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殁——也就是我,和兰天启本来打算一起去寻了柳山,路上口渴,我便想去路边茶摊上,喝些茶水。
“天启,我们已经赶了好长时间的路了,不如歇歇脚吧。”
“哥哥,我们现在也没有盘缠啊。”兰天启看着茶摊,无奈的说,看来他也渴了。
我想起来在柳山那里得到的银簪子,便浑身上下摸索了一番,发现了没有,我好像送人了。眼下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一身衣服了,真是穷的时候才知道金钱的可贵。
我四处瞧了瞧,“天启,你先在茶摊那里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哥哥你要去哪?”兰天启紧紧拉住我,像是怕我跑掉似的。
“你哥哥我不离开会儿,你哪里来的钱喝茶?”我拍了拍他拉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开,“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那,哥哥快去快回。”兰天启迟疑着放了手。
我向路人询问了当铺的位置,便去把我身上的紫云烟罗袍给当了,那老板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收,非要说我是偷来的,要带我去见官。
“老板,老板。”我急忙说好话,可不能去见官,天启还等着我呢,“我真不是偷的,我是楠蹊山兰家的人,这个是我家的。”
“楠蹊山兰家?不是都死光了吗?”那老板一脸的疑问。
我想起来满城惨样,死寂无声,眼泪不由得打转,跟老板哭诉说:“老板,兰家是一夜之间都魂归黄泉了,但是我是兰家族长兰松的唯一一个儿子兰天启,因为我当时出门在外,所以免了这场死劫,只是我的家人。。。。。。”我已经泣不成声了,不过眼泪是真的,说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老板也开始抹眼泪,“你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好端端的无家可归了。”
“我原本想去投靠我父亲的故交,奈何没有盘缠,只好变卖衣裳,这已经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那个老板长叹一声,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便走去当铺柜台里面,“你过来。”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只见那个老板,塞给我两张银票。
“我们小本生意,也没有多少钱财,这两张银票一共只有五百两,你拿去做了盘缠吧。”
我觉得还可以,毕竟紫云烟罗袍也是义父给我的,应该值这么些个钱。
我正准备脱衣服,拿银票走人,那老板却叫住我,“衣服你穿着吧,钱你也拿着,权当我做了件善事吧。”
我还是把紫云烟罗袍脱了下来,放到柜台上,“老板,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样子,我是来交易的,不是来要饭的。”
“公子莫要误会,我先前受过尊父恩惠,今日有缘见到公子,欲要报答,望公子莫要推辞。”那个老板突然客气起来,将那袍子退给我。
“老板,那我也不想占你便宜啊。”
“公子,您这袍子少说也要一二千两,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是。。。。。”
“没关系,你再给我拿两件粗布麻衣,就当抵了那差价,我也好上街。”我还是把那件袍子留给了老板,一是感谢老板的仁义,二是我实在觉着那袍子穿在身上太显眼,免不了被一些不轨之徒盯上,“老板莫要推辞了。”我态度表现得很坚决。
“那。。。。好吧,这衣服我替公子留着,等着公子来取。”老板算是勉强收了那袍子,给我挑了件粗布麻衣的衣服,穿在身上着实有些不舒服。
“这粗布麻衣,怕是公子穿不惯。”
“还好,还好。”我拿起另一件给天启准备的衣服,就要出门。
“公子慢走。”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跟老板说:“老板,告诉你一件赚钱的法子,你拿着这袍子去国师府,保证多少钱你随便开口。”说完我便走了,留下当铺老板一个人发愣。
天启等着我也等急了,在茶摊上坐立不安,几次就要被哄走了。
“哥哥,你这是去哪了?”兰天启看到我飞奔过来,“你衣服呢?”
“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当了。”
“哥哥,要去也是我去啊,怎么能让哥哥当了自己的衣服呢?还穿着这么难看的麻衣。”
“没关系,我是哥哥嘛,你也得换上。”我把那件衣服扔给了兰天启,兰天启为难的看了看我,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听哥哥的。”
那次在茶摊喝茶之后,我才发现茶摊其实是世间最有趣的地方,三五个人凑一块,天南海北的聊,奇闻异见,闺房轨事都是话题,说者滔滔不绝,听者津津有味。
闲人贾:老吴,老吴,你听说了吗?
闲人吴:啥子事情嘛?
闲人贾:权倾一世的司徒家,被掀。(说的时候,不时的左右看着,像是怕被人听到了。)
闲人吴:木有,咋回事嘛?(听群众表情。)
闲人贾:咋回事?司徒家得罪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闲人吴:司徒家能得罪谁嘞,他们家那么硬。(夸张的惊讶。)
闲人贾:(东张西望确定安全后小声的说)国师。
闲人吴:国师?他不是快上西天了吗?
闲人贾:谁说不是呢,国师义子死,搁谁谁不伤心?我前段时间听苏先生说,国师已经病入膏肓了。
闲人吴:苏先生?嘛人?
闲人贾:苏先生小舅子是御医嘛,你看看这你都忘。
闲人吴:哦~,有印象,有印象。
“哥,你怎么了?”兰天启问我,“你脸色不太好。”
“天启,我们先动身去一趟国师府。”我拉着兰天启就走,“结账!”
“二文钱,多了不行。”茶摊老板唱着高调,“得嘞,客官您慢走。”
“哥,等会儿,让我喝完。”兰天启抱着茶碗不松手。
“赶路要紧!”我一把夺过茶碗,放到了桌子上,抱歉的朝茶摊老板笑了笑。
“茶水好喝,舍不得就多喝两碗嘛,不收你钱了。”老板倒也爽快。
“不了不了。”我急忙拉着兰天启走了。
“人家老板那么客气,咱们也不好推脱呀。”
“别闹了!赶快换上这件衣服,有急事。”我严肃的说,兰天启看到我我这样,也安生了许多,乖乖的换了衣服,跟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