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林和郭嵘吃完饺子，两人开车去工厂，郭嵘想，暂时放一放第一桶金的“臆想”，先办正事。

郭嵘开着车：“听我们公司马经理说，这是一单出口生意。公司也已经跟进了好几个月，已收到外方的信用证。我现在需要跟进的事情就是付款，买货，装船发货是不是？”

铁林想抽烟，但可能感觉在李君芳的红色宝马车里抽烟不好，烟拿在手上没有点：“可以这样说，货已经买了，我们现在就是去看货。”

“铁大哥，我看书上说，我们这次出口的锡，比货场上进口的铜要贵好几倍，锡不仅是一种稀有物质，而且是战略物质。”

“是的，锡是为数不多的我国具有定价能力的战略物质，世界上产量最大的就是我国和澳大利亚，差不多占这个地球上锡的60%。”铁林还是忍不住按下车窗点着了烟。

铁林抽烟挺猛，一口几乎抽掉了半支，他继续接着说：“比如烟草行业，汽车行业，特别是电子行业，没有锡焊什么都玩不转。”

郭嵘很好奇：“铁大哥，你不是做期货的吗？怎么会对有色金属这么熟悉？”

“哈哈，小兄弟，你大哥我没做期货之前，就是在有色金属矿井里工作，一条竖井有时候打1千多米深呢。”

郭嵘很崇拜的眼神快扫铁林，又回到驾驶方向：“那怎么下去，又怎么上来？”

“矿井升降机呀，小兄弟，你这话就问得外行了，这不是你学的专业吗？”

升降机确实是郭嵘学的专业，他心里估算了一下矿井升降机送达时间，没估算出来。

只想到省城里牛b的“63层旋转餐厅”，好像只有200多米高。

宝马车没开多久，周末不堵车。

前面看到一个工厂的大门，铁林最后说：“澳大利亚国庆，除了邀请我国政府首脑，唯一还会邀请的企业代表就是国内锡业股份的负责人。锡出口有严格的许可证制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这个许可证的，你们公司这次一下出口一千吨，这么大的出口许可证，真的也只有燕董搞得下来。”

郭嵘和铁林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工厂，工厂不大，仓库却巨大，仓库的后门连着铁路专用线。

郭嵘在z山大学图书馆，只是在书本图片上看过金属锡，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实物，仓库里，一垛一垛的丅字形锡锭，整齐排列，看不到垛尾。

“阿嵘，从铁路专用线卸下来，直接到了这个专属仓库，这个专属仓库里所有的锡锭，就是你们这次出口许可证上的标的物。”铁林的手指示着。

两人走进机加工车间，六台巨型多刀平铣，正在把锡锭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长方形薄片，让郭嵘想起外婆手里的年糕。

铁林拿出打火机，随手拿起铣床上的一张锡纸，抓了一些切割粉末放在锡纸上，用打火机在底下烧着锡纸，很神奇，锡纸上的细粉末很快变成了金属液体。

“阿嵘，你看，这个锡的质量非常好。”铁林收起打火机。

“铁大哥，就这样一烧，锡就可以融化吗？很神奇。”

“是啊，锡的熔点特别低，才200多度，所以才可以完美的把各种金属及电子元器件焊接在一起，特别是与金属铜有很好的亲和力，这个世界没有铜和锡，那就是一个黑暗帝国。”

“铁大哥，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把锡锭这样切割成一片一片的？直接装船出口不就行了。”郭嵘手里锡纸上的液态锡，又凝固成了一小砣银色的固态金属，很漂亮。

“哈哈小兄弟，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国家政策有变化，你们这次出口好像就是遇到了许可证的麻烦。整块锡锭出口，现在好像不允许，所以才要切割，切割完了以后，换一个商品名称报关出口，大家现在都这样做。”铁林拍着郭嵘的肩膀。

出口许可证有麻烦？

会有多大的麻烦？

铣刀异常锋利，锡锭柔软得像豆腐，一片片被切割完美，闪着金属光泽的锡片滑落进包装箱。

切割完美，完美切割，但在海关报关时，却摆了一个极不完美的“乌龙”。

这次金属锡的出口业务，差点让郭嵘和冰燕锒铛入狱。

铁林没有做期货之前，是有色金属行业出身，所以这次出口“锡”的货源也是他帮冰燕联系的。

友情支持，铁岭够义。

报关，装船，出口，有货代公司，商检由公司马经理他们跟进，郭嵘的工作实际虚无。

原本没郭嵘什么事。

最后还是摊上了事。

摊上了大事儿。

………………

既然没什么大事儿，铁林和郭嵘在工厂随便地转了一圈，准备打道回府。

“阿嵘兄弟，哥哥请你洗桑拿。”

这是重生郭嵘第一次洗桑拿。红色宝马车停在一块巨大的莹蓝色招牌下，招牌上“xxxxx水汇”蓝色大享莹莹闪光。

跟在铁林的后面，走过西装小弟，旗袍咨客，红灯绿女。

水汇的前台经理眼睛一边瞄着宝马车，一边迎向前来：“老板好，欢迎光临，有没有你们熟悉的技师啊？”

1998年那个时候，能去洗桑拿的，还真当得起“老板”这个身份，桑拿馆各岗位服务人员，也比现在漂亮很多。

只要给钱，可以有各色服务。

包括一条龙服务。

……

郭嵘用眼睛的余光，跟住铁林的动作，换了衣服，走进桑拿池。

“桑拿”是芬兰语，原意是指“一个没有窗子”的小木屋。

两人就是进的这样一个小木屋，木屋里已经有其他的人了。

木屋中间有炉子，炉子上面有石头，有人在往石头上浇水，温度很高，呆了几分钟，郭嵘就不喜欢，和铁林打了一声招呼，退出了桑拿。

前世的郭嵘就不喜欢洗桑拿。

不就是洗个澡嘛，在家就能天天洗，有人说，洗桑拿是为了排解孤独和感觉放松，在家洗澡，就孤独了？就紧张？

紧张个毛！

桑拿木屋前面有很多水池，有冰水池，有热水池，郭嵘觉得很好玩，一会儿在冰水池里泡一下，一会儿又在热水池里泡一下。

坐在热水池里，喷涌的热水环绕着身体，他觉得很舒服，想起了和吕海清一起泡温泉。

“阿嵘，走了，去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