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看着虎尸，等了许久方才离开。
回到莫友所在的吧台，点点头示意杀好便回酒窖去。
怪人听到他回来，咳嗽一声，扔来个小册子。
王越接住，“剑？”
“随手练着吧！”
沉吟两秒，王越吐出个好字。
坐下休息。
不知名的传承一点点在体内挪动，鼎炉散出丝丝光华蕴润全身。
一颗鹿虎心，能得三月命。
接下来的十二个月天，六十个日天，王越就沉浸在每日做狗，挨打，吃饭，杀虎中度过，活的像是机器。
从一天两顿到一天四顿，从一秒之间挨一百块石头到十分钟挨一百块石头，从一天一头鹿虎到一天十头，从限制能力到完全放开，只有做狗，他坚持每天只吃一根骨头。
王越，第一次有了自保的错觉。
又是只剩十几天，便到换脏时候了。
新的一天，王越刚起床。
“剑练的怎么样？”
怪人声音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不知道，杀虎很有用！”
王越确实不知道，本就一个人埋头苦练这门技法，除了鹿虎，没别的对象可以比较。
“今天不用杀虎了，莫友有任务给你！”
“什么任务？”
“可能是杀人，也可能是杀狗，总之你要出去见见太阳。”
想到太阳，王越才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好！”莫名的期待。
早已替换尖刀的短剑斜插腰间，一身崭新的短袖配牛仔，脚踏一双虎皮短靴。
王越出了酒窖。
近八十天，这段路闭着眼都能走。
莫友在吧台擦拭着玻璃杯。
“他说不杀虎，杀谁？”
莫友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像没睡醒的迷离。
“潘镇，你第一次来月潭街时遇到的那个。！”
“他有多强？”王越挑了挑眉，他不在乎杀谁，只在乎强弱。
“和你比，强两三成。”
“嗯，在哪里？”
“日天他不在月潭街，你要去找个人，他知道。”
“聂鸿？”
“嗯，很聪明，一个是流放寿墓的旗军，一个是土生土长的二流子，互相看不顺眼很正常，所以，你如果有能耐，可以上他帮你一把。”
“好！”
王越从来到这个名为寿墓的地方，第一次走出莫友酒馆。
和酒馆里的恒温相比，外面很燥热。
寿墓与寿镇不同，寿镇多山，寿墓平原，东边的天空，从高到低挂着两个太阳，还有毛毛的亮光在地平线处看不真切，那是第三个会出来的太阳。
等到第十个太阳冒头，正能看见上古时期十日凌空的奇景，可惜这世界没有后羿。
月潭街晚上和白天差别不大，只是广告牌不亮了。
显得老旧的街道和晚上一样，没什么人来往。
能看见的，也都是匆匆来去，眨眼便进了哪个店门不见。
王越从莫友酒馆出来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时间过去很久，他记得不太真切。
走走停停，偶然遇见某个惊奇他行为的路人，也都是瞥一眼便离去。
白天的寿墓，禁止当街争斗，要觅食的多去酒馆饭庄，剩下没钱没本事的，趁着时间还早，得去月潭街和日凌街外面刨点。
只要是外面来的，墓里没有，不管是什么，里边的人总会要，哪怕是根杂草。
像是散步，闲逛，王越一步步看过来。
好好看了番月潭街，又瞧了遍日凌街，他还看到那晚上遇袭的地方，也看到初见聂鸿的地方。
整个寿墓有三条街，除了月潭日凌，剩下的，叫主道。
月潭日凌相连，又分别和主道相连，如果从空中往下俯瞰，正好是个三角形。
主道不允许居住，只可以经过。
王越站在日凌街和主道相连之处，面朝着主道，两边全是姿态不同的石雕兽像。
这是一种名为镇墓兽的石像，王越恰好在博物馆里看到过。
中间的道路和另外两条街不一样，清一色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大小相同，横竖有别，错落着织就，很有韵味。
王越继续向前，一手按着腰间短剑，一手插在口袋里。
慢慢的，主道中央就到了，这里其实才是寿墓的中心。
偌大一个不知名材料刻出的寿字躺在石质的棺材里，黝黑的，没有光泽。
石棺的盖子掀落在一盘，碎了一角。
王越凑上前去，看着棺中的寿字，恍然间，他看到它在哭，血红色的泪痕干涸在全身，像极了红色的绸带挂在身上，明明没有眼泪，也没有留言，但王越知道，它确实在哭。
短剑轻吟起来，王越陡然警醒，原本在口袋里插着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放在剑柄上，就待风声起。
“是我！”
聂鸿的声音，王越对这很有信心，他不容易忘记一个人的音色。
转身看着在主道另一边的聂鸿，王越没松开手。
“莫友叫你来的？”
聂鸿还和那天一样，西装西裤，脸上戴着大墨镜。
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气息绵长证明他是个极强的练体高手。
王越点头，“是的！”
“你要杀谁？”
“潘镇！”
“理由呢？”
“莫友叫我杀，我就杀！”
“莫友叫你吃屎你吃吗？”
聂鸿的语气渐渐有了情绪。
王越沉吟着，过了几秒，开口道：“我答应了，我就会做。”
聂鸿双手抱起在胸前。
“很好！跟我来吧，送你点东西。”
不知道是哪个点让这个狂拽的墨镜男有了好感，但王越本身就不是个固执的人，能有好道具，他不介意用。
没有必要非抱着剑不放，达到目的才是正经事。
聂鸿只是给了他一件背心，一把剑鞘和一张纸条。
剑鞘和短剑正配，颜色很旧，刻着不知名的纹路。
王越随手就扔了原本的虎皮剑鞘，拿起背心穿在短袖里面，毫不觉得怪异。
聂鸿说了，绵背心有防护效果，等同于表世界最新型的防弹装甲，效果来自于织法和符法，他以前的存货。
王越很满足，起码在出手之前能多一点把握总是好的，保命的把握。
拿着聂鸿最后给的纸条，王越走向寿墓外面，当然，外面其实也在寿墓范围，只是那边已经属于危险区域，高手低手和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都会去那寻点收获，最快的，就是抢人。
潘镇作为土生土长的二流子，自然最爱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