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文萱，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很没用，更因为你一直认为自己没用！你脑子比我好用，领悟力比我高，身边还有一大堆人等着教导你，你凭什么放弃自己，凭什么否认自己，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做？

因为身体不争气，是个废物，学不了任何灵力体术？

我呸！这个世界上，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天才的？哪个人不需要努力就能取得成绩，哪个人可以不付出就得到成功的？

没有！天才也是一步步打拼出来的，一旦松懈了，便会被人超过，就算是一个废物，努力了也会有超过懒惰天才的一天！

别人瞧不起你是个废物，那就让他们瞧不起好了，灰心泄气只会让他们更加瞧不起你，更加鄙夷你而已。努力了，也许什么收获也不会有，但是不努力，就肯定什么也没有！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去换取自由，而不再处处需要别人的保护？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不再看着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夺走？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有一天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叫那些曾经轻视你的人闭上他们讨厌的嘴，让他们为你的大放光彩羡慕妒忌？”

“想。”

“太小声了，你说给蚊子听呢？”

“我想。”

“听不到啊，你喉咙没气了吗？”

“我想，我想，我想啊……”

惊羽冷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伸出手拍在皇甫文萱的脑袋上，正色道：“你想了也没用，还需要行动的。

如果你只是说说而已，被人吼了两句就哭鼻子掉眼泪的，那还不如早早回家躲在别人的庇佑下，顶着这副破败的身体，过完你惨淡的人生算了！

如果你想要摆脱过去的阴影，那就收起你的眼泪，那是弱者的伙伴，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需要眼泪的安慰。

别人想笑，就让他们笑去吧，反正他们不是你，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如果被人嘲笑，心里不爽了，那就冲上去果敢跟他们理论；说不过他们，就去找帮手；打不赢他们，就回来找师傅，师傅给你去揍人！

要当我墨惊羽的徒弟，就不能懦弱！谁惹了你，你就用你以前那副嚣张的姿态去狠狠地揍他们，出了事有师傅给你顶着。我墨惊羽的徒弟，就是要嚣张，就是要横着走，哪个不爽打哪个，打到他们爽了为止！”

汗！

巨汗！

狠狠汗！

滔天巨汗！

这个墨惊羽，够横，够拽，够嚣张！可是，却让人打从心底喜欢。将护短进行到底，即使把天捅破，身为师傅，也要为徒弟扛起一片天，好样的！

皇甫文萱呆呆地看着将霸气散发得淋漓尽致的惊羽，大大的眼里晶莹晶莹的，亮得吓人。墨惊羽刚刚说，自己是她的徒弟，也就是说，她答应收她为徒了？

“师、师傅，你答应……收我为徒了？”皇甫文萱左手握右手，紧张地盯着惊羽，眼里有着期待之色。

咚！

惊羽给了她一记毛栗子作为回应，她怎么就脑子发热答应收这个丫头为徒了呢？败笔，真的是人生一大败笔啊！

“笨蛋！你都喊我师傅了，还问这种蠢问题？”没好气地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惊羽无奈地扶着额，为什么如此聪明的她，居然会有这么呆的徒弟，天理何在啊？

似想到什么，惊羽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徒弟，挑着眉问：“笨蛋徒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吗？别告诉我你是喜欢受我的毒舌侵害，所以才迷上我的啊！”

乖巧地摇摇头，皇甫文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你那天打了我啊。”

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惊羽蹲下身子与皇甫文萱平视，双手托着下巴，死死地瞅着她的笨蛋徒弟，似乎是想瞧出她脑袋的结构是不是跟别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摇摇头，皇甫文萱抿抿嘴，接着带着些许怅然解释道：“从小到大，因为身体不好，都没有人打过我。看到一些大臣家里的儿女说过他们被打的经历，我觉得很羡慕啊。

我也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做错事了有人责备，有人惩罚自己。可是，父皇从来都不会骂我，身边的人也都是顺着我的意思。

因为我的身份，他们从来都不敢忤逆我，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像是被人排斥了一样，一点儿也不开心。

师傅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那天，我真的觉得，自己也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不会再那么另类了。我也想跟其他人一样，有人可以在自己犯错的时候教训自己，那样子，我可以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有存在的感觉……”

皇甫文萱很开心地说着，似乎是因为终于有了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不再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而对她毕恭毕敬，甚至是避而远之的。

她可以跟这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听听她对自己的看法。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会给自己提出来，责备自己；做得好的地方，她会表扬自己，鼓励自己。

在这个人面前，她是存在的实体，而非一个只是一个尊贵的身份；在这个人眼里，她是有存在的意义的，而不是无所谓的路人甲路人乙。这样的感觉，从未有人给予过，即使是她的父皇和哥哥，也从未有过的。

看着小徒弟兴高采烈地表达着自己压抑在心底很多年的最真感受，惊羽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渴望被人关注，渴望被人需要，却始终无人理会的自己。

有时候，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即使少了自己，这个世界还是照样日升日落，永不改变，好像自己的存在，根本可有可无，不具备实际意义。

手慢慢扬起，放到了小徒弟的脑袋上。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停止说话，愣愣的小徒弟，惊羽眼里倒映的那个小小人儿，却变成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金发蓝眸的小孩，正呆呆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将自己的大手从头上拉了下来，紧紧地捧在手心里，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拽着不肯松手。

皇甫文萱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突然呆呆地看着自己，露出那样迷茫的神情。可是，她却从师傅的蓝眸中读懂了她的心情，是孤寂，是苍凉，是那种不被人需要的惶惑。

师傅，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曾经也迷茫过，质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呢？不被人需要，不被人关注，就像透明人一样的存在，无论怎样任性地去折腾，也换不来一丝一毫的眼光，哪怕是厌恶鄙夷的也好。

所以，她捧住了师傅的手，希望能够给予她一点温暖，她想告诉她，就算整个世界都不要她了，徒弟也会永远陪在师傅身边的。可是，师傅却快速地抽回了手，把自己的情绪给隐藏起来了。

“别用这种眼光瞅我！”惊羽嫌恶地看着呆呆的小徒弟，继续毒舌，“你家师傅我虽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过，我不喜欢小萝莉，你可千万别王八看绿豆瞧上眼了啊！听清楚了，我只讲一遍，你家师傅我喜欢的是男人，不喜欢女人，千万别芳心错付，免得到时候黯然神伤跑来找我哭啊！”

喜欢男人？师傅这么漂亮的人，居然喜欢的是男人？皇甫文萱鄙夷地瞅着自家师傅，打量着师傅旁边那几个男的，似是想瞧出哪个才是正牌“师母”。

用手指轻弹了下小徒弟的脑门，惊羽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怎么，嫌弃我呢？不喜欢的话，那就乘早滚蛋，免得说我教坏你这个小屁孩，到时候你父皇跑来找我算账那就倒霉了！”

跳到惊羽面前，皇甫文萱抱着她的腰不放，嘴里还嚷着：“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打死都不放。师傅，你就认了吧，我是赖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