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季窈还没下来。

在这短短300秒的时间里，姜宛宛设想了许多种可能，但最后都化成同一个信息，那就是——季窈是来替换掉她的。

否则怎么解释她在这时候回来？

但这还不是让姜宛宛最难受的，想到刚才淮大那么主动就把季窈喊上去，她的心里就像被刀磨成了一片又一片，疼得难以呼吸。

说放弃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又很难。

她很想冲上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又没有勇气，万一真的听到了她不想听到的，那就意味着一切真的要结束了。

这才多久啊…

姜宛宛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这一下反而把心底那股积压了许久的酸涩给带了上来，瞬间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幅样子太狼狈了，姜宛宛不敢再待下去，只能躲去了茶水间，此刻也只有这个地方是安静，又没有人在的。

结果刚进去没多久，就忽然有人来了。

是那位宣传部的女同事。

“原来你在这啊，宛宛。”

****

另一边，二楼录音棚里——

“我有女朋友了。”

在季窈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得到江淮的正眼看待时，就被他一句话从天堂直接拽到地狱，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她嘴角的笑僵了半天，才被肌肉神经给扯了下来，但表情却还是僵硬的。

“这，这个玩笑不好笑。”她强撑着轻松道。

“不是玩笑。”江淮的语气很认真。

“那是谁…”季窈说着猛地想起来，“难道真像她们说的那样，你跟那个新助理在一起了？”

“嗯。”

“为什么？”季窈想不通。

“因为我喜欢她。”

“那我呢？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江淮很干脆地说。

季窈却不愿意相信，一旁的陆子继见她陷入了沉思，不由道，“你何必这么执着，你说你条件又不差，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其实按照陆子继的剧本，江淮是不应该在这时候挑明的，不然后面的戏还怎么演？他原本想的多好啊，只要江淮稍微配合一点，跟季窈演演戏，这要是真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人亲近，又怎么会受得了。

就算你胆子再小，还能小到把男朋友拱手让人么。

这在陆子继对女生的研究里是不可能会出现的结果，所以他很有信心，可谁知道计划才起了个头，就被江淮不按套路出牌给改了，而且还改得面目全非。

……

但实际上，江淮不是不配合，他只是不想将就。

尤其是在这种问题上。

与其日后留下不必要的隐患，不如趁这时候清理干净。

“可不对啊…”季窈从打击中缓过神来，“要是你真的跟那个助理在一起了，那你们刚才怎么都没说话？就跟，就跟不认识一样。”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闹别扭了呗。”陆子继忍不住接话道，还以为她文看得多，套路基本都懂了，结果这么明显的都看不出来。

“闹别扭？”季窈这下是真反应过来了，看着江淮一字一句道，“所以说，你会主动喊我上来是因为你想让新助理…吃醋？”

“嗯。”江淮坦诚地应完后道，“抱歉。”

完全不给季窈一点幻想。

陆子继在旁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虽说主意是他出的，但这一挑明，他才发现原来这么做还挺缺德的。

本来以为季窈在得知真相后不是伤心就是生气，可没想到她脸上浮现的却是怀疑的表情，似乎是觉得这个结果不应该是这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她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不就成了女二？”

陆子继：？？？

江淮：“……”

季窈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还在那继续发出灵魂拷问。

“可这怎么可能呢？我这种长相，这种善良的品质，怎么看都应该是女一的剧本，不应该是牺牲别人来成全我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不。

是你走错地方了。

你应该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是不是里面哪条神经搭得不对。

陆子继仿佛又刷新了也一遍对季窈的认识。

“而且淮大你看，我们多有缘分。”季窈还不放弃，“之前你那么讨厌我，可现在呢，我妈都已经江叔叔结婚了，咱们成了一家人，你说这还不是上天注定的吗？”

这种话别说江淮了，陆子继听着都烦，闻言便拆台道。

“哦，上天注定你成了老江的妹妹，你知不知道乱伦是不对的。”

“呸呸呸，什么乱伦，我跟淮大又不是亲兄妹！小说里这种设定的情节多了去了，最后不也还是在一起了。”季窈不甘示弱地说。

“是，小说这么写，那也得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你呢？你充其量就是自作多情，能不能清醒点？”陆子继继续反驳道。

“我…”季窈被堵得无话可说，转而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淮，“你就真的不喜欢我吗，淮大？我都喜欢你这么久了，就连你把我辞退我都没放在心上，反而还等了你这么久，你不觉得这样的我才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觉得。”江淮对季窈那套缘分论已经免疫了，哪怕她哭着说出来，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季窈心都要碎了。

看她一副随时准备哭出来的模样，陆子继到底有些不忍，怎么说也是小姑娘一个，虽然对她很无语，但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想了想便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结果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季窈把手一推。

“我是不会放弃的。”她的自愈能力十足，脸上已经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充满了斗志，“来日方长，我会一直等你的，淮大！”

说完人就转身离开，连脚步都带着坚定的响声。

……

陆子继服了。

就冲这脑回路，怕是等江淮这辈子过完了，她都还能安慰自己下辈子有机会。

不过——

“她不会去找小姜助理下战书了吧？”别的不说，以季窈的性子，她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江淮闻言眉头一蹙，下一秒人就抬脚走了出去。

陆子继见状赶紧跟上。

果然，刚出去就看到季窈站在姜宛宛桌前，拿着笔正在一张便利贴上写着什么，满脸的认真和专注。

她之所以只能写，是因为姜宛宛人不在位置上，连包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她会去哪？

不由得，陆子继就有些担忧。

“老江，你说小姜助理该不会是被气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