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扶桑将众人聚集在角落。
“素菲,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扶桑的声音快要被噪声淹没,“我殿后,你们快走!”
“快,快走啊!”
素菲领会,众人相互搀扶着,在素菲的带领下,迅速往另一个洞口而去。
现在只剩下扶桑一人留在厅中了,她用灵力运起石头堵住了所有的洞口。
既然日及说过这里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那么她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回想起日及的话,扶桑顿时镇定了下来。
来吧!
很快灵兽们就开始顶撞扶桑用石头堵住的洞口,强劲的冲击力像洪水猛兽,石门马上就快不顶用了,摇晃地剧烈,石头也开始掉落下来。
扶桑集中注意力,死死地盯着们,一旦它们冲进来,就发力——
只见一门的石头轰然倒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空中灰尘漫布,一片灰色,模糊了视线。
眼看扶桑做好准备就要打上去了。
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地定格――
一拥而进的灵兽此刻都乖巧地蹲坐在地上,臃肿而庞大的身体挤在一块,将洞门堵地严严实实。铃铛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扶桑,看上去凶狠目光却呆萌,一副说不出来的诙谐可笑。
即便如此,扶桑心里毛毛的,谁告诉她为什么现在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还不如直接打一架!
扶桑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悄悄地往后移了几步。
好家伙!它们也拖着身体向前挪了几步!
陆扶桑,你现在该怎么办啊?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寂静之中,只能听到灵兽们发出的沉重的粗喘声,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在死寂的夜中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随时都会爆炸。
“行行好,各位大爷,放我走成不?”
耳边一阵响亮的呼吸声,像是灵兽们发出的抗议声。
你们不让我走我也必须要走!
扶桑运起灵力,腾跃至半空。
灵兽见她如此大动静,也都纷纷躁动起来,发出怒吼声,穿云裂石,山洞又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打头的那只灵兽身似牛,状似虎,脖子却又细又长。
陆扶桑看准时机,直接踏上了它的背,俯下身子,一手钳制住它的脖子,另一只手保持平衡。
灵兽开始抖动,想要甩掉扶桑。
但扶桑又哪肯放开,牢牢地控制住它。
此时扶桑脑子中不仅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些灵兽,更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就在她费劲脑汁思考着办法的时候,四周的灵兽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她骑着的那一只也静止不动了。
静得仿如石像。
也是在这时候,空气中涌动着巨大的灵力。
扶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充满了力量。
头顶的“夜空”中俯冲下来一条龙,摆动着尾巴,寸寸鳞片辉煌如金。光从它坚硬的鳞片上反射下来,熠熠生辉。
扶桑脑中立马想到了日及的真身,合风云,超忽荒而躆昊苍。而这条龙又有些不同,倒是和书中说的一样“虎须鬣尾,身长若蛇,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能走,亦能飞“。
不知日及能不能也像书中写的那样“能倒水,能大能小,能隐能现,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
好像,想的有点多了……
巨龙着地。
“你终于来了——“
渺远的声音从远古传来,虚幻空旷,空灵悠长。
你你你——
这条龙怎么会说话!
见了鬼了我去!
扶桑瞠目结舌。
应该逃跑?逃不掉啊!
“我认识你吗?”扶桑小心翼翼地问道。
巨龙呼出的气喷在扶桑的脸上,如大风刮过,潮湿温热。
陆扶桑心惊胆战,却又无处遁逃。
敢情她是和龙有缘吗!
扶桑回忆起给日及上药的情形——
“你不认识我了?”巨龙一脸失望,低下了头。“几万年过去了,您过得好吗?”
记忆相片中一片灰白,像是丢失了什么。
这,她?
她本应该认识这条龙吗?
熟悉感涌上心间,又是这种感觉!
“这几万年中,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如月剑。每次看到如月,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您是会回来的——”
“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扶桑哑然,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着巨龙,它大眼忧愁,看着扶桑,虔诚似个佛门中人。
“你是谁?”扶桑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巨龙的头,“我不认识你,你没有认错吗?”
我怎么会是这条龙的主人!
“主人,我不会认错的。您还是没有变,我可以嗅到您的魂魄……不对,您的七魂六魄怎么会少了一魄!”
“你说什么!”
“怕是您不记得是因为魂魄的原因。”
“不可能,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少了一魄少!了一魄,又怎能活着!”
“主人,您当然不同。我会替你找回魂魄的。”
巨龙转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瞳仁灵动,清澈的眼睛好似天山之巅天池圣水般纯净透亮。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
完全就是一个俊俏的小少年,刚才那老气横秋的声音全然不符合。
大抵是见了鬼,或者说,最近耳朵不太好使。
“你还是那条龙吗?”扶桑觉得她今天又经历了太多,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我是青龙啊。”青年笑弯了嘴,仿如夜幕中皎洁的上弦月。
这微笑带着强大的感染力,如磁石般吸引着扶桑,她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温暖的笑容了。
为什么有一种异常怀念的感觉?
“我是扶桑。”
“我知道的,你是阿桑。”
阿桑,又是阿桑,她到底是谁?
而现在的她,又到底是谁?
不论是日及还是天枢,亦或者是现在的青龙,都认为她就是“阿桑”,会不会,这就是真的!
就像青龙说的因为她丢了一魄才失了记忆。
那又是什么记忆?
总而言之,所有的答案都在那记忆中。
扶桑不知此时作何感想。
以前她总以为那个“阿桑”根本不是她,可悲的是别人竟一直把她认错,就像一个可笑的替代品,所以她总是很生气,甚至是嫉妒和忿恨。可她现在不那么觉得了,她开始相信,她就是那个“阿桑”,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凑巧而又熟悉了,她找不出破绽。扶桑开始发现,她一直以为的假象好像就是真相。从前她排斥那个“阿桑”,是因为日及眼中的柔情,像是只给那个人,而她现在又很庆幸,如果她是“阿桑”,她是说如果,那么日及对她——
即便她不是“阿桑”,她也不会放弃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