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作用吧，楚楚总觉得从那次和李妈妈见过面，解开了心结后，所有事情都顺利起来。
春儿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殷记商行里很是平静，没有人怀疑她也没有人怀疑如兰，她们都很自由，她甚至寻到了机会跟如兰见了一面。
外面有李妈妈放风，室内的人就特别放松。如兰一见楚楚，忍不住扑过来抱着她哇哇大哭。
楚楚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半天，如兰才止住哭声，看着楚楚的衣襟上揉满了鼻涕眼泪，见楚楚正好笑地看着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小姐……”如兰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
“嘘，叫我楚公子。”楚楚忙提醒她，“私下里也这样叫吧，免得在人前叫错了。”
“可是……哎，楚公子，那天没找到你，老爷夫人可担心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你，你没摔坏吧？”如兰想起这茬儿，赶紧拽着楚楚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生怕楚楚摔坏了身子。
“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着吗？”楚楚赶紧拉着如兰坐下，“只受了一点小伤，养了一晚上就好了。你放心吧。”
“我哪放得了心呢？”如兰说话的时候又带上了哭声儿，“从小到大小姐都没受过伤呢！”
“你瞧，又来了，咱们好不容易见个面，好好地说个话儿多好……你这样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调戏良家女子呢！”
如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现在的小姐总是让人哭不得笑不得。
“小姐……哦，不，楚公子，您带我一起走吧……我一看见殷姑爷……殷老爷就害怕……”
“他……碰你没？”虽然李妈妈说殷路阳从来没到西跨院去过，可是……楚楚还是想跟如兰确认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从如兰嘴里说出来，她才真正放心。她把这归因为自己太关心如兰了。
“没有……殷……老爷让人传话说，没有大婚前我就还是钟家的大小姐……”如兰嗫嚅着回答，“可是小姐，到了京城怎么办啊？要是大婚的话……我就……那可怎么办啊？……小姐，您带我走吧……呜呜呜……”
“别急，我不是让李妈妈跟你说了吗？我会找机会带你们走的……”
“那……咱们走了，殷老爷要是对付老爷和夫人怎么办？”
“所以说，咱们要等机会啊……”楚楚拍拍如兰的手，轻声安慰她，“咱们一定会找到机会的。”
“那……好吧。”如兰终于止住了抽噎，“小姐可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啊！”
“嗯，你对你家小姐我没有信心吗？”楚楚睨了如兰一眼。
“有信心，有信心，当然有信心！”如兰信誓旦旦地说道，她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小姐身上了，如果对小姐没信心，那还不绝望死？
安抚好了如兰，楚楚觉得自己还需要出趟门儿，既然决定了跟着殷路阳同去京城，那么她应该把自己和春儿所需要的东西都置备齐全了。也就是在这次出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时，她刚把自己和春儿所需的东西买全，背着大包小包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小心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司大人家里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啊？”
“听说，司大人的公子昨天出门的时候，因为马车跑得太快，磕在一块大石头上，磕掉了一个轱辘，然后司公子就摔下来了……”
“人死了？”
“听说人是没死，不过受了重伤……”
“哼，平时总见他们撞了人，轧了人，这次终于轮到他们自己了……”
“谁说不是呢？”
“这就叫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哈，多行不义必自毙！”
“哼，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喂，你俩小声点，当心被人听了告诉司大人去，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司大人正焦头烂额呢！”
“伤势很重吗？”
“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司夫人天天哭得死去活来的。”
“那肯定是，他家可是就司公子这么一个独苗苗。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那也是活该。那司公子平时欺男霸女的事儿可没少干。”
“就是，听说，他的小妾就有七八个……”
“哼，那还不算被他糟蹋了给扔出去的呢……”
……
“人渣！”楚楚听着这些议论声，恼得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以前的云儿很少外出，所以对知州司向前一点儿也不了解，只是从父亲与别人的谈话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上次春儿被司府马车碾轧，她本以为是一次意外事故，没想到那只是司家人的常态。
现在听着人们的议论，她才知道司向前是这样一个人：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纵容自己的儿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朝廷怎么会任用这样的官员！难道就没有当权者肯听一听百姓的呼声吗？不过，司向前的儿子被摔成重伤倒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你说，那马车会不会是被人做了手脚？”
“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司府的马车天天跑那么快都没有事儿，只听说他们把别人撞伤撞残，从来没有司府的人受伤的事情发生……”
“那也是把人恨极了……”
“以后司府的马车该不敢横冲直撞了……”
“是啊，要真是人为的，那个人真是做了大好事儿呢，不知道因此救了多少人呢！”
“如果真是这样，咱们都应该谢谢人家，毕竟原来走在这路上都要担心怕被司府的马车撞了……”
……
到底是不是真的人有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呢？楚楚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那也太巧合了，前几天马车刚刚轧伤了人，昨天司公子自己就出了事儿。
如果是人为的，那人胆子可是够大的，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那人是出于义愤还是因仇报复？这些都不得而知。
楚楚只知道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好，回去也要跟春儿说说，她的仇已经报了！
楚楚不知道的是，她们离开庆城以后两个月后，在几位年轻御史的弹劾下，一道圣旨将司向前革职抄家。抄家那天，司府外聚满了庆城百姓。人们看着官差从司府抬出一箱箱金银财宝、丝绸布匹，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