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豆还记得,那天她是被人掐人中掐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听有人道:“好了,动了,不碍事了……待会给她喝点姜水;要是有红糖,也给她加点……这是她初次呢,别舍不得,看亏了身子以后就不好生养了,你大儿回来还不怪你!”
接着是刘黑薯的嚷嚷:
“咱哪有亏待这丫头!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
让她干点活她就要死要活的,还不如养头猪呢!”
旁边那人似乎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着她,刘黑薯又粗声大气地呸了一口:
“谁知道她那脏日子就来了?
再说,哪个娘们没这几天,就没像她这样娇贵的!她以为她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吗?”
……
再过了片刻,人声渐远,她才睁开了眼,便见一灯如豆;
田苗焦急又欣喜的脸出现在眼前,抓着她的衣襟叫道:
“姐姐,你醒了!”
而顾银花坐在身边,正拿着一块布条翻看;
见她睁眼,顾银花低声道:
“你感觉咋样?——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这是咋了?”
顾银花神秘兮兮地一笑,拿着布条给她看:
“你可是大姑娘了!这个就用的上了!”
“这是啥?我看看!”
田苗好奇歪头,就想伸手去抓布条,道:
“要给姐姐用吗?”
顾银花连忙拍开她的手:
“嘘,别嚷嚷!苗苗你还不到时候,不能用!
我听他们说,这个呀,叫‘月事带’……”
田豆看到那块窄窄长长的布巾,依稀记得见过刘黑薯每月有几天也会在柴房避阴处晾这个,好像名叫“月事带”,她方才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来月事。
“嘻嘻,听人说,成了大姑娘,就可以生娃了!”
顾银花悄声笑道道:
“方才爪大娘说,等我哥回来,你们……圆了房,就可以生个大胖娃娃啦!”
她说完,又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我哥啥时能回来?”
田豆听了,有点害羞,也有点担心:那时,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听到顾家大儿子,也就是她名誉上的夫婿顾一金的消息了……
但她随即打了个冷战,感到肚子冷痛冷痛的——原来她那时还是满身泥水地躺在一块门板上,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裤裆都被血糊硬了……
饶是这样,顾银花看她发抖得厉害,想给她盖一条小褥子,却不料被进来的刘黑薯看见,刘黑薯一把就抢了褥子过去,骂道:
“败家东西!这臭丫头身上肮脏成这样,你还往上盖!给我起开!”
顾银花不敢做声,忙站起来;
刘黑薯低头看了看田豆,竖着眉毛,用脚碰了她一下:
“还在这停尸干啥?醒了就洗洗去!没得脏了我的屋!”
等她吃力忍痛爬起来,刘黑薯又从顾银花手里拽过“月事带”丢到她身上:
“这个可收好了!花了我三文钱呢……就一条,多了没有!”
田豆满身酸痛地挪了出去,看了看月亮——从太阳还没落山到月出树梢,原来她已经这样湿漉漉地躺着几个时辰了,难怪手脚都有些麻!
那天洗完澡,因为错过了时辰,也因为耽误了活计,还因为给顾家添了麻烦,她和田苗连晚饭也没吃上,就瑟瑟发抖地睡了;
她最终也没喝上一开始那人嘱咐的姜水,更别说红糖了,刘黑薯是只字未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体质虚弱,又被逼着疲累地劳动,加上她第一次来月事就受了寒,不太顺畅,导致后来的日子,她的月事也没规律过:别人都是一个月一次,她倒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这倒罢了,因为来月事很不舒服,她宁愿少来几次,但是被刘黑薯知道后,刘黑薯又常常明里暗里犯嘀咕:
“这没用的东西!连个月事也不争气!该不会是个不下蛋的母**?”
虽然这样,但是刘黑薯从来没有给她调理过,也没在月事期间给她补一补过……
现在想起来,真是搞笑!
刘黑薯一家还想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也真是够了!
真是糟心!
田豆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也还没来过月事,她想看来今后自己还要慢慢调理这月事的事儿啊!
灯火一晃,田豆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已经绕着场子走了大半圈了——也就是说,蛋蛋把大半席上的灯火都吸食过一次了……再往前走,就要逛到东家那边去了!
田豆往那方向瞅了几眼,果然看到了站起来“左右开弓”抱着坛子喝酒的光头小六的背影……在小六的背影后,她隐约看到了一身白衣的……苏二少爷或是苏二少爷?说起来他们两个,一个络腮胡病骄,一个怪脾气美男,都喜欢穿白衣啊!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