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少夫人赵若芸才悠悠转醒,她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的。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哭了?”面色苍白的赵若芸循声望去,焦急的问老夫人慕容葛赢。
皇后上官雪抱着孩子,紧走过来说道:“嫂子莫急,这孩子应该是饿了,才哭得这么大声。”
“我要看看孩子,快让我看看!”
上官雪把小孩儿轻轻的放到她身旁,许是靠近了母亲,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孩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努力的张开眼睛望着赵若芸。
赵若芸看看褓裹里的孩子,却又望向婆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儿媳劳累,终于生了个男丁,与我上官家功不可没!”
“嘶……”
赵若芸一手掩面,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喜极而泣。
多年来,她以一介庶女之辈嫁入世家豪门上官家,羡煞多少大秦名门闺秀。因连生三女而无一男丁,又受尽多少他人冷潮暗讽。
若她真不能为上官家添丁加柱,那说不得上官文就会另配贤妻为他生儿育女。若真是这样,那就连她百年之后的牌位都进不得世家宗祠,顶多会在族谱上写上她的名字而已。
万幸苍天护佑,终于给了她一个儿子,让她为上官一族生下了一个男丁。
赵若芸对着孩子又是哭又是笑,一时间竟是痴了。
忽的又想起一事,又问道:“孩子既已降生,文哥与父亲可见过了?”
“他们见过孩子了,他俩得知你为我们上官家添了个男丁,甭提多高兴啦!”
老夫人笑容满面的招招手,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慕容葛赢拿过纸张交给赵若芸,说道:“孙儿生下来后,老头子就给取了这个名字——上官伯雄。”
赵若芸照着纸张念了一遍:“上官伯雄!父亲费心了,这名字寓意深长,但愿吾儿不负众望。”
老夫人笑道:“世家子弟哪有怂包,尤其是我上官家。待我孙儿成年之后必定刀斩贼寇、战功赫赫,继我第一世家威名。儿媳妇,你生下伯雄可真是福气到了。虽然伤了身体,可咱上官家必会为你寻讨秘药来为你医治的,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呐!”
“嗯!多谢婆婆,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婆媳两人正在交谈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喝喊:“内宫大总管卫钲到!”
工部尚书上官衍与携禁卫军大统领上官文急忙相应,老尚书抬手以礼,笑着说:“谁人不知卫总管是为陛下内侍官,轻易不会离开陛下半步,今日怎会忽然来我上官府?”
卫钲连忙弯腰给上官衍行礼,说道:“国丈老大人安好,下官可受不了您的礼啊!还请老大人随意些。”
“哈哈哈,卫钲啊卫钲,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较真。好,那咱们就随意些!”
上官衍摸摸胡子背过手,笑着说:“行了,都是自家人,有事直说就好!”
卫钲侧过身抬起手,说道:“恭喜国丈喜得顶柱之孙,下官是奉陛下令,来给您老人家送礼来了!”
“哦?呵呵,我这儿媳刚刚生产,陛下在宫中就知道是个孙子,看来陛下消息很灵通啊!”
“国丈老大人,您都已经准备宴请朝廷各位大臣了,还命人施济多日。陛下要是再不知道您得了个孙子,那陛下还是陛下吗?”
听出上官衍语气中的不善,卫钲急忙陪笑解释道。
“卫总管,老夫绝无拷问你的意思,还请你无需多虑。咱们还是说说陛下让你送了什么吧!”
“喏!那下官就斗胆冒犯国丈大人了!”
说完,不等他多言。卫钲向后一退,挺直腰板喊道:“上官氏族接旨!”
上官衍闻听此声束袍正冠弓身行礼,上官文一身铠甲单跪于地,府院之内一众仆人婢女尽皆俯首跪听。
就连在屋内的老夫人慕容葛赢、皇后上官雪都出来跪拜在前。林沐拉着上官三姐妹伏在其后,用心听着。
卫钲从小太监的手中取过一卷圣旨,大声喊道:“陛下令——上官氏战绩标榜、功勋卓著,乃我大秦之柱石。然,三胎而有一子,实为不易。故,特封上官伯雄为勤勇伯,赏好马十匹,剑铠两套。其母赵若芸,封贤良伯,赏黄金百绽,明玉一对。特此!”
“上官氏多谢陛下圣恩!”
老大人双手接过圣旨,向皇宫方向拜了一拜,才起身笑道:“老夫着实没有想到,陛下这礼……送得也太大了些!”
卫钲解释道:“老大人,您这小孙子自打一出生就是富贵的命。陛下特意封赏上官夫人母子,也是关心上官一族,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嘛!”
上官衍微微一笑:“好!既然如此,这礼老夫就收下了。大总管此番前来送礼,老夫怎可让你空手而回。文儿,到族库取百年乌芝两颗送于大总管。”
“喏!”
“哎?老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上官衍抬手止住卫钲的话,笑道:“今日我府上双喜临门,老夫甚是高兴。既然你卫铭来了,就与我同乐一番,莫再推辞。”
“这……好吧!那下官多谢老大人了,时候不早,下官还得回宫中给陛下复命呢!老大人,容下官告辞!”
“嗯,早些回去也好,毕竟陛下身边离不开你。文儿,替我送一下卫大总管。”
“喏!大总管,请了!”
“不敢不敢,有劳大统领了。老夫人、皇后,下官告辞。”
卫钲施了礼,跟随大统领出来上官府,又说了一番恭喜的话,这才回了皇宫。
回到宫中,卫铭向大秦陛下林铭一五一十的汇报了此事的经过,包括上官族府里人的一言一行。
林铭听后眉角稍稍抬了抬,说道:“看来我这国丈心思还是那么缜密,就连给他送个礼都那么考究,他可是看出来什么些?”
卫钲回话:“这倒不至于,毕竟陛下您的旨意,也是在整个九阳城都传开了才到达的。这完全合乎情理的,我想老大人不会猜忌的。”
林铭眯着眼睛,手指轻叩台案,说道:“不猜忌是最好的,告诉你的暗子,下次这种天下皆知的事情别再给我禀上来,净做糊涂事。”
听出秦皇语气中的怒火,卫钲赶紧下跪解释道:“下官有罪,是下官欠据思量。可是陛下,各个暗子早已摆放稳妥,唯独上官家族是个新晋之徒,还请陛下开恩。”
“既然是个新人就更应该好好调教,我不希望这种事情还有下次,明白吗?”
“喏!下官回去后,自当严厉训斥他们,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哼,退下吧!”
受了教训,卫钲颤颤巍巍的起身退出御书房。
擦擦鬓角留下的汗水,卫钲直起腰板,快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