼中,似乎变得更加宽广了。
因为一眼望去,是天,是云,是无尽的苍生。
想不到,龙涎水周围的那些碍眼的竹林之后,竟然是悬崖峭壁,是广阔的天地,是看不到的舒心。
“你明白了吗?”师父仍是简短的话语,但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
“好像——明白了。”天任呆呆地望着外面。山外的风迎上而起,来到水月亭前时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吗?但心中感受到了,这就足够了。”他笑道,心中很是欣慰。
因为他看出来,天任的心性,与他是一道的。
“赶路许久,今日还是早早休息吧。明日,我便带你去拜会我那几位师兄弟。”
可太阳还刚刚挂在斜东方,这连正午都未到。天任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但他又怕师父会不高兴,还是憋在了肚子里。
“给。”他伸手递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天玄二字。“这是我的令牌,拿着它你可以出入宗门各地。初来乍到,你有时间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等你择师之后,可以再还给我。”
天任两眼放光,“谢谢师父。”
但他听到“师父”二字心中并无太大波澜,许是心中已有定案。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那,师父,我现在能出去吗?”天任问道。
“嗯?你不累吗?”
“我……”还未说出来,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
“哦——我忘了,你还未修炼,自是不辟五谷。”
“正好,你可以拿着我的令牌,去七味斋领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路赶来,你也未进食,想必也是难受。”
“谢师父。”
“嗯,去罢。”说完话,他就进了右边的隔间躺了去。
师父真是随性,天任感慨道。
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天任又发愁了起来。师父根本没有说七味斋在哪里,难道自己要逛完整个宗门才能找到吗?
天任出了门,就开始随意走了起来。一路上却是很少看到人的踪迹。
天任有些好奇,身为神州之地的第一宗门,天乾宗为何只有这么点儿人?这与自己的想象完全不符。
“哎!这位师兄。”天任看到前面好不容易有个人,赶紧叫住了他。
“师兄,请问,你知道七味斋在哪里吗?”
“奥,你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吧?”那人看到天任的年龄这么小,顿时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宗门的强大,就是招到这么年轻却天赋异禀的弟子也不为过。
“咱们宗门挺大的,七味斋的话,说实话,我告诉你地方,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哎?清心林的执事应该会给新弟子分发粮食吧?而且你们现在还没有身份令牌,是没法到七味斋用餐的。”
“我有令牌!”天任赶紧说道。“给!上面写着天玄。”
“什么?”那人见到令牌如临大敌,“你是,你是无名师叔的人啊?”
“你说我师父啊?他是说自己忘了名字,你们都叫他无名吗?”
“师,师父……”那人结结巴巴地说着话,惊悚地看着天任。
“那师兄,我有这令牌,就可以去七味斋了吧?”
“可,可以……”说着话,那人就突然跑开了。
“这什么意思?”天任被留在原地搞不懂状况。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结果,天任就在宗门内绕着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找到了七味斋。
其中,他有两次都意外走到了清心林。
虽然耗了很多时间,但至少摸清了宗门一小半的建筑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