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的两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到处乱转，虽说知道这次是教廷接了个大单子来解决青蛙少年事件，但几人事先也没了解过这件案件，听韩宇轩说是有个接头人的，结果黎嗣直接就给从行李箱里漂洋过海漂了过来，两人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而且这才刚到没多久，就被一个红色皮肤的诡异生物给盯上了，本来黎嗣那性子早就想上去砍个一刀，结果被北给阻止了，只是一直用狩猎视觉观察着这个生物，谁知它居然一直从白天跟到了晚上，好几次北都想直接从它一边的玻璃里出来剁了他，最后又被黎嗣拦了下来。

“你一开始不是想把那玩意弄死吗，咋现在改变主意了。”

“不是你一开始说别打草惊蛇的吗。”

“跟了这么久，不干掉就便宜它了。”北的外套袖子中划出一把剔透的短刀，透明的刀尖上缠绕着白色的花纹，看上去除了好看貌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甚至还不如一把普通的铁质匕首，但黎嗣明白这东西绝对连坦克的装甲都可以当纸片捅穿。

“镜鬼的本命武器吗？”

“那是它的荣幸。”北的眼中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镜鬼本不是什么热爱和平的生物，过去很多镜鬼都会走上杀戮的道路“我借你的眼睛瞬移过去，中间别眨。”说完北的半个身子就已经消失不见。

“等等!”黎嗣突然喝住了已经将传送过程完成一半的北。

“怎么了？”突然被叫回来的北还搞不清状况，但也知道黎嗣不是那种会在重要时刻开玩笑的人(他高估黎嗣了)，还是先停了下来。

“不见了。”黎嗣的表情罕见的有些凝重，突然从他的猎人视觉下毫无征兆的消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偏偏那个红皮肤怪物做到了，在北刚准备行动时瞬间消失，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北的意思，甚至有可能此时正在某个角落埋伏着这个防御能力不强的镜鬼。

两人并肩又走过了几条街道，却再也没有发现那个诡异的身影，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征兆和痕迹，不过两人终于是在晚上被教廷安排的联络人给找到了，并在当天晚上做飞机来到了当年案件发生的地点——大邱。

1991年，五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相约在放学后一起去去抓火蜥蜴(由于媒体报道失误，将火蜥蜴说成了青蛙，因此叫青蛙少年失踪案)结果五个少年从此人间蒸发，据目击者声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卧龙山，韩国上下当时近乎倾尽全国之力寻找五个孩子最后无果而终。11年后，五个孩子的尸骨在卧龙山被发现，每个孩子的尸骨上都有被钝器打击的痕迹，死前好像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凶手行凶时的状态更像是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人，更让人不解的是，尸体就在卧龙山，可是警察军队在这里找了足足半年也未曾发现尸体，并且在第一次尸检时的结果，五个孩子居然是冻死的，并且尸骨周围还残留着许多不知名的铁片，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对于这种事件黎嗣感到十分的头疼，他也尝试过开启经常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邪神思维，最后发现想来想去脑子里乱的一片江湖额，还不如自己想想可能还有点头绪，镜鬼本身也不是什么脑子非常灵光的种族，他们只是记忆里比较强而已，对于这种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留下黎嗣跟着这帮韩国警察整理当年留下的文件，一个人找了座大厦顶坐了下来，吹吹夜晚的凉风。

北看着眼下繁华的城市，也感慨着繁华下所隐藏的黑暗，他自己就是一个搅动黑暗的手，他比无数人更清楚财富与权利下所需要付出的，是人命。

突然北感觉到有一个罐装物被抛了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然后回头瞟了一眼，黎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想什么呐，这么入神。”黎嗣打开手里的罐装物猛灌了一口，刚在下面差点没把他无聊死。

“没什么，一些过去的事罢了。”北借着灯光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是异界的一种罐装饮料，差不多和非常快乐水一样，喝了一口感觉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后悔吗？”

“什么?”

“你的手，已经很重了啊。”

北别过头去，不说话。

他知道黎嗣在说什么，镜鬼靠完成人的执念来强化自己的力量，这么多年来他犯下的杀孽不在少数，但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镜鬼，他曾经也是一个人，他也像一个人一样活过。

“不后悔，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北承认这句话是有点违心的，很多时候他杀死的也会是一些无辜的人，对于执念他是无法选择的，既然答应要帮人完成，那么便没有了反悔的理由，守夜人即便是守护黑夜的存在，见识再多的黑暗，他也是一个守望光明的组织，哪怕成员可能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爱好(如缺喜欢肢解)，但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守护好曾经生活的世界。

“你不是这样想的。”黎嗣坐到北的身边，将手中喝完的金属罐狠狠扔了出去(禁止高空抛物，禁止乱丢垃圾，小朋友请勿模仿)“你的眼睛不会骗人，更骗不了神。”

北的眼睛有些躲闪，他很想逃避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有一天他不得不面对他，但他现在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孩童会在幼年时为踩死一只蚂蚁而高兴，但也在无形中承载着一份业，他终究会长大，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想到他所做的事情，为其中的一些而后悔，生命从来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他有自己的，比你我更重，北，你的杀戮没有理由，你和我曾经一样迷茫。”

“我只是想要变强而已。”

“但你也在排斥他。”

黎嗣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同平常的质问，猩红色的瞳孔给人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北回过头，用他如同玻璃般璀璨的瞳孔直视着黎嗣的双眼。

“找到你自己的道路，不要让手去承担生命的全部，这是来自森之黑山羊的忠告。”黎嗣从数百米的楼顶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寂静的夜晚只留下北一人凝视着远方“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