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回家后,就把祭师让他出去的事情告诉了娥娘。
他以为娥娘一定会强烈反对,然后去找祭师大闹一场。谁知娥娘听说后,只是平静地说:“小石头,既然祭师让你出去,肯定有他的打算,你就好好准备一下。
“早点睡,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就直接走出去,消失在无尽的夜幕之中。
刘石不明白娥娘怎么会那么平静,也许是认为他长大了,也该出去走走了吧;也许是有点烦他了,他走了之后,娥娘耳根肯定清净多了;也许是娥娘早都知道他有一天要走;也许......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小娥一直走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然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小石头一定会走,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一点防备也没有。她还没有做好与小石头分别的准备,她还没有帮小石头攒下娶媳妇的钱,她还没有看到小石头穿着她缝制的新衣服,她还没有.......
她还没有做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数都数不清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小石头来找她的那个晚上,听到虎子死亡的消息后,她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死志。她已经没有了什么牵挂,就准备随虎子远去,一直陪伴着他。恰巧这个时候,小石头偷偷摸摸的推开了她家的大门,悄悄的喊着:“娥婶婶,你睡了吗?”
她感到非常奇怪,这个小家伙怎么来了,今天她的家里可没有兽奶。但还是回答道:“还没有睡。”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高兴的跑了进来,神神秘秘的说:“娥婶婶,我有一个问题能问你吗?”她想自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帮帮这小家伙吧。
“什么问题?”
“我发现打猎的叔叔们,出去以后,总有那么几个叔叔再也回不来了,就非常好奇。可是,我问石爷爷只是怎么回事?石爷爷的回答我一点也没听懂。而这次虎叔叔出去打猎后,就没有再回来,他去哪里了呢?他不要娥婶婶了吗?我以后的兽奶怎么办?”
小家伙幼稚的问题,使她再次想起和虎子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但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她还记得虎子最后出去打猎的时候,深情的对她说:“小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钱,不能带你出去和我一起受苦,等到我攒到好多好多的钱后,就带着你走出石部落,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回忆起虎子临走之时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石头看到她哭了,也跟着哭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温柔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小石头就成了她的孩子。
小石头初到她家的那几天,还一直往祭师家跑。当时的她可是非常嫉妒的,小石头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她很害怕,小石头出去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再往后,小石头越来越和她亲了。
小石头喜欢喝兽奶,她就帮部落里的男人们洗衣服,让他们打猎的时候帮忙捉一些哺乳期的动物。
小石头喜欢穿青色的衣服,她就攒钱让祭师去外面的时候,顺便带点青色的染料。
小石头睡觉的时候,喜欢踢被子。她就每天晚上,去他的小屋子里,把被子捡起来,轻轻地盖上。
......
她一个人趴在一块柔石上哭了好长时间,也想了好多关于小石头的事情。
最后,她想要看看到底要做什么。
祭师看到小娥来了,就指了指石桌旁边的石椅,示意她坐下来。然后给小娥倒了一杯茶水后,才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就提前在这等着。”小娥一点也不惊讶,其一,你让我家孩子独自一人去外面,不用好好的给他娘交代一下吗?其二,祭师一向很神秘,除了上次自己讲起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外,小娥再也不知道关于他的其他事。
“看来你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
小娥反问了一句,站了起来,走到祭师面前。
“你为什么要让小石头出去?”
祭师平淡的回答道:“小石头已经学的差不多了,需要到外面历练一下,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你真是这样想的?”
小娥恶狠狠的盯着祭师,
“对,就是这样想的。”
祭师笑着回答。
“呵呵,自从你来到石部落后,每年只是照常教那些孩子一些关于8大职业相关的东西,从来没有对待某个人像小石头那样上心过。而且我询问过小石头一些东西,你教给其他人的,和教给小石头的不一样,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没想到你一个小部落里,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竟然观察的这么细致。”
祭师夸赞道。
“如果你肯把教小石头的那些东西教给石部落的族人们,那些打猎的族人根本就不会死,我的丈夫也不会死,为什么?”
小娥红着眼睛喊道。
自从小石头学武之后,就经常在家里进行锻练。而且从那以后,小石头的饭量越来越大,身体也变得强壮起来。她曾经亲眼见到,小石头一拳把一块坚石打碎。她当时就非常震惊,坚石可是地图中硬度排名第56位的东西呀。从那以后,小娥就对小石头学的东西格外关注起来。每次小石头回家后,她都会询问今天学习到了什么新东西。了解的越多,越是害怕。
祭师教小石头的东西除了8大职业相关的,有时候还会涉及一些隐秘。她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直觉告诉她。祭师并不仅仅是因为和小石头比较亲近的原因,而是另有目的。
而这次祭师让小石头去星域的东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祭师听到小娥的质问后,只是平静的喝了口茶。
然后,有些沉重的说道:“我是不会害小石头的。可是,有一些事情他必须去做,也一定会做,这就是宿命。”
“宿命,那天我听了你的故事后,以为你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断奋斗的学者。而现在我却发现,你就是一个懦夫。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发挥自己所长,为星域的生灵做贡献。”
“哈哈,懦夫,我确实是懦夫。妻子死了,月儿没了,我还在一直坚持着。为什么?师傅,为什么是我?”
祭师突然站了起来,发疯一般的喊着。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祭师像是突然衰老了几十岁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喃喃道:“我也不想小石头离开,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去面对这些世情的。他姓刘,当初我捡到他的时候,脖子上面挂着的吊坠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姓刘怎么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小石头,我是他娘就足够了。”
“刘曾经是帝姓,你应该明白了吧。”
“说不定这只是巧合呢?”
“那个吊坠是用地图中奇珍榜上排名第一的死海琉璃所做的。死海琉璃顾名思义,就是从死海中挖出来的琉璃。死海位于星域的最东边,和魔族所在的地盘接壤,常年爆发战争。传说死海是星域之中最神秘的地方,无论任何东西进入死海都会漂起来,所以想要深入死海中挖东西,很难,很难,不是一般势力能够做到的。”
祭师看见小娥的情绪低落起来,安慰道:“小石头的未来一定不平凡,如果你真的想要帮他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
“好,我学。只要能够帮到小石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周后,刘石背上背包,踏上东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