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妻子道,“兰兰,不得无礼!”指着瞎眼妇人对她女儿汤兰兰道:
“她是……她是……是你父亲年轻时的朋友,你怎么能没大没小?”
汤兰兰噙着泪道,“妈!别人打你,你还护着他们!”
汤夫人道,“不,那也是她看到你父亲突遭大变,心里焦急,才不小心把妈妈推倒的。”
那瞎眼妇人道,“你个妖妇,骚货,不要你假惺惺地给我脸上贴金,不是你个骚狐狸,我的崔郎怎么会这样?”
吴立此时对这个瞎眼妇人有说不出的憎恶,黄玉郎道,“你个瞎眼婆子,人家不和你计较,替你开脱,你倒好,反而不停骂人!”
汤夫人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说完向瞎眼妇人,焦黄脸和那和尚施了下礼,道:
“我只想知道,我们汤家遭此惨祸,你们能不能看在和汤显认识的份上,帮帮他,让他神志醒过来?”
汤夫人说着说着,不禁泫然欲涕,道:
“再有几个时辰,半夜一过,就是初七了,他们说到时候,他就要回来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儿,好多人都劝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躲的远远的……”
“可是我不信,我一直不信自己的丈夫怎么下的了手,杀害自己的妻子儿女,我不信。我也不走,我走了,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荡在旷野里,我就不如死了的好。”
“我就守在这里,我要等他像从前一样回家,抱抱自己的儿子,我不走。”
语声凄婉,每个人都听的恨不能一起落泪,一时间堂屋里都不说话,只有那几个超度的人还在机械地围着空棺材转,在机械地唱着外人听不懂的咒语。
“呸!你这是报应!”瞎眼妇人道,“我们这次来,自然是要先救你,至于救了以后嘛,哈哈哈……”
汤夫人一听说救,赶紧又敛衽道,“多谢!”
忽听一个超度的人道,“这有何难?僵尸就是鬼,驱鬼刚好是我们的本事,到时看我的!”
汤兰兰喜道,“你有办法?要什么东西帮助吧?”
那人大手一挥,道,“不要什么东西,只要一盆狗血,几张火纸就行了。不过嘛,要先让道爷我吃饱不是……我吃饱了,管保他大鬼小鬼进不了屋子。”
汤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转眼就端来一晚鸡肉菜肴和酒,那人将鸡腿塞到嘴里,一边撕吃一边嘴里呜呜道,“好吃,好吃!”
汤夫人亲自倒了杯酒,道“请大师施法的时候,不要伤了我丈夫,他只是暂时丧失了神志。”
其实这几天汤夫人一直派人远远盯着汤显,只见汤显四肢僵硬,跳跃前进,专捡荆棘峭壁行走,哪里还有一副人的模样?只是在心里,还在骗自己,丈夫只是病了,还会好的会回来的。
吴立和丁瑞晴出了房间,经过黄玉郎的时候,黄玉郎悄悄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下巴微微抬了一下。
出了屋子,丁瑞晴道,“走,到后山去,刚才黄玉郎下巴比的好像是让我们到后山等他。”
吴立和丁瑞晴刚刚转到山后,黄玉郎就跟着过来了,远远的三人都互相亲热地喊了起来,就跟在外面打工,听说是老乡,那种亲热劲一样。
黄玉郎看到吴立和丁瑞晴的时候,吴立和丁瑞晴正很自然地拉着手,黄玉郎瞧出端倪,脸上微笑,道:
“恭喜你们两个!”
“恭喜我们什么啊?”吴立和丁瑞晴都觉得纳闷,等看到黄玉郎笑嘻嘻的样子,猛想起来自己还在和师弟手挽着手,反应过来赶紧把挽着吴立的手松开,红着脸道:
“你和你的表妹,汤兰兰,不也……”
黄玉郎道,“哪啊,那不是我表妹,只是要帮她,总得有个名分吧?所以,我们俩就商量的叫表哥,表妹。”
丁瑞晴吃吃地笑,“可要对你表妹好点哦。”
黄玉郎道,“刚才在屋里,没和你们打招呼,请不要怪。就是有个事,我们需要分开行动,让外人最好不要知道我们认识才好。”
吴立道,“什么事?”
黄玉郎道,“我打听到,那晚抬着轿子半夜从这走,就是把汤显变成僵尸的那些人,是幽灵门的人。”
吴立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可是我想不通的是,幽灵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黄玉郎道,“师弟果然是真正的大智若愚!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听说他们也是因为红云天书的缘故。”
吴立“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黄师哥的意思是,我们要做的两件事就是兵分两路,一路保护汤夫人,不受伤害,一路是找到幽灵门的人,追查红云天书。”
连丁瑞晴都没想到在转眼间,吴立就搞明白了眼前的工作指向,不禁笑吟吟地瞧着吴立,只觉得眼前的吴立长大了许多,英俊了许多。
黄玉郎点点头,吴立抓抓后脑勺刚要说话,丁瑞晴看到吴立又要开始他的标牌动作,嗔道:
“刚刚还在心里夸你聪明,又开始摸你后脑勺了。”
吴立闻言,讪笑着把手收了回来,道:
“可是到哪里才能找到幽灵门的人?”
黄玉郎道,“就在今晚!”
“今晚他们会来?”
“是,今晚幽灵门的人会来,待汤显杀了他的家人后,就要带汤显走,到幽灵门。”
丁瑞晴叫道,“那……那,我们今晚不要同时对付汤显,还要对付幽灵门?”
黄玉郎和吴立同时大笑,“怕了吗?”
丁瑞晴都着嘴,“我才不怕呢?”,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吴立的胳膊。
梆,梆,梆……三更已过。
所有的人都坐在屋里,静待那令人窒息的时刻。
屋外,风在呼啸。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叫,“头七已到!”
紧跟着一声“呜……呜……”的声音,由远而近,屋里每个人都被这声音弄的脊背发凉。
那个吃鸡腿的假道士忽然站了起来,硬着头皮,端起盆子里的狗血,来到门口,一边在黑漆漆夜里张望,一边作势要把盆子里的狗血随时泼出去,道:
“哪里来的妖孽,认不得这是你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