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
崔琪然的怀孕，对于她自己来说是个意外，对于已经三个月的宝宝来说是明天，对于崔父崔母来说既是意外也是明天。
icu里，一直当做儿子养的周均正在鬼门关转悠，这边出现了不孕的宝贝女儿怀孕的消息。
崔母和崔父百感交集。
办公室里，李教授和崔母王芝相对而坐。
“琪琪怀孕了？琪琪怎么会怀孕的呢？琪琪……琪琪确定怀孕了吗？”
王芝疑惑的一遍一遍的问到，像是问自己，像是问坐在对面的丈夫李君山。
“我找妇科那边的王燕确认过了，没错。”
“那她的多囊卵怎么样了？”王芝问道
“王燕说因为怀孕，多囊卵症状比年前减轻了很对，孕激素上去了，雌激素也达标了，而且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
“王燕之前不是言之凿凿的说我们琪琪怀不了孕吗？说什么子宫条件不好，多囊卵反复发作，以后要不了孩子。”
“她知道琪琪怀孕以后也是吃惊的不行，我问她她说她解释不清楚，可能这就是医学吧，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不怪她。其实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李君山叹气，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王芝办公桌上的全家福。
“这都是什么事啊？均均在医院里平白无故被医闹打成重伤，琪琪一个没有男朋友不能受孕体质的女孩子怀了孕？这都是什么事啊？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李君山起身走到王芝身边轻轻把她揽入怀中。
“老婆，我们现在只需要照顾好他们两个还有武一琅，其它的别想那么多，孩子们最重要。”
怀里的王芝点点头
“嗯，对，孩子们最重要。”
收拾好心情的两人继续对话。
王芝开了口，“我一会就去琪琪病房，你放心，她不说我什么都不问，王燕那边我再去详细问问。”
李君山同意的点头：
“均均和琅琅这边我来照顾，有院长坐镇，你别太担心，有情况我随时让小刘告诉你，你就安心陪着琪琪。”
商量好的两个人分头开始行动：一个人去了icu，一个人去了产科。
icu里的周均已经过了危险期最重要的12小时，还有十二小时要度过。
晚上六点，院长和各个科室的主任匆匆忙忙到了icu办公室，看完周均各项数据的院士教授的脸色没有了上午那么阴沉密布，注意到这一变化的武一琅和李君山稍稍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会诊在你一言我一句中开始。
至始至终几乎都在围绕着何时进行脊髓解压手术合适在争论。
每个教授从自己的专业出发，用尽毕生所学去表述自己的观点见解。
会诊持续到晚上八点多似乎有了结果，一群人放下手中的笔，关上电脑，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李君山和武一琅的到来。
武一琅是被院长助手和李君山扶着进到办公室的，看到武一琅的样子，各位教授纷纷起身让出自己的座椅。
因为坐的时间太长，武一琅腿部血液回流不畅，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麻木异常，根本走不了路。
院长率先起身，把凳子移到了合适的位置给武一琅坐下，并嘱咐助手给武一琅进行腿部按摩。
示意李君山和各位教授坐下之后，打开电脑，拿起ppt遥控器开始说明周均的情况和后续可能的治疗方案。
“既然周均的爱人在，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
“老李你也看到了，周均的各个指标恢复的出乎意料的快，这证明他有很强的求生欲，身体各项机能虽然毁损严重，但没有往糟糕的方向走，反而有好转的倾向”
“这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在告诉我们，他需要帮手帮助他恢复，也就是二次手术，解除脊髓压迫。”
“二次手术是必须的，无论你或你同不同意，我们都要做，这是我们讨论的共同结果，即使你们不同意手术也会进行。因为周均没有直系亲属，我可以代为签字，把他推上手术台。老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相较于成为一个植物人，周均肯定更需要一个为他拼一把的手术。”
院长指着门口的方向，看着武一琅接着说到：
“武先生，你们现在需要决定的是手术时间，我们讨论了两个时间需要你们做决定，一个是现在，结束了这个会诊我们马上开始准备手术，还有一个是过了这个24小时危险期，利弊的话都在你手上的单子里，我们都一一列举了出来，您看一看，最晚半个小时后给我一个答案。”
“好的，谢谢各位教授，各位老师真的谢谢你们”武一琅艰难的起身鞠躬致谢。
李君山和武一琅坐在了周均的病房门前。
李教授率先开口：“基于我现在的医学知识，我不认为我能给你什么比各位专家更好的建议。所以，这件事需要你来定夺，不管是现在还是明天，我相信均均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李君山说完就进了icu办公室。
武一琅则第一次进了周均的病房，坐在床旁边，武一琅握着周均的手。
“均啊！你知道吧，我爱你，很爱很爱，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独活，我知道你害怕一个人，所以，一个人睡了这么久了肯定害怕了吧？别担心，再多睡一会儿，等下了手术，一睁眼，我就在。”
“你别怕，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武一琅亲吻着周均的手背和额头。
五分钟之后。
武一琅去了icu办公室。
晚上九点半，周均麻醉好之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崔琪然和崔母王芝以及崔父李君山还有麻醉科室一众同僚散坐在麻醉科办公室。
时针滴答滴答在走，处理文书工作的键盘哒哒哒的响，紧张的踱步声沙沙沙的摩擦，偶尔还有敲击桌子的指节声。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此时的武一琅躺在麻醉科的值班室里平静的睡着。
因为担心，时不时去看一眼武一琅的李君山突然走出了办公室，消好毒，做好无菌操作穿上手术衣进了手术室。
也许太过于心疼武一琅，也许是心怀愧疚，李君山在武一琅蹲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给他打了一针镇静药，和几个年轻的同事合力把他搬回了值班室的床上之后又打了一剂催眠药，帮助武一琅深深地睡去。
如果不接住外力帮他休息，武一琅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因为担心手术进展，李君山再也坐不住了，最后还是进了手术室，亲眼监督手术的一刀一式。
手术时间不算长，院长主刀技术熟练，王一山麻醉监护经验老道，历时了三小时十五分之后，手术室的提示灯灭了。
李君山的心像是放下了石头般，快步走回了办公室报告这一个好消息。
得知消息的同事们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开始值班的值班，回家的回家，夜班的夜班，交接班的交接班。
还在睡梦中的武一琅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
崔琪然看着熟睡的武一琅，轻轻的说了一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晚安啦。说完轻轻关上值班室的门。
因为崔琪然需要好好休息和补充足够的营养，崔母拉着她回了家。
李君山则依然留在医院守着周均。
凌晨五点再也扛不住的李君山趴在icu门口睡着了。
突然一声刺耳的警报声从周均的病房里穿了出来，李君山慌忙的起身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