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一想到将这些人抓来去对付东骊军,不管谁输谁赢,到时候死的都是东骊人,胡蒙便高兴不已。
只是他却忘了,是人都会反抗,如今这些人是没有机会,一旦给了他们机会,胡蒙的昊天军反而会陷入危险之中!
让昊天军和如此多的东骊百姓在一起,根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了,便会炸得他们尸骨无存!
得知了他的做法之后,东骊是唾骂不已,沈飞更是气得想要奔过来杀了胡蒙这个老混蛋,以免他再继续祸害昊天的军队。
轩辕北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犹豫着要不要先派人将胡蒙杀掉。
不管这些人是如何想的,事情依然还在继续,胡蒙带着威逼利诱收编来的三十五万东骊人,加上自己剩下的十五万昊天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皋兰城外,他也不傻,先派探子调查了皋兰城的守军人数,在得知这里只有三十万人之后,顿时得意起来,打算在三日内拿下皋兰城,一雪前耻。
一时高兴他却忘了,自己手下的五十万人并非全是精兵良将,其中三十五万人还都是刚刚收编的东骊普通百姓,战斗力极低。
他们是下午到的,休整了一番之后,胡蒙决定晚上突袭,打皋兰一个措手不及,他早已经派人查得清楚,皋兰的守将名为叶涛,根本没什么本事,不足为惧。
事实的确如此,却又不仅如此。
王甫死前派人将重度昏迷不醒的魏岚送到了皋兰,就在一天前,魏岚已经醒来,虽然还不能上战场,但脑子却是清醒的,皋兰的守将对他极为崇拜,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在得知魏岚是为了救王甫才中毒之后更是钦佩,直接和他拜了兄弟。
叶涛虽然打仗不行,一身的武艺却很好,他是个单纯的武将,没有穆景那样的心思,也从未怀疑过魏岚的身份,对他十分信任。而在听了魏岚的战略部署之后,叶涛更是兴奋,甚至在听到魏岚说这次要让胡蒙有来无回之后,生出一股豪气来。
“对,一定要让胡蒙那个老混蛋和昊天的狗杂种们有来无回!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东骊的厉害,知道我们东骊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我们不是好欺负的!王大人的仇我们一定要报,这一次胡蒙竟然还敢逼着我们东骊人自相残杀,哼,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叶涛也说道,他并不认识王甫,但那人毕竟是东骊人,也就是自己的兄弟,想到那人为了东骊惨死,叶涛便觉心中有股滔天恨意,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去杀了胡蒙才好!
“胡蒙可能今晚便会突袭,叶将军你先去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恩,你身体还没好全,先好好养伤吧,等你好了,我一定要和你好好打一架,听说你刀法很好,我可是很早就想和你打了。”
“好,等这场仗赢了,我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哈哈哈。”
“对,等这场仗赢了!”
叶涛大笑着出去,魏岚的脸色却是瞬间暗了下来,他从床上下来,拿出自己的佩刀,细细地抚摸着,眼角渐渐湿了。
“王甫,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他低声说着,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坚定,“不过,我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谁也不能!”
胡蒙本想趁着夜色突袭,他以为对方定会认为自己长途跋涉而来一定会先做休整不会发动攻击,却没料到魏岚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张武是胡蒙手下一员大将,负责这次带人突袭,谁知他们刚刚摸到皋兰城下五十步的地方,上面便突然射来无数火箭,火箭顿时照亮了下面的人。
火箭就设在他们跟前一步远的位置,然后城墙上有人说道:“下面的人听着,我知道你们是我们东骊人,是无辜的,只要你们肯过来,我们就还是兄弟,我们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的!”
张武这次带来的人的确有一半都是东骊人,这些人听着‘兄弟’二字便湿了眼睛,一颗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张武却突然挥刀砍死了两个想要过去的东骊人,并威胁道:“你们只要敢过去,就是这个下场!”
他用刀指着地上的尸体,刀上还滴着血,一些人脸上溅了的血还热热的,他们都是普通百姓,何时见过这样的杀戮,顿时,再没有人再动了,全都乖乖趴在地上,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他们看着对面的城墙,城墙上是东骊人,他们和城墙只隔了五十步的距离,此刻对他们而言却是遥不可及。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张武不敢再出击,只得放弃了之前的计划,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城墙上有人喊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们肯回来,我们就还是兄弟!”
昊天军扎营的地方离皋兰城并不是很远,夜里,一道道洪亮的声音唱着同一首歌,是东骊一首很著名的曲子,歌的意思是歌唱家乡美好以及寄托对家乡的思念,东骊几乎人人都会唱。
这个主意是魏岚想出来的,他说那些被抓去的东骊百姓是害怕才不敢反抗,而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提醒那些人他们还是东骊的子民,告诉他们只要肯回来一切还会和以前一样,他们可以回到以前幸福的生活。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魏岚要的就是攻心,从心理上刺激他们,促使他们反抗,只要他们肯反抗,要想对付胡蒙便易如反掌了。
歌声飘荡在寂静的夜里,不仅是东骊人,昊天的士兵也听见了这歌声,听着听着,他们也开始思念起了自己的家乡,思念起了烧死在青玄城内的兄弟。
胡蒙气得不行,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几个人以示警告之后,他只能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堵住耳朵不许听,不然便要处死。
这样的行为不仅刺激了东骊人,就连昊天军也觉得过分,只是这些人虽然不敢说,私心里却已经十分不满了。
所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这种怨恨一旦积压久了便会爆发出来,昊天军中的东骊人一共有三十五万,当三十五万人的怨恨爆发起来,威力无疑是巨大的。
两日之后,当胡蒙再次率兵打算进攻皋兰的时候,昊天军中的东骊人忽然全体倒戈,攻击自己身边的昊天军。
战争越来越乱,胡蒙又气又急,却根本无法阻止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东骊人全部倒戈,跟着东骊军进入皋兰城,只剩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惊惧莫名的昊天军。
一番清点之后,昊天军的人数已经只剩下十二万,而皋兰城中却是有三十万的军队以及从这边逃回去的约莫二十五万东骊百姓。
他们再无胜算!
帝都依然没有消息传来,胡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越来越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开始后悔,后悔请愿来到这里,他想,如果现在是沈飞遇见这样的事情该多好,那样他便可以大肆地嘲笑他了。
当胡蒙被东骊军困在皋兰城外的时候,帝都的昊天帝终于知道了十五万昊天军被烧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
“胡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七日内必定拿下青玄吗?结果呢?啊?十五万!十五万昊天军给一座城陪葬,他还真是大方!”
昊天帝气红了脸,额上青筋直跳,他吼完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沈飞呢?沈飞去哪里了?”
“回禀陛下,元帅大人一来就杖责了沈将军,说是……说是陛下的意思,沈将军当时说等踏平了东骊愿意责罚加倍,元帅大人不肯,结果沈将军被杖责八十,是元帅大人的亲随亲自行的刑,后来沈将军受伤严重,用的药又被人动了手脚,伤不仅没好反而加剧,而且当时……”
昊天帝早知道胡蒙嫉恨沈飞的才能,如今听了这话哪里还会不明白是胡蒙假公济私,想要加害沈飞,心中顿时怒气更甚。
“当时怎么了?”昊天帝气青了脸,咬牙切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