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冷冷一笑:“原来是培养斯文败类的地方,难怪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他先是脸色一沉,尔后微微闭了闭眼,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浅浅,不要试图激怒朕,这对你没有好处的。”
浅浅侧了头,不理会他。
他缓步走了进去,浅浅看去,院子里也算是干净,但很朴素,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就像是一个寻常的院子,压根不像是皇子读书的地方。
“朕小时,很懂得明哲保身,父皇宠爱皇娘娘,对老三更是另眼相看,朕的生母只是一个寻常的妃子,有时一年半载的,父皇都未曾想过她一次。”皇甫鸿轩的脸上尽是一种对过去的恍然。
侧目看了浅浅一眼,他接着道,“其实,在皇娘娘进宫前,父皇也曾爱过母妃,或许,那不是爱,只是一种肉体上的迷恋。”
浅浅不语,爱与不爱,谁又说得清呢!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嘲讽般的笑,“在宫里,没有一个得宠的母妃,皇子的日子可想而知。老三虽比朕小,但父皇的全部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他的才学,他的容貌……”
浅浅低语,“你并不比他差。”
她说得是实话,皇甫鸿轩是另一种优雅的俊美,可能没有像皇甫夜那般第一眼让人惊为天人,但另有一番魅力。
论心计更不用说了!
他苦笑:“你在同情朕?”
浅浅没有答话,他要自弃,她也没有办法。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入了外殿,说是外殿其实也是简陋得很,只最简单的家具摆投而已,甚至找不到一个古玩之类的东西。
皇甫鸿轩放她坐在一个椅子里,她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他有些担心,但内心的狂热瞬间地掩盖了一切关心。
今天,他定要她成为他的。
他站着微微抬了下手,一会儿,暗影从暗处走出。
“把风清扬带出来。”他淡淡地说着,似乎是再寻常的事情般。
而浅浅却微睁大了眼,不敢想他想做什么!
当风清扬被带出来的时候,浅浅激动地想站起来,只是身上无力,只得坐着,急急地问:“师兄,你……”
“我没有事!”他也急切道,一眼看出她身子受损严重,再拖下去性命堪忧。
“让我看看她。”手被人制住,他扭动着,大声喊着,“再不治,她活不成了。”
皇甫鸿轩微颤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挣扎,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朕会让你治她的,但是……”他回头,直视着浅浅:“除非她答应朕的条件。”
浅浅咬着牙,“绝无可能!”
风清扬自是知道的,看着浅浅的模样,不治,必死无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劝她,但她是他钟爱的女子啊!
怎么可以?
原来他仍是有私心的,私心地希望她保有那份纯净的情感。
即使对象不是他!
浅浅心里知道师兄的挣扎,脸上流着泪,哭着对他说:“师兄,谢谢你成全我。”
冰儿已经安排好,是不是她可以安静地死去了,只是这一生,注定要负了师兄了,欠他的,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她喘了一口,目光凄迷:“清扬,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当你的妻子。”她从未这样唤他的名字,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风清扬沉痛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瞧,这次是师兄没有能保护你,反而累了你了。”
浅浅笑了,“这一生,能遇见你,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即使不是情爱,已经足以让皇甫鸿轩抓狂了。
“你们以为可以朕会让她这般死去吗?”他沉声道,脸上尽是愤恨。
是的,他嫉妒他们间的情谊,他皇甫鸿轩一生中,从未有过什么知已,他们怎么可以在他面前露出这种信任的目光。
人与人,注定是要互相利用,互相撕杀的。
浅浅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问:“你想怎样?”
“怎样?”他笑了,森冷的笑意未达眼底,就这般直直地插入到她心底深处。
“浅浅,如果,风清扬喝了那药,是不是会和你一样没有反应。”他轻轻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让她全身恶寒,尤如掉进了冰窑里一般。
“你不能!”她惊呼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风清扬,他的面上也出现一抹类似死灰般的颜色。
死,他们并不怕,但不能像是畜生一般的死去!
浅浅着急着,她不能让师兄受此侮辱!
她想站起来,却因为腿上无力而扑倒在地,只抓住了皇甫鸿轩的腿,她紧紧地抱着,急切地狂喊着:“不要这样,皇甫鸿轩,不要让我恨你。”
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没有勾起皇甫鸿轩的心疼,反而让那怒气更甚。
他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恨朕,朕不介意让这恨更多一些,也许多到可以让你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朕。”
他挥了下手,浅浅跌倒在地。
皇甫鸿轩滞了下,他已经放缓了力道了,但对她仍是过重了。
虽然在盛怒中,对她,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的温柔。
看她倒在地上的模样,他心痛了,抽得死紧的,但他不能拉她。
只要她靠在怀里,他愿意给她一切!
浅浅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又抱住他的大腿,没有说什么,只是流着泪瞧着他,那样子,让一旁的暗影都不忍看了,悄悄地别过脸去。
这时,他想起了一个女子,在她身上,他尝到了全世界最大的欢愉,可是那却是个蛇蝎美人,他毁了她,同时也把自己心底最后一丝柔情给划去了。
这些年来,他一次都未去见过她,偶尔想起的时候,便去寻一个女人来发泄,身体满足了,内心却更加地空虚。
而另一个男人风清扬看见浅浅这般,心都碎了,哽着声音道:“浅浅,不要求他,没有用的。”
这个男人是帝王,内心绝不是一个女人的哭泣能够打动的。
浅浅呆了呆,凝望着风清扬看似平静的脸庞,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
皇甫鸿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们不知道,方才他真的动摇了,别的女人求他,他断不会这般,但这人是浅浅啊!
他怎么会舍得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