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现在全都明白了,颜奇刚才之所以大着胆子阻止慕容惊羽其实并不是真的要阻止,他只是在提醒他的同伴来人了,这么一耽搁,他的同伴就有时间把他和云汐用稻草埋了起来。
“快放了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慕容惊羽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成了这副模样,心疼极了。
“放?”凶手轻蔑的一笑后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要是放了她,只会让你下手更快吧?”
“你想怎么样?”慕容惊羽沉着脸冷着声音问道。
“很简单,送我和颜奇出宫,而且还得给我们准备好车马!”凶手冷冷的道。
“你休想!”慕容惊羽一口回绝。
“好啊!”凶手露出个阴狠的笑来,手上的匕首也添了些力道,云汐本就流血的伤口被割得更加的深了,血也开始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
“别,别伤害云汐,你说的条件我们都答应。”张惜若真的快心疼死了,急忙阻止道。
“你说了可不算。”凶手稍松开了压在云汐脖子上的匕首,看向了慕容惊羽。
“好,我答应你!”慕容惊羽咬着牙说道。
“你们先放了颜奇,车马我要他亲自去备,只有在看到颜奇安然回来,我才能相信你们。”凶手冷然的看着慕容惊羽,慕容惊羽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看了眼张惜若,艰难的吞咽了口水。
他真的很心疼,他恨不得现在在凶手手中的是自己。
“不行,如果我们放了颜奇,车马也准备好了,如果你再反悔我们怎么办?”张惜若咬了咬嘴唇说道。
“好,既然你们不敢赌我会守信,那我也没必要再跟你们磨时间。”凶手说着眼中露出一丝狠佞便用手中的匕首向云汐的脖颈割去。
“不要……”张惜若根本没想到凶手会这么不怕死,要知道,云汐若是死了,那他定也不能活,可他却……“嘭……当……”一声石子击中东西的声响后,接着便是匕首掉地的声音。
张惜若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惊羽快速出招踢倒了凶手,接着便把云汐稳稳的搂在了怀中。
“云汐!”张惜若急忙冲进去扯掉了云汐嘴里塞着的布。
“嫂嫂,我差点被这个混蛋给侮辱了。”云汐显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在确定眼前张惜若的脸是真实的时,扑到张惜若怀里哭出声来。
慕容惊羽急忙脱下了外裳遮住了云汐的身体,然后道:“全都给我带回去。”
张惜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名侍卫押住了颜奇,而凶手也被两名暗卫给押住了。其实她的听力是极好的,只是刚才一心顾着云汐,所以并未及时的发现罢了。
“云汐,别怕哦!”张惜若感觉到怀中的云汐颤抖着身体抽泣着,急忙拍着她的背安慰。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云汐颤着声音道。慕容惊羽咬着牙把云汐身上绑着的绳索尽数解下来扔到了凶手的身上。
“不会的不会的,来,我这就扶你回去。”张惜若说着便要扶云汐起来,奈何云汐被绑得太久了,所以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张惜若急忙扶住了她,而慕容惊羽也快速的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不哭了,哭多了可不漂亮了。”张惜若帮着云汐拉了拉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再帮她拨了拨脸上的乱发,轻声安慰道。
云汐靠到慕容惊羽的怀里轻点了点头,张惜若心疼的轻抚了抚她红肿的脸庞,几人正欲走出牢房时却从颜奇和凶手口中传出了两声闷哼,接着两人便倒到了地上,嘴角还溢出些乌黑的血来。
慕容惊羽神色一紧,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和暗卫急忙探了鼻息跪到了地上:“陛下恕罪,人犯死了!”
张惜若心里暗惊,看来这世上还真有死士的存在,要不这两人的死怎么解释呢?看那样子明显是中毒了,而他们的同时死正说明他们是服毒自杀。
“不怪你们,把尸体处理了,然后派人去查颜奇的底细!”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所以他倒也不意外。
慕容惊羽说完便抱着云汐和张惜若一起出了地牢,直奔云汐的仪芳阁而去,仪芳阁的宫人们看到慕容惊羽进来,急忙躬身行礼。慕容惊羽并不理会,只是抱着云汐走到了仪芳阁寝殿内,温柔的把云汐放到了床榻上,还拉过被子来盖到了云汐的身上。
他此时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就连自己唯一的妹妹都保护不好?他这样的一国之君是不是显得太无能了。
张惜若吩咐完宫人们准备热水后急急的进来时看到云汐依旧很害怕的在床上缩成了团,她顾不得慕容惊羽此时的懊恼,走过去握住了云汐的手。
“啊……”她刚碰到云汐,云汐便惊叫起来,而且还害怕的缩到了床榻的角落。
“别怕别怕,是我!”张惜若急忙爬上床去把云汐搂在了怀中,看来云汐被吓得不轻,这一路上她都没说话,那么的安静,那一定是让她害怕的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吧。
“嫂嫂?”云汐怯怯的抬起头来看张惜若,张惜若心疼得眼眶一红,最后她强忍住了泪点了点头道,“是我,是我,以后嫂嫂一定好好保护云汐,不再让云汐受任何的伤害。”
“嫂嫂!”云汐生怕这一切只是幻觉,在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张惜若时,抽泣着靠到了张惜若的怀中,张惜若心疼的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不哭了,不哭了,我已经叫人准备了热水,我们洗完澡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不怕哦!”
云汐轻点了点头,安静的靠在了张惜若的怀中,只是却忍不住一直抽泣着,张惜若知道此时不是问云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所以抬起头来对一脸自责加懊恼的慕容惊羽道,“惊羽,你先出去吧,我得帮云汐洗澡。”
慕容惊羽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便走出去了。
张惜若小心翼翼的帮云汐洗完了澡,又哄云汐睡下后才要准备离开,只是云汐一直抓着她的手,她稍一动云汐便紧张的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害怕的喊着‘不要’。张惜若没办法,只得轻轻朝一个宫女招了招手让她出去告诉慕容惊羽先回长生殿,有了先前的教训慕容惊羽断然不敢再冒险,所以只得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对张惜若道:“惜若,我在云汐的书房里,你要有什么事就派人来叫我,我得去和韩浩商量一下下毒之事,再看看去查颜奇底细的人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不回去休息一下么?”张惜若看着眼中布满了血丝的慕容惊羽,心疼极了,她知道,慕容惊羽的眼睛之所以红成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一夜没休息的缘故,还有懊恼和愤怒。
慕容惊羽留下一抹涩笑,轻抚了抚张惜若的头发后转身朝屋外走了去。
惊羽,我要怎么才能帮助你呢?看着你如此疲累沉重的背影,我真的觉得心都快裂开了。
“不要!”云汐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张惜若回过神来急忙把云汐搂下了怀中,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这里没有坏人,只有嫂嫂。”
“嫂……嫂嫂?!”云汐看到张惜若疼爱的看着她,顿时冷静了下来,张惜若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了,告诉嫂嫂,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
云汐轻点了点头,颤着声音把昨夜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张惜若,张惜若心疼的摸了摸云汐的头道:“好了,说出来就没事了,再睡会儿好不好?”
“嗯!”云汐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后躺了下来,张惜若帮她拨了拨头发,柔声道,“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好!”云汐果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昨晚云汐竟经历了接近生死的关头,先是如张惜若他们所猜测的那样,被前后夹击,跟着她的宫人到现在也都还下落不明,而她是被人直接捂住嘴绑了起来,云汐当时知道自己遭遇了危险,所以慌乱中拨下发簪在墙上刮下了一条划痕,只是歹徒以为她取下发簪来是为了反抗,所以一把抢了她的发簪,然后趁地牢换班的时候,在颜奇的掩护下把云汐扛到了地牢内。
可能他们的目的只是掳云汐的,只是那个歹徒的耐性真不怎么样,看到云汐挣扎,再加上发现云汐长得漂亮,居然对云汐起了歹心,想对云汐用强不说,云汐反抗之下,他竟还把云汐打得全身是伤,幸好云汐平日里喜欢出宫去玩,所以体力比一般的女子要好,也因为这个原因,云汐才能一直坚持反抗,云汐心想着这地牢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她,欲想咬舌自尽时却听到了慕容惊羽的声音,这样一来,本已不抱生存希望的云汐顿时有了力气,可歹徒却用匕首抵到了她的脖子上,以死来威胁她,求生本就是人的本能,所以云汐自然不敢动,但是她相信慕容惊羽一定会发现她并救她,所以她就依了歹徒的话,只是在听到慕容惊羽他们从她身边走过却毫无察觉时,她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了那许多,急忙用脚蹬稻草传递信息……张惜若看云汐可算放心的睡觉了,才轻轻起身离开,她到书房门口时见有两个侍卫把守着,而且还听到慕容惊羽摔杯子的声音,她来不及多想,急匆匆的冲了进去,守卫们倒也不拦她,而且还朝她躬身行礼,看来慕容惊羽有交待过他们了。
“惊羽,怎么了?”张惜若进去时,见韩浩跪在地上低着头,慕容惊羽却一脸的愤怒。
“惜若,你怎么来了?云汐怎么样了?”慕容惊羽敛起了脸上的怒气,站起身走过来拉张惜若过去坐了下来,柔声问道。
“她刚才做恶梦醒了,这会儿又睡下了,事情我也问清楚了,如我们所想的一样。”张惜若反握住了慕容惊羽的手。
“对了,惊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张惜若看了眼地上的茶杯碎片问道。
“韩浩去查了颜奇的资料,但颜奇用的却是假名,所以云汐的事情线索就此断了。”慕容惊羽的手在张惜若手中渐渐的握成了拳。
没线索——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服毒自尽?求生可是人的本能啊。慕容惊羽心里肯定也是明白的,只是事情发生在了他唯一的妹妹身上,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焦虑罢了。
“韩统领,你先出去吧,继续去查瑞皇子中毒的事,陛下有事会派人去叫你的。”张惜若知道慕容惊羽现在愤怒到了极点,而他需要的无非就是静心,所以便自作主张的韩浩道。
“这……”韩浩显然顾忌到慕容惊羽是何意,所以看了眼慕容惊羽后,显得有些为难。
张惜若看了眼沉默着的慕容惊羽,轻声道:“去吧,陛下现在需要安静,而且瑞皇子中毒事件的凶手尽快查只能有利无害,时间拖长了只会让凶手有毁灭证据的时间罢了。”
“那……好吧,属下告退!”韩浩再次看了眼慕容惊羽后才站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韩浩出去后,张惜若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慕容惊羽身边,此时慕容惊羽需要的不是别的,要的只是有个人陪在身边,那样他才不会感觉到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无助。
中午才过,慕容惊羽情绪稍好一些时,香菱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陛下,相里太后在长生殿晕倒了。”
“什么?”慕容惊羽听了急忙冲出云汐的书房,张惜若更是来不及细问究竟,拉起香菱便匆匆跟到慕容惊羽身后追了出去,在路上边走还边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却是相里太后醒来一想起小谷瑞中毒的事便匆匆赶到了长生殿,香菱知道相里太后刚醒,所以定然不能把小谷瑞真实的情况告诉相里太后,但却也不敢随便撒谎,哪知有一个太医不知是没脑子还是熬夜熬晕了头,居然经不住相里太后的追问把小谷瑞的情况告诉了相里太后,相里太后还没听完呢,只听到抓不到凶手,配出解药的机会是微乎其微时人就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太后怎么样了?”慕容惊羽回到长生殿看到相里太后晕睡在床榻上,冷声问道。
“回陛下,太后这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昏迷。”一个正在帮太后把着脉的太医听到慕容惊羽的声音,急忙跪到了慕容惊羽的脚下回话。
“怎么会突然急火攻心?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慕容惊羽看着相里太后苍白的脸,恼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后因为知道了瑞王子所中之毒不容易解后,便晕倒了,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微臣这就去开药方抓药给太后,只要静心休养,再加上药物治疗,三日后太后就能基本恢复正常。”今天气温不算低,况且现在又是正午,外面还出着太阳,可跪在地上回话的太医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刺骨的寒冷在在蔓延,果不然,接着头顶就传来的慕容惊羽冷得钻心裂胆的声音,“谁让你们把瑞王子的情况告诉相里太后的。”
“回……回陛下……”太医身子颤了颤,声音明显颤抖得厉害,连话都整句都差点说不出来。
“惊羽,当务之急是抓药给相里太后服下,以后再追究这个事情好不好?”跟在慕容惊羽后面匆匆赶来的张惜若抓住了慕容惊羽的话道。慕容惊羽沉着脸不说话,跪在他脚下的太医却吓得一个劲的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太医,你先回太医院去给太后抓药吧,抓好尽快煎了送来。”张惜若看慕容惊羽这副模样,只怕这个太医再晚些离开,慕容惊羽便会坚持逼问出是谁把小谷瑞的情况告诉了相里太后,如此那个糊涂的太医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是!”那太医像看到救星般的看了眼张惜若,站起来朝着张惜若一躬身以表示他的谢意后才退了出去。
“惊羽,你跟逸云大哥有联系吗?”张惜若把慕容惊羽拉到一旁的凳子前去坐了下来问道。慕容惊羽听了沉默着并未回答,张惜若知道他这算是默认,所以便道,“叫他回来吧,我有事要他帮忙。”她之所以说回来是因为,看范逸云和慕容惊羽相处时,范逸云明显的没有什么顾忌,但却又愿意帮慕容惊羽做事,那么范逸云和慕容惊羽的关系定是不一般的。
“好!”慕容惊羽轻点了点头应下,是谁叫范逸云回来了,本来他就有此打算的,只是他未曾开口说过,而张惜若却开了口罢了。
“还有,惊羽,我想出宫一趟,我想去……”
“不行!现在宫里乱成一团,你的安全没保障,如果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会更放心不下的。”慕容惊羽不等张惜若说完,一口回绝,不管她要出宫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宫里乱成这样,他根本无法分身陪她出宫去,可他若不陪她出宫的话,那么他又实在不放心,所以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慕容惊羽的担心张惜若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理解,可是现在她必须出宫一趟,小谷瑞中的毒她这个半吊子的大夫根本想不到解毒的方法,从太医们的脸色看来,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来天下只有两个人可解小谷瑞的毒,一是仙隐,但她不敢确定,二是千弦,可千弦那苦大仇深,除了她以外,对谁都一副冷然的表情的人,别人去请他能请来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着抓到凶手?开什么玩笑,看相里太后的气色,如果小谷瑞中的毒一天不解,那相里太后肯定也不会有好的一天,她年岁虽不大,可常年来身体不好,如果这么下去的话,恐怕……“罢了,惊羽,你去忙吧!”张惜若也不想和慕容惊羽争辩什么,所以说完便转身接过了婢女手中的帕子去给相里太后擦脸和手去了。
慕容惊羽以为张惜若放弃了,所以疼爱的看了眼张惜若便转身朝御书房走去了,他怎么会不明白,现在只有小谷瑞醒来他的母后也才能好起来呢。他的母后身体本就不好,如若这么拖下去,后果定不堪设想,与其一直在那里看着,还不如去和韩浩一起追查凶手。
“香菱。”慕容惊羽离开后,张惜若站起身来,香菱应着走到了张惜若面前。
“陪我出宫。”张惜若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的严肃,认真。
“可是……”
“香菱,你知道的,到现在为止,陛下也只有小谷瑞一个皇子,小谷瑞相当于相里太后的命,小谷瑞一天不醒,相里太后即便是醒来看到小谷瑞这样躺着,那肯定也是忧心忡忡的,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不觉得这样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吗?”她不想瞒香菱,她知道这些话说给慕容惊羽听,慕容惊羽即使被她说动了也会因为考虑到她安全的缘故,不会同意她出宫,与其在这里耗着,那她倒不如先斩后奏,而她一个人出去慕容惊羽定然会派人来找,而且还会担心她,那反倒分了他的心,所以她干脆带上香菱,这样慕容惊羽不会太担心,而她也能有个人相互照应。
“好,那我去叫唐寅来照顾瑞皇子。”唐寅是一直照顾小谷瑞的,虽然这些日子被调到了别的地方去做事,但是他应该是最明白怎么照顾小谷瑞的人。
“嗯,去吧,我们不用带什么行李,随身带些钱就够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张惜若点了点头。
香菱很快就把唐寅找了来,张惜若吩咐了几句后便和香菱离开了,当然,她在香菱去找唐寅的时候没忘记给慕容惊羽留了一封信。
“站住,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到宫门口时,守门的侍卫手拿配刀拦在了张惜若面前。
香菱转头看着张惜若,张惜若却朝着她努了努嘴,香菱无奈,只得拿出身上的令牌来,守门的侍卫见了急忙躬身让到了一旁。
“喂,惜若,你怎么就知道我身上有令牌?”出了宫后,香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不再像在宫里那般的拘禁了。
“猜的!”张惜若回答得理所当然,香菱却不相信,看她刚才朝自己努嘴的样子可信心十足呢,“我不信!”
“其实真是猜的,就是想着惊羽貌似挺信任你的,所以你一定有出宫的令牌才对。”张惜若看了眼香菱笑着说道。
“走吧,买两匹马咱们就出发,争取早去早回!”张惜若发现香菱正佩服的看着自己,拉过香菱的手来说道。
“嗯!”香菱回以一笑后和张惜若手牵手的朝马市走了去,却谁也没注意到身后那束阴狠毒辣的目光。
两人直往绝情峰而去,但路程较远,所以路上总要经过许多的地方,而她们两人最先留宿的地方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荒凉的小镇——赖苍镇。
“香菱,咱们早些睡吧,今天都赶了一天路了。”张惜若要的是一个客房里有两张床的房间,两人用过晚餐,再洗了个热水澡后,张惜若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嗯,我来帮你吧!”香菱应着走了过来。
“不用,香菱,我们现在是朋友,平等的,你帮我整理床铺岂不是在告诉我,我是个废物吗?”张惜若笑着拒绝。
“你啊,总有些怪理论。”香菱无奈一笑后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去收拾起自己的床铺来。
“香菱,你知道一个叫明月潭的地方吗?”张惜若收拾好床铺后走到香菱身旁去问道。
“你怎么想起问那里啊?”香菱好奇的站起了身子。
“随便问问啊,听说那里是个景色很漂亮的地方,所以难免好奇。”张惜若掩饰性的道。
“是吗?”香菱皱了皱眉后抬起手来摸了摸张惜若的额头后郁闷的道,“你没发烧啊,看来是告诉你那里景色美的人发烧了呢?”
“什么意思?”张惜若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香菱。
“因为据我所知明月潭不是什么漂亮的地方啊,我在想是不是你在梦里听说那是个漂亮的地方。”香菱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很认真的表情道。
“呃……”可是这名字听起来明明像是一个漂亮的地方嘛,自己猜错了。
“其实呢,那里二十四年前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那里便变成了一处荒芜。”其实香菱也不太清楚,这些还是她以前在宫外时偶尔听到一个说书人说的呢,由于当时年龄还小,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真忘了呢。
“荒芜?你确定?”怎么会这样?在二十四年前变成了一片荒芜,那肚兜上那两句话的指示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惜若,你没事吧?”香菱看张惜若如此的激动,也开始紧张起来。
“啊?没……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嘿嘿,睡觉,睡觉!”张惜若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了,急忙陪着笑道,香菱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可觉得如果是她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那定不会再这般掩饰,所以思量之下只得附和道,“那咱们早些睡吧!”
香菱说这话时,张惜若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到她的床榻边去把帐子放了下来。怎么会这样?线索就此断了?荒芜?那是什么概念?二十四年前?那不就是自己离开这个时空的时候吗?可是两个时空的时间不是不一样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不过呆了一周左右,在这里就过了三个月,可是为什么香菱却说在二十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如果两个时空的时间真的存在差异,那她在二十一世纪这二十四年在这琉璃国的时间不是应该更长吗?
“哗……”张惜若坐着睡不着,但香菱的呼吸声却均匀得很,而且刚才香菱误以为张惜若睡了,所以已经把桌上的灯给灭了,在这寂静的夜,这个声音虽然很小很小,但张惜若却听得清楚。
张惜若倒也没在意,因为她以为是猫之类的东西爬上了房梁,只是接下来听到有人捅破了窗户纸时她立刻警惕了起来。
香菱此时的呼吸声依旧很均匀,看来是今天太累了,所以睡得沉稳。
香味?怎么会突然有香味传进来?难道有廊坊半夜赶着制香?不,不对,这香味分时是迷香。好吧,既然有人想要唱戏,那她倒要看看这么个小地方,是谁对她们两个姑娘家动了色心好了,只是奇怪啊,为什么香菱的呼吸听起来越来越沉重了呢?这分明是吸入了迷香的症状,可自己为什么连瞌睡、头晕的感觉都没有。
“嘭……”正在张惜若思索间,大概是窗外的人认为迷香已经生效,所以大力撞开了窗户闯了进来。
听那落地的声音分明有两个人来着,不过两个人又如何?既然你敢来,那我也绝不可能做缩减乌龟不是?
“二位好汉,半夜里爬窗进别人的屋子好玩吗?”张惜若看到两名歹徒竟然大着胆子点亮了桌上的灯后,挑起帐子镇静的从床上走了也来。
看来这两人来头不简单啊,居然敢那么大胆的撞窗而入,也不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店家?唉,自己想什么呢?只怕这两人早就买通了店家才对,在这荒凉的小镇上,能有客人是件多不容易的事啊,如果单靠客人来住店维持生计,只怕早就饿死了吧,如果有外快可以赚,那当然是不赚白不赚啦!
“你竟然没睡过去?”立在张惜若眼前的是两个蒙着面的男子,看到张惜若时眼睛明显闪过了一丝的惊愕,只是很快却又转变成了阴狠,接着男子便冷着声音道,“没睡过去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以后有的是睡的机会。”
“是吗?我想也是!”张惜若听了轻轻一笑,将死之人?如果这两人的目的就是要她死?看来不是什么动了色心的普通人,可是既然别人要她的命,那她又岂会手软?
“少废话,拿命来!”男子的手道,“兄弟,你我多久没碰过女人啦?反正上面下的命令只是提她的人头回去复命,她反正不会武功,听那女人的呼吸声定是中了迷香,要不咱哥两一人一个分了先享受完再杀了她们也不迟啊!只要提了她的人头回去,谁还管她生前我们做过什么呢?”说话的男子说着还向张惜若挑了挑眉,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张惜若从他的眼神甚至都可以看出那人此时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哟嘿,听你这话你们那个所谓的上头对你们也实在不怎么样啊。好久没碰过女人了,那到底是多久了呢?难道他准备如对和尚一样的对待你们吗?”张惜若脸上笑着,藏在袖中的匕首却已经悄然握到了手中。其实说实话,二对一她心里没什么把握的,香菱中了迷香又帮不上忙,所以现在她只能说话分了他们的心,然后寻机会攻其不备。
“多久?”男子看着张惜若淫邪的挑了挑眉后朝张惜若扑来,边扑还边道,“你那么想知道有多久,一会儿大爷把你扒光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说明迟,那时快,男子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能震惊的看着张惜若,只见惜弱轻轻一挑眉,微微一笑道:“滋味如何?这可比从口中把这匕首吞入腹中,再让匕首刺穿肚子钻出来舒服得多吧?!”
“你居然会武功?”男子来不及反应,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呵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呢!是自己武功精进了还是这两男人太菜呢?张惜若笑着看向捂着肚子的男子眨了眨眼后柔声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的时间比你多。”
男子面前道:“怎么样?谁派你们来的,还需要我费口舌问吗?”
“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男子倔强的把头偏向了一边,张惜若见状悠闲的拉了拉自己的裙角道,“不说没关系,反正你若死了我也没损失,那家伙醒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至于你……我想看着一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应该很有意思的吧。对了,你不知道吧?我的匕首因为没刺中你心脏的关系,你会直到血流干了才会死哦。而且我听说在血即将流完的时候你还能看到牛头马面,还有那些小鬼。当然,我可不敢保证这些小鬼里没有你以前杀过或是害过的人。若是有,他们见了你要是向阎王爷告状,那你可免不了下十八层地狱,还要被油锅煎,唔……”张惜若说到这里装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来,而且还有模有样的打了个冷颤,那模样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似的。
嘿嘿,古人可是很信佛的,而佛家讲的什么呢?自然是因果报应,即使你真不说谁指使的,我也要吓你个半死。
张惜若有一点倒没胡诌,那就是男子不会那么快死,因为她虽然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腹部,但是却插偏了,所以并未伤到他的害。可是他害怕啊,人都是怕死的,难道有人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还能有心思去拨开伤口看有没有伤到要害,开什么玩笑,被捅完早吓个半死了,哪还有心思细想这些啊。
“你……你这个女人安的什么心?”男子,还毫不犹豫的把帐子挑了起来。
男子现在已是老鼠板上的老鼠,即使想逃估计也有心无力了,而且他会慢慢的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的,人嘛!一刀杀了他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啦,但如果让他一点一点的靠近死亡,那感觉和个中滋味……啧啧,还真是无法形容的。
张惜若半躺在床榻上倒也不急,一个想要她命的人,死了就死了,可如果他一时扛不住把事幕后凶手招了出来,那可是意外的收获呢。但是……他真的不怕死?真的会等到失血过多而死?她不相信。
“你能救我吗?”大概过一两刻钟的样子,男子终于承受不住了,无力的道。
张惜若转了转眼眸,装作没听见,依旧用两个食指绕着圈,那样子可是很悠闲呢!
“我知道你没睡,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张惜若没有回应,男子的声音又再次传了过来,而且这一次才带有了些微的请求意味。
“求我?”张惜若轻轻一勾嘴角后,站起身挑起了帐子走到了男子道,“求我就得有报酬哦!”
“报酬?噢,我这次为了任务出来,所以身上并未带钱,只要姑娘肯救我一命,那日后定当酬谢。”
“我不缺钱哪!”张惜若挑了挑眉坐到了桌子旁,还很有闲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啜了一口,再咂巴咂巴嘴,那样子看起来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那姑娘想要什么,只要在下有的,日后在下一定奉上。”男子抬起眼睛来眼巴巴的看着张惜若。
张惜若听稳稳的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直直的看了男子许久才认真的道:“告诉我你的幕后指使者是谁,我就救你的命,而且还会放你离开。”
“这……”男子急忙抓住了张惜若的裙角无力的道,“好,我答应你!”
“好!”张惜若蹲下身来道,“说吧,谁?”
“你先救我。”男子似乎并不相信张惜若。
“不可能,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但是要我先救你,那不可能!”张惜若严肃的道。
“我说了你不会杀了我吧?”男子明显的支撑不住了。
“你觉得呢?”张惜若挑了挑眉,一副我都不怕你骗我,你竟然怕我骗你的表情。
“好,我说,我们是以一个叫范楚章的人为首的,他是……啊!”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人就突然扒到了地上,接着嘴角便流出血渍来,张惜若警觉的朝着男子身上扫去,却看到他的凤池穴上插着一根很小的银针,从银针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从屋顶飞下来的,张惜若本该去追,可她却也突然明白,她是追不到凶手的,因为凶手可能早就藏在了屋顶之上,可是她却一直没发现,那就说明凶手的武功在她之上,而且她也怕这是调虎离山这计,她若离开,中了迷香的香菱会遭遇不测。
等等,男子居然也停止了呼吸。
看来凶手的武功不仅仅在她之上,而是远远超过了她,可是既然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杀了她呢?要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杀她可是轻而易举的。
对了,香菱!张惜若想到这里急忙奔到香菱的床边,挑起帐就伸手去探香菱的气息!
还好还好,香菱没事!张惜若确定香菱没问题后,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怕幕后指使者被自己知道吗?可有什么办法是比杀了自己更一劳永逸的方法呢?
想不明白,那么眼前这两条刚才还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这么毫无理由的杀了?
算了,看看这两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好了。张惜若想着便在刚才还是活人,现在却是两具尸体的身上搜起来,只是费了半天劲却一无所获。也对,肯定不可能在他们身上有所收获了,不然刚才那凶手干嘛杀了这两人便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呢?
等等,这个玉佩怎么看起来有些特别呢?张惜若刚想站起身便发现男子的腰间持着一块看上去有些特别的玉佩,由于刚才被男子的手遮住了大半,所以才致使张惜若没有发现。
玉佩是普通玉做的,但上面的图腾却像一个徽章一样,是一个弯弯的月勾。这是代表他们组织的玉佩?张惜若想着便到另一个男子去找寻。果然,他们身上竟佩带着同样的玉佩,可自己刚才却粗心的忽略了,只会顾着找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文书之类的。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滑稽,他们是杀手,身上怎么可能有文书,若是在他们身上都能找到文书,那这个组织估计这会儿早就不存在了。
算了,不管凶手杀了这两个男子却又不杀她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得叫醒香菱离开。张惜若说做就做,用药烟弄醒了香菱便匆匆的拉着她离开了,香菱看到她们的屋里平添了两个男子的尸体,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所以便什么也不问的跟着张惜若匆匆的下了楼,只是来到楼下却发现客栈老板居然也晕在了柜台后,张惜若去探了探客栈老板的鼻息,发现他只是被人打晕了,松了一口气后和香菱快速的离开了。
“惜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眼看着走远了,香菱才叫住了张惜若问道。
张惜若看了看四周后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香菱,香菱毕竟在外面流浪过,倒也不太震惊,只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拉着张惜若继续赶路。
如张惜若所说的那般,凶手既然那么厉害的话,如果真有什么目的,她们根本不是凶手的对手,只有设法甩掉凶手才是良策。
两人留心观察,却发现凶手竟不近不远的一直跟着她们,张惜若和香菱一路上只能用眼神交流,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此时天已大亮,两人在一个岔路口时很有默契的分开,然后快速的闪身躲到草丛中,那个凶手自然快速的跟了上来,就在他犹豫着要走哪一边时,张惜若和香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立即做出了戒备的姿势来,张惜若轻轻一笑:“阁下会不会太紧张了?你看我们像是要跟你动手的样子吗?再说了,我们两个加起来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吧,但你为何一路跟着我们却不杀我们呢?”
“因为现在你们的死期还未到。”凶手是个男子是张惜若她们意料之中的,只是他这样不避不让,迎着问题直接就回答倒让张惜若有些意外了。
“那请问什么时候我们的死期才到呢?”张惜若眨了眨眼问道。死期不到?那两个人为何昨夜就出手了呢?。
“无可奉告!”冷得让人感觉到刺骨的语气,同时转过头来,男子戴着一个铁制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剩下的半张脸可以看出来,男子肌肤很白,人也很瘦削,就连那手指也是森白细长的。
“那好吧!”看样子是没什么可问的了,也好,这样一来至少知道自己是暂时安全的了。好吧,那就继续赶路呗!
“走了,香菱!”张惜若说完挑了挑眉挽住张惜若的手臂便一起悠哉悠哉的朝大路上走了去。
呵,那人倒也索性不再避讳,直接就大摇大摆的跟在了张惜若和香菱背后。
张惜若和香菱也都曾回头看过他几眼,可他却一直是个恒久不变的姿势——手抱一把剑,眼神冰冷,表情也冷得让人感觉周围的气温都受到了影响。
“惜若,真的要让他一直跟着吗?”走了一早上两人停在一个小镇上吃饭时,那人却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香菱不禁小声问道。
“不然怎么办?我们跑得过他吗?”张惜若郁闷的看了眼站在那里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人后道,接着她看了看天花板把店小二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小二便明了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惜若,你疯了?居然叫小二煮面给那个死人脸吃?”小二走后,香菱如看怪物般的看着张惜若。
张惜若不回答,只是继续低头吃着面条,那人倒也不客气,小二给他送过去面,他看了眼张惜若后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吃下去了。呵,这人太夸张了吧?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对他下毒?
而且看那吃相,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吗?为什么狼吞虎咽的?
管他呢?张惜若看着那铁面男子轻皱了皱眉后回过头来,看到香菱也吃完了便把筷子一扔,然后大大方方的朝马市走了去,铁面男子吃得本就快,所以张惜若他们走,那他当然也是一步不落的跟了上去。
张惜若到马市挑了三匹好马后,付完钱交待了几句便和香菱一人一匹的骑着马走了,铁面男子果然也很快走进了马市,只是却并未付钱,因为卖马的老板直接把一匹马牵到了他面前,然后笑道:“公子,这是刚才那两位姑娘叫我交给你马。”
男子冷然的点了点头便毫不迟疑的跳上马背追上了张惜若和香菱,而且还拦到了二人的面前。
“惜若,你看,我就说吧,你给他买马只是方便他追上我们。”香菱郁闷的看着张惜若,张惜若看着香菱淡然一笑,接着转过头看了铁面男子道,“铁面大哥,我们的死期到了吗?”
男子动了动嘴角,显然犹豫了一下后才冷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买面条,还给我买马?”
张惜若轻轻一皱眉头后道:“我不给你买马你就不追我们了吗?”
“不可能!”坚决的回答!
“那不就结了,反正我不买你也会买的,与其那么麻烦,那我就干脆给你买了呗!”张惜若一副小事一桩的表情。
“那面条呢?”
“唉,我说大哥,你走一早上不会饿吗?我们都在吃饭了,你却在一旁看着,难道你想边跟着我们边吃饭啊?可是那样对胃不好的啊!”跑不了,那不如对他好些,这样说不定能化敌为友呢?
男子的眼神似乎有些动容,但他很快又冷下脸来道:“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放过你们。”
“我没那么想啊?”张惜若作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接着努了努嘴后道,“铁面大哥,既然我们的死期还没到,那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让让路?我们还有要紧事呢!”
一旁的香菱强忍住笑,因为她明显的看到男子的表情僵了一僵,接着只得默默的让到了路旁,张惜若居然还客气的对人家说了声‘谢谢’,然后还补充道:“铁面大哥,反正你都已经光明正大的跟着我们了,要不就同路吧?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铁面大哥吧?”
男子听了并不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地面,张惜若觉得无趣,郁闷的看了眼香菱后只得继续向前行,而铁面男子又远远的跟在了她们身后,距离保持得那是相当的让张惜若无语啊,从来都是如此,不近不远!果然是高人哪!
一路上张惜若和香菱也很少勾通,只顾着赶路。她们到卑县时,太阳已落山了,所以今夜只得留在卑县,太阳虽快落山了,但街道上的人却一点也不少,所以张惜若和香菱只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匹走。
两人走过的地方,都能听到阵阵的议论之声,一开始张惜若还未在意,可时间长了她却发现,路旁的人都看向了她和香菱。奇怪,难道她和香菱长得比较特殊?张惜若疑惑的看了眼香菱,又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只是她的目光扫向之处人们却又都禁了声,之后又议论起来。
“看啊,那不是春香阁的怡倩姑娘吗?”
“可不是吗?可怡倩姑娘不是卑县的第一美女吗?怎么她旁边却跟了个更加漂亮的?”
听这意思,再看这些人的表情,那就是她们两人有一个长得像这些人口中的怡倩咯?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香菱长得像怡倩吧?倒也不是张惜若自恋,只是人家梅若雅这副皮囊可不是盖的,那确实美人中的美人,嘿嘿!夸梅若雅就是夸自己,因为现在她张惜若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嘛!
“哟嘿,这不是春香阁的怡倩姑娘吗?还带了这么个美人回来,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我们经常去照顾你生意,所以才带回来犒劳我们的?”一个听起来很是轻浮的声音迎面传入了张惜若和香菱的耳中,而且还有一只拿着折扇的男子手臂挡住了张惜若和香菱的去路,张惜若和香菱急忙停住了脚步把目光从人群中转移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从下到上。穿着,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脸蛋白晰,再看确实是有钱人,可是这长相嘛,看起来有些欠扁,再加上这表情……更加欠扁,后面跟着的两人……看上去也很欠扁。张惜若如此分析了一般后笑呵呵的道:“这位公子刚才说什么?”
张惜若不笑则已,本就绝世倾城的脸上再加上这么一笑,面前的男子手中的折扇居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两人发直,嘴角还溢出了口水来。
张惜若嫌恶的看了眼眼前的花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男子身后的两人明显也被张惜若迷住了,只是比前面的男子先一步醒过来,所以急忙擢了擢男子的腰,男子疑惑的看向身后的两人,两人急忙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回过神来,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口水后色笑着道:“美人,嫁给我如何?”
“咳……咳咳……”幸好没喝水,不然非得呛死,他这句话可真够直白的,害得张惜若吞到一半的口水把她呛了个半死。
“美人,你没事吧?”男子见状急忙走上来要帮张惜若拍背,张惜若无力的继续咳着,只得摇了摇手。
“拿开你的脏手!”就在香菱要出手收拾这个想趁机占张惜若便宜的色狼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般,吓住了围观的人群和张惜若眼前这三个无良的男子。
“咔嚓……”
“啊……”
“嘭……”这连续的声音吓得张惜若愣在了原地,‘咔嚓’声是那个想占张惜若便宜的男子手被折断的声音,‘嘭’的声音是那男子被甩出老远滚到了地上,再摔到了墙上发出的声音,而‘啊’声自然是那男子手被折断时发出了狼嚎声。
跟在那男子身后的两个人完全吓呆了,而张惜若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最后转头看向对付色狼的铁面男子,男子本就冷然的表情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冷然可怖了,但动作却保持得很好,双手抱于胸前,他的那把剑依然抱在怀中,冷冷的看着在地上连挣扎都没力气的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香菱拉了拉张惜若,朝着张惜若使了个眼神,张惜若这才愣愣的转过头去看向铁面男子,心里有些怯怯的叫了声铁面男子,铁面男子眼都不动一下,只是轻轻一动嘴角冷冷的道:“你们给我记住,这个女人的命是我的,那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虾米?张惜若听瞪大了眼睛。刚才呆住的两个男子此时才回过神来,居然没命的溜了,只是还没跑出多远便又害怕的缩了回来,而且居然躲到了张惜若和香菱的身后,张惜若看着刚才飞身截住两人去路的铁面男子,看着他那眼中的杀意,不禁缩了缩脑袋道:“铁面大哥,你想做什么?”
铁面男子不说话,只是冷着脸一步步的靠近过来,他身上泛出的那股寒意甚至能让张惜若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也在慢慢的下降着。
“大……大哥,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张惜若身后的两个男子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结果一个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一个摔倒,反射性的抓着另一个,然后两个人都摔了个四脚朝天。
铁面男子不说话,依旧在一步步的逼近,地上的两人只能用手撑着一点点的退去。
“铁面大哥,别这样好不好?”张惜若不是傻子,铁面男子一直不说话,眼中的肃杀之意却是越来越浓,所以张惜若急忙抬手挡住了铁面男子的去路。
“我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碰,就算是动动心思也不行!”铁面男子并不看张惜若,只是冷冷的盯着张惜若身后两个害怕得无力退缩的男子。
晕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东西了,还是你的?可张惜若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所以大着胆子向前挪了一步抓住了铁面男子的手臂,颇有些低声下气意味的道:“铁面大哥,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放过他们了好不好?”
“是是,大侠若放过我们,我们以后定为大侠马首是瞻!”后面的两个人点头如捣蒜般的附和道。
“不可能!”坚决的吐出三个字来,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铁面大哥……”
“惜若,你干嘛要帮两个登徒浪子说话嘛?”香菱走过来拉住了张惜若的手臂。
“香菱,他们也没犯多大的过错不是吗?”
“唔……”一声闷哼后,张惜若身后的两名男子同时倒地,张惜若急忙回过头来,只是地上溅了许多的血,而两竟都倒在了地上,脖颈处均还流着血,张惜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再愤怒的转过头来看着铁面男子,可铁面男子却只冷冷的说出一句话来,“女人真的麻烦,不就是杀两个人吗?”
张惜若听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到了地上,太可怕了,两个鲜活的生命啊,在他眼中竟如草介,只在眨眼的功夫他就伤了两条人命,可这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轻松,看着他那还在滴血的剑,张惜若呆呆的看着那一滴滴落下的血,竟产生了幻觉,她发现她并不在卑县,她更不知道她在哪里,好像她只是能看到眼前的屠杀,可这个地方却是她从来也不曾见过的,大大的院子里只见一群官兵在肆无忌惮屠杀着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家丁,仆人,老爷,夫人……只要是活着的,甚至连地上吓得乱跑的小狗也都没放过。
“啊……”张惜若再也承受不住,惊恐的抱着头蹲了下来,满面的痛苦,香菱见势急忙蹲下身来扶住张惜若,紧张的道,“惜若,你怎么了?”
“啊,我头痛,头好痛!”张惜若痛苦的抱紧了脑袋。
香菱听了一愣,怎么会突然这样,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扶住了张惜若道:“惜若,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惜若……”
“惜若……”张惜若刚要抬头看香菱,却发现地面上竟出现了刚才她‘看见’的一张张面孔,而且这些人竟都在叫着她的名字,那表情就如她的亲人般,一个个眼中都透着慈爱。
“啊……”张惜若‘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切,脑袋疼得如要裂开般,惊恐的站起身来,香菱吓得连忙拉住张惜若的手,张惜若竟一把推开了香菱如疯了般的向人群上冲去。
“惜若。”香菱见势急忙追了上去,铁面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后,急忙飞身挡在了张惜若的前面,张惜若见到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竟一句话也不说,抬起手便要攻击铁面男子,铁面男子机警的一闪身,伸手拽住张惜若朝他攻击的手后,另一只手快速的抬起来打在了张惜若的后颈处,张惜若两眼一翻,接着便晕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啊?”追上来的香菱一把把晕倒的张惜若拉过来靠在了自己身上,警惕的看着铁面男子。
“你没看到她病了吗?”冷冷的声音。
“她病了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一点点的关系吗?她是我的朋友,她病与不病我自己会看着办。”香菱恼怒的看着铁面男子。
“你的武功在她之下你不知道吗?你觉得你能追上她?”铁面男子嘲讽的看着香菱,直说得香菱哑口无言啊,是啊,当初为了躲眼前这个铁面男子时她就感觉到了,张惜若似乎有武功,只是她却一直没时间多问,现在听铁面男子说她的武功竟在她之上,她便更加的疑惑了,因为张惜若练武功的时间绝不会太长,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武功却在她之上,那这些日子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呢?
“喂?”香菱正想着,还心疼着惜若呢,铁面男子却毫无预警的走过来打横抱起了张惜若,而且还把剑放到了香菱的手中,香菱回过神来时,男子已经抱着张惜若向前行去了,所以香菱急忙追了上去问道,“你想干嘛?”
“你没看到她刚才失常了吗?难道你不觉得该带她去看看大夫吗?”
香菱再一次被说得哑口无言。什么人嘛?好好说话会死还是怎样?香菱郁闷归郁闷,但却只得默默的跟在了铁面男子身后。
要说这卑县治安是不是太差了,这家伙连杀两人居然没有官兵出来为百姓作主的吗?香菱想着郁闷的回过头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再看了眼之前被铁面男子摔在地上的那个手拿折扇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因为受了伤晕了过去。
看那样子估计是活不成了,即使醒过来怕也是个残废了,她自己是练武之人,所以刚才铁面男子所用的力道她是知道的,那对一个普通人可算是致命的一击,如若他还能活着就算他福大命大了。
等等,怎么旁边的百姓到现在也不曾动过?香菱发现这一点后急忙抬眼扫向一旁围观的群众。呵,好家伙,所以人都一个表情——一脸震惊,瞪眼,嘴巴张着!
“看够了没有?”铁面男子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慢了下来,回过头来不耐烦的道。
“噢!”香菱回头看了眼铁面男子,再回头看了眼围观的人群后,急忙跟了上去。看来这些人都被吓傻了。也对,这卑县虽说是个县,但这地方却偏僻异常,那么这些人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吧?!
等等,香菱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刚到卑县时那些人的议论,春得阁怡倩?听那些人的意思还跟自己长得很像?
“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由于香菱想到这里停住了脚步,所以铁面男子再次耐烦的问道。
“啊?噢!”香菱发现自己出了神,只得尴尬缩了缩脑袋再次追上了铁面男子。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动就出神了呢?
“那谁,我想问你,你真的是来杀我和惜若的?”这人的表现可一点也不像是来杀她们的啊,可他刚才那杀人不眨眼的举动却没有半点的虚假。
“不是”
香菱听了竟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男子的话却差点没让她跌到地上去。
“我对你没有兴趣,我要杀的人也不是你,我要杀的她,而不是你……们!”男子特意的把你字拖得很长,那语气,那意思……是在说她香菱不值得他杀?
呸呸呸,自己今天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琢磨起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应该想的是他既然要杀惜若,可为何还要那么护着她不是吗?
香菱回过神来时,铁面男子早已失去了耐性,抱着张惜若进了一家医馆,香菱急忙追了进去,铁面男子冷冷的坐在一旁,脸上没有半点的焦急,香菱白了他一眼走到了正在给张惜若把脉的大夫身旁担心的问道:“大夫,我妹妹没事吧?”
“脉象正常!”那年迈的大夫走到一旁用帕子擦了擦手手后转过身来,“这不是怡倩姑娘吗?”那大夫脸上显然有些震惊。
香菱听到大夫说张惜若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可一细琢磨刚才大夫的话,所以睁大了眼睛问道:“大夫,您说您认识我?”
“怎么,你记得我了?”大夫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再上下的打量了番后更加的郁闷了。奇怪啊,昨天不是还叫他去给她看诊的吗?怎么今天看他的眼神就这般的陌生了呢?
“我……该记得您吗?”香菱指了指自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街上就听到有人说自己是什么春香阁的怡倩姑娘,现在这大夫竟又把自己当成了怡倩,难道天底下真有跟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
“嗳,我昨天还去春香阁给你把脉的啊,你这是……”大夫一脸的疑惑。
“你们在做什么呢?”张惜若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后颈处疼得厉害,倒吸了口冷气后道,“怎么这脖子这么痛啊?”
“惜若,你醒啦?”香菱见张惜若醒来,高兴的跑过去扶住了张惜若的肩膀,张惜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香菱身上疑惑的道,“我怎么在医馆啊?”说着还看了眼铁面男子,这才突然想起她最后的记忆就是看到这个冷面杀手在眨眼之间杀了两个人,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失去理智了般,然后……”香菱不悦的看了眼铁面男子后道,“那个死人脸便把你打晕带到医馆来了。”
张惜若听了再次看了眼铁面男子,淡淡的道:“香菱,扶我下来,我们走吧!”那意思很明显,她生气了,再也不打算理这个男人了。
“噢,好!”香菱知道张惜若刚醒,可能还有些犯晕,所以便小心翼翼的把张惜若扶了下来便一起朝医馆的门走去,大夫在此时急忙的走到了张惜若她们面前,好好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香菱后道,“你不是怡倩姑娘?!”
张惜若听了看了眼香菱后看向眼前的大夫,顿时想起了街上那些人的谈话,所以便问道:“大夫,您说的怡倩姑娘是哪里人啊?”两人长得像到被这么多人误认,那定不可能只是略相似,应该很像吧,可是能如此像的这世上除了双胞胎她还没见过谁和谁这么像的。
“……”这大夫怎么回事?算了,张惜若无语的勾了勾嘴角后道,“谢谢大夫,您认错人了,我们走了。”怎么问估计也就这样了,不是说那个怡倩在什么春香阁吗?那她们自个儿去看好了。
出了医馆,张惜若看香菱似乎在想着什么,所以便拉过香菱的手握到了手道:“你也好奇,对吗?”
香菱愣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张惜若,然后轻点了点头。
“那走吧!”张惜若淡然一笑,这个傻妞,好奇就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嘛!
“去哪?”香菱有些呆头呆脑的问道。
“买衣服啊!”
“啊?”
“春香阁一听就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宅院啊,我们不换上男装直接去人家能让我们进?”张惜若笑着点了点香菱脑袋,然后再拉着香菱朝布庄走去,只是那讨人厌的铁面男子却一直跟着她们,张惜若知道赶也没用,所以索性当他不存在。
“嗬,两位公子面生得很哪!这是从哪里来啊?”一个看似老鸨,却又不像老鸨的中年妇女见到张惜若他们踏进了春香阁的院门,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不知这位妈妈怎么称呼呢?”张惜若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那样子倒是像足了个浪荡公子。
“哎哟,这卑县谁不知道我李妈妈的名声啊!”李妈妈作出一个很羞涩的动作来,还用手中的手绢甩到了张惜若的脸上,张惜若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来,抬手抓住了李妈妈甩过来的手绢道,“噢,原来是李妈妈啊,失敬失敬!”
香菱在一旁有点恶寒,没想到张惜若竟还学会了调戏女人,呃……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先!
“这公子不仅人长得俊,嘴巴也真是甜!”李妈妈用她那肥肥的臀部蹭了蹭张惜若,张惜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到了地上,幸亏一旁的香菱机灵,急忙抓住了张惜若的手臂,扶住了她。
“嘿嘿,李妈妈,听说你们这里有个怡倩姑娘……”张惜若心里虽然郁闷,但还是陪着笑道。
“瞧这位公子说的,谁人来我这春香阁不是冲着我女儿怡倩来的啊!”李妈妈说着又把她那香得刺鼻的手绢甩到了张惜若身上,接下来便两眼冒星星的道,“只是公子带足了银两吗?”
“这个当然,不带足银子怎么敢来李妈妈这春香阁呢,是不是?”张惜若有模有样的挑了挑眉,接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了李妈妈手中,李妈妈一见到银子,那眼睛顿时迷成了一条缝,喜笑颜开的道,“好好好,两位公子快快里面请,怡倩姑娘就在里面呢!”
“谢谢李妈妈!”张惜若笑着双后抱拳于胸前向李妈妈一躬身,李妈妈似乎更加的开心了,竟把她那只肥硕的大手伸到张惜若的腰间捏了一把才给张惜若他们引路。张惜若郁闷的看了眼香菱,接着朝香菱努了努嘴,两人才跟在李妈妈身后走了进去。
“两位公子,这边请!”李妈妈在一个转角处笑着转过身来,张惜若刚想应答,李妈妈竟立刻变了脸,指着张惜若的脸便道,“你是谁啊?怎么随意进入我这春香阁来了。”
“呃……”张惜若郁闷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说你呢!”李妈妈指着张惜若便紧走了几步,只是却和张惜若错开身子走到了铁面男子的跟前,恶声恶气的道,“说话啊,哑巴啦?”
呃……张惜若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被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了呢,没想到这李妈妈说的竟是那死人脸。明白后张惜若无语的转过头去看李妈妈,然后她本松懈了些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一步走过去拉住李妈妈道:“他是我们的保镖!”
好险好险,张惜若此时庆幸自己的手脚够快,否则看铁面男子刚才的眼神,自己若是慢一步的话,估计这李妈妈就死于他的剑下了。
“他是你们的保镖?”李妈妈显然有些不相信。张惜若看了眼铁面男子后顿时肯定的点了点头,李妈妈不屑的看了眼铁面男子后颇有些看不起的意味,接着讥讽的道,“原来是个保镖啊,那还装什么死人,问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呃呃,李妈妈,快带我们去找怡倩姑娘吧!”听了李妈妈的话,张惜若又看到了铁面男子眼中那明显的杀意,所以急忙拽着李妈妈朝前走。
“哎哟,我说你心急什么啊?”李妈妈权把张惜若当成了一般的浪荡公子,坏坏一笑后便把张惜若带到了怡倩住的小院内,然后在怡倩的闺房前让张惜若他们等着,她进去知会了怡倩一声才把张惜若他们引了进去。
“两位公子自个儿进去吧,我去给你们备些酒菜!”李妈妈说话时趁机摸了把张惜若的手才笑着离开,只是走到铁面男子面前不免瞪了眼铁面男子后道,“你是怎么当保镖的,不知道给人让道啊!”
“瞪什么瞪?”见铁面男子阴沉着脸,李妈妈不甘心的道。
“李妈妈,我这保镖他大脑有些问题,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张惜若看这李妈妈又去招惹铁面男子,急忙走过来打圆场。
“嗬,原来是个傻子啊,我说呢!”李妈妈听了没有半点同情,竟还很轻蔑的看了眼铁面男子才扭着她的肥臀离开了这个小院。
“喂,杀手大哥,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用你那双冷得刺骨的眼睛吓人啊?”确定李妈妈走后,张惜若冷冷的说道。
“有人来了,我在屋顶等你们。”铁面男子不回答,看了张惜若半响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后竟真的跳到了房顶上。
“猫啊?!”张惜若白了眼屋顶上的铁面男子。
“李妈妈,不是说有客人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张惜若耳中的同时,人也出现在了张惜若面前,一直站在一旁的香菱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张惜若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两人竟都看着眼前的女子愣住。
天啊,这真的是太像了,世间竟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不对,这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就如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一般。
“两位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怡倩?”这怡倩显然是见怪不怪了,看到张惜若和香菱如此看她,竟还能镇定自如。
“呃……”香菱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张惜若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也不可能一来就表明身份说是因为听说她长得像香菱所以来看的吧?!对哦,一般男人见到她是不是应该会借机去瞜她的便宜呢?想到这里张惜若伸过手去想搂过怡倩的肩膀,可怡倩却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冷然的道:“还请公子自重,怡倩这里是雅院,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
“呃,嘿嘿!我……”一般男子接下来会如何呢?张惜若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想问房顶上那个男人,可一想又不行,所以抬到一半的头又急忙低了下来。
“这位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怡倩看着如此不自然的张惜若,善解人意的问道。
“啊?没,没有!”衰啊,要是一般青楼女子她还能对付,可眼前的女子看起偏偏是那么的清亮纯洁,表明身份怕吓到她,继续装男子又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那两位公子里面请吧,怡倩定会好茶好酒的招待!”怡倩说着让到了门边。张惜若‘嘿嘿’一笑后拉着还在愣神的香菱走了进去。
“芳儿,茶准备好了没?”走到屋里后,怡倩把张惜若和香菱请到了桌旁坐下柔声向里间唤道。
“来啦!”一个很清灵的声音响起后,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张惜若他们面前,怡倩笑着接过了茶壶,杉杉有礼的取出两个茶杯来分别给张惜若和香菱倒了杯茶做了请的手势后柔声道,“两位公子请用茶!”
“噢,好,好!”张惜若拉了拉一直看着怡倩的香菱,陪着笑道。
“芳儿,你去看看李妈妈让厨房准备的酒菜好了没?”趁着张惜若和香菱喝茶的空档,怡倩对侍候在一旁的芳儿轻声吩咐道。
“是,小姐!”芳儿应着朝张惜若香菱一躬身后,轻快的走了出去,看来怡倩平时对这芳儿是极好的,要不看芳儿怎么就能如此的轻松呢,别的丫头在自家小姐面前可一般都是处处陪着小心呢。
“好了,两位姑娘来找怡倩到底所为何事,现在已无外人,可以实话实说,坦然相待了吧?”芳儿离开后,怡倩一改刚才的温婉,冷然的看着张惜若和香菱道。
张惜若先是一愣,接着坦然一笑,怡倩见过的人应该不少的吧,能发现她们是女儿身倒也不意外,所以便抬手摘下了香菱的发簪,香菱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怡倩瞬间睁大了双眼,唇角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眼泪竟无声的落了下来。
香菱疑惑的看了眼张惜若,接着转过头看向怡倩道:“怡倩姑娘,你……你没事吧?”
“你……你该叫我姐姐!”怡倩颤抖着手握住了香菱的手,香菱却是一脸的疑惑,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啊。
“对了,你一定很疑惑吧!”怡倩看到香菱一脸的疑惑,急忙擦了擦泪水道,“爹娘可能没告诉过你,你其实是有个双生姐姐的,只是我们刚出生父母便被仇家追杀,而我就被送去了尼姑奄,你却因为体力较弱,母亲实在放心不下你才把你带在了身边,然后便逃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隐居了起来,我们八岁那年母亲托人到收养我的尼姑奄报平安时,收养我的师太才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我,并且还让带消息来的人带我去与你们团聚,可我到那里时却发现,父亲和母亲皆被人杀了,而你却不知去向,我曾经寻找过你,但最终却是徒劳,我也不敢再回尼姑奄,因为我猜到了杀害父母亲的人其实就是我们的仇家,我怕回去会连累收养我的师太,所以便四周流浪,直到遇到了李妈妈被李妈妈收养,然后……”怡倩说到这里打量了一圈她的房间,那意思显而易见,也不用再言明。
“可是我真的从来没听父母亲提过有一个姐姐啊,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是你的妹妹呢?”香菱心里其实是相信了怡倩的说词了的,因为她的父母亲的确是在她八岁那年被仇家所杀的,她本是生活在农村的,直到父亲临死时才告诉了她,她所生活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她的家乡,她的家乡父亲没来得及告诉她,只告诉了她她本是生在一个武学世家便咽了气。
“一是感觉,二是你我相似的容貌!”怡倩红着眼眶看着香菱,接着轻轻一笑道,“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该悲伤的。你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的后腰部,在靠右边的位置有一颗小红痣,而我的在左边。而且我们的姓氏是达奚,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上应该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的正是达奚二字!”怡倩说着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到了香菱的手中。
“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姐姐!”香菱现在确定了,眼前之人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所以哭着扑到了怡倩的怀中。
“妹妹!”怡倩紧紧的抱住香菱,泪水也如断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的落了下来,张惜若欣慰一笑,但同时也有些失落,就连香菱都找到了亲人,那她的亲人呢?还存在这个世上吗?香菱说过她肚兜上提示的地方现在已成了一片荒芜!
张惜若悄悄的退出了屋外,却撞到了送了酒菜而来的芳儿,芳儿刚想道歉,张惜若急忙示意她禁声,而且还拿出一块碎银来放到了芳儿端着的食盘中小声道:“你先下去吧,那位公子有事跟怡倩姑娘谈,若有需要我再唤你。”
“是!”芳儿一躬身后退了下去,张惜若有些忧伤的走到了院子中的石凳前去坐了下来,趴到那张圆石桌上发起呆来。
自己会不会也如香菱那般的幸运,在某个不经意间就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呢?自己的亲人真的也都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想着想着,不经意间,一颗豆大的泪珠竟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一是为香菱高兴,二是莫名的觉得忧伤。
“给!”一只森白清瘦的手递过一块手绢来,张惜若急忙坐直了身子拭了拭眼角后道,“不用,我不热!”她才不会让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看到她的这一面呢!
“擦泪的。”铁面男子一点面子也不给张惜若,冷冷的说出这三个字来,然后还把手往张惜若面前再伸了伸,张惜若气恼的转过头来瞪着一脸冷峻的铁面男子,赌气的道,“谁说我哭了?你左眼看到还是右眼看到了,再说了,像你这种整天冷着一张杀手脸的人懂什么,你又明白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落泪吗?”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男子说着竟走近了张惜若一些,毫不怜惜的把他握着手绢的手伸了过来,张惜若来不及躲闪,本以为自己的眼珠定会被他这个粗鲁动作给挤出来的,却没想到手绢落到她的眼角处时却出奇的温柔。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落泪,现在你命是我的,那人自然也是我的,我不准你在我面前哭!”男子说完这话时,帮张惜若擦泪的手也离开了张惜若,张惜若看了他半响,开始有些怀疑他跟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了。他……真的是来要自己性命的?
“一个姑娘家,不该这么看着一个男子!”铁面男子被张惜若看得很不自在,但却还是强装镇定的道。
“切!”张惜若不屑的撇了撇嘴来掩饰她的不自在。可是眼前的人会是怕她看的人吗?只怕那面具下藏着的永远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吧?!
男子看张惜若已经有了力气和自己斗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了身去。
“喂,杀手……不是,铁面大哥,你有亲人吗?”张惜若本想叫他杀手大哥,但想到他刚才为自己的擦泪的情景,不禁有了一种感觉,或许,他并不那么的冷血?
“我叫冷煜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并未回答张惜若的问道,张惜若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不愿说拉倒。”应该是没有的吧,如果有家人,他这个看起来怎么可能那么的冷漠呢?